团场这几年随着经济效益的不断提升,团场为了向城镇的方向发展,开始招商引资,大面积的土平房消失在这个好似崛起的小城里,映入大众眼里的是一幢幢多层小高楼,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不断得到提高,人们的价值观也渐渐出现了变化,往年可能比谁家吃的好,喝的好,现在许多连队住的人接二连三开始在团部买楼房了,相互攀比的心更是强烈了,家家都争抢着享受着城市人的生活。陈怡家也同样,利用这几年攒下的血汗钱,在团部也买了一套房子,但出于各种开支的原因,买的是一套二手房,这样的话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了,不用再用钱装修了。
团场的冬季显得很是漫长,人们的生活节奏更是慢了,不再想着早早起来去棉花地看棉花了,也不用担心棉花是否生虫了,更不用担心盛开的棉花会被人偷拾掉了,等等的一切担忧都没有了,有的只剩下冬季的舒展,在这样的无忧无虑下,团场的人们过着过着都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今天是星期几了,过着过着人们真是懒得起来了,许多人起来后向考生赶考似的冲向农贸市场日的各家棋牌室,开始打起麻将、斗起地主。但陈怡的父亲陈海鑫似乎和团场目前的状况显得格格不入,他还是喜欢住在连队,一方面家里还有几十只羊要有人照看,另外他在冬季下雪天还要捕获猎物,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快乐的事情。
对于陈怡家来说,这一年的收入还是很不错的,自家70多亩地的棉花,家里又有40几只羊,这样的小日子在连队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现在陈怡跟着妈妈还有两个弟弟住到了团部,陈怡还是老样子,独自占了一间屋子,谁也不允许进入,房间也没有电脑、也没有电视机,连手机都是欠费的,她的妈妈愁的没有办法,也不敢对陈怡大喊了,因为大喊对于陈怡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让陈怡更不愿说话。
“谁能好好理解我呢?”陈怡经常自言自语道这句话。是啊,陈怡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她这样拖着也不是长久之事啊,再拖着迟早会出事,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不愿去说,经常难受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就是像行尸走肉般过一天算一天。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了打发时间,她把自家有的书及让弟弟从外面带来的各种书在书的海洋里渡过,自己的内心开始渐渐变得更加封闭,学会了自己与自己内心的交流,貌似还是很快乐的享受自己的每一天。
陈怡的妈妈显得还是每天很忙碌,每天定时做好饭菜,关心着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还要每隔两天买些菜看谁回连队让其带回在连队的陈怡的父亲。这样的家庭在外人看的还是很不错的,不过陈怡的父亲有太多的内心话也不愿坦露出来,也更倾向于放在心里,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出门总是喜欢夸着自己的丫头,现在没有向任何人谈论起自己的女儿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一切似乎要等待着时间去解释。
还好陈怡的父亲有自己喜欢干的事情,他在冬季下过茫茫大学之后,带上自己改装过的铁夹子,这样的铁夹子是根据市场上卖夹老鼠的夹子,到电焊修理铺仿照其构造制作的大型的夹子,他会深入到自己连队旁边的19连沙漠中,因为那的沙漠面积很大,在那片较大的沙漠区域内有更多的野生动物的出现,而黄羊就是其中经常出没的,但由于奔跑速度快,人要是想跑去抓它几乎是不可能的,陈怡的父亲陈海鑫踏过厚厚的积雪后,选择了一块较好的位置,先放了些随身携带的玉米豆、花生豆铺撒成一个圆圈状,然后再这个圆圈一周放上自己特制的铁夹子,这个陷阱就做好了,这样的陷阱做上个3个就可以开心的回家了,等到第二天来看成果了。这样的陷阱不是每次都有成效,但总会隔断时间有所收获,可能是一只野兔,也可能是被夹住退不能行走的黄羊,每当有收获的时候,陈海鑫高兴地手舞足蹈,好似发现了金元宝一样,抓住这样的猎物就可以一段时间不用买肉了,也能省下不少钱呢。
在这个安静而又漫长的冬季,陈怡的母亲好几次回连队,吆喝着、恳求着陈怡也一起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但陈怡就是不肯,即便连队与团部相隔20多公里,但冬天没有车还是很不方便的,所以陈怡的母亲每次回去都要凑人家的车。
一天,陈怡的母亲买了些吃的东西,搭着别人的车回连队去了,陈怡在团部的家里,发现自己的妈妈出去了,两个弟弟也去上学不在家,偷偷地钻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这是她回家这么久第一次看电视,看着看着自己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怡的妈妈回来了,一进屋就看见陈怡躺在沙发上,出于关心的去那件薄被子盖在陈怡身上,这时候,陈怡的母亲就发现不对劲了,陈怡并不是那么胖,但肚子却显得有些不搭调,“难道,难道是怀孕了?不可能吧?”陈怡的母亲焦急的自问着。忽然间,陈怡迷糊的眼睛看见了眼前的妈妈,猛地抬起了身子,大喊道:“干嘛啊!”
“你说我干嘛,你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给我好好说。”陈怡的母亲再不像以前那样偏护着自己的孩子了,这次竟是恶狠狠地说。
“没什么”,陈怡说完打算又回到她的密室,这个时候被她的妈妈狠狠地拽住,陈怡的妈妈看着孩子这个样子,又留下了她那早已积下的泪水。
“你就这样能对得起妈妈么?”陈怡的母亲一手抓着陈怡的胳膊,一手抚摸着陈怡的头发。
“妈妈,我对不起你...”陈怡也放声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