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幡斗,旁人看起来跌荡起伏,可在哪吒看来,却是从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直到金吒木吒前来,兔起鹘落,竟是连完整的话也没能说上几句,便就此身死,便是哪吒这时心头也不禁有些迷茫,不知该转着些什么念头。
只凭这山间风吹不住,山下山火依然,山颠那破败的山寨掉落着瓦片木梁。
突然,几道光芒一闪,散落在地几样法宝地动,光华大盛,却是这些法宝都是其师门中物,内有乾坤,此时知道主人身死,其中禁制便可发动,要化光而去,还回师门。
“嘿,哪里走!”
哪吒虽有些出神,却不是发呆,冷笑一声,也不看其他威力大绝的法宝,只是盯着那尊玲珑宝塔,见它想化光而去,便又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五色流转,光华流转,只因光华太盛,竟是看不出是件何样宝贝,只能免强看出是被哪吒一手握住。
只见哪吒拿它一甩,便见道道光芒闪过,五色光焰冲天,却是不偏不倚的将那已成遁光的玲珑宝塔罩住,而那宝塔经这光华一罩,便自消了遁光,轻飘飘的落到哪吒手中。
哪吒消了手中光华,接过宝塔,这才能看清,他手中原本是拿了一块圆形石头,皮面光滑,略显五彩,此时不动,也可从其中隐见光华流动,显然不是凡物。
哪吒一手接过了宝塔,却也散了手中宝光,那宝塔没了压制,顿时又震动起来,蠢蠢欲动,哪吒见状,暗道一声,果是物随其人,真个是欺软怕硬。
手中一动,便将那块石头按在仍旧蠢蠢的宝塔顶上。
哪吒暗运元神鼓动,只见那塔中隐隐有红光闪动,却忽见塔身一阵金光闪耀,将那红光压下,哪吒见状一喜,一拍那五彩石,五色光华这次却不见闪出,只是一动。
便在那光华一闪之后,便见塔中金光与哪吒手中五彩皆无,而那显是不凡的石子一闪之后,也是失尽光华,化成一片石粉簌簌落下,俱成土灰!
哪吒见了,也不可惜,只是又一拍后脑,只见泥宫丸中便闪出三色宝光,其中分明托着一颗宝珠,那宝光轻轻一敛,自入了那宝塔中。
哪吒闭目半晌,轻吐一口气,手中宝塔金光尽去,完全显出一股三色宝光,显是已然无主的玲珑宝塔收了。
“只是这样,却还不够。”
哪吒收了宝塔,也不去可惜已经遁走的几样法宝,微微一笑,自语道。
看着李靖父子三人的尸首,笑道:“你们死了却是轻松,不过我虽是个苦命人,却不愿和你们一样,还要为活下去烦恼呢!”
说完,面容一肃,朝着三度杀人,仍旧立于空中的黄皮葫芦一躬,道:“还请道君成全。”
再起身时,便见那葫芦又放出一线毫光,却并不见其中奇物出现,只是那毫光一卷,竟是将那三人的尸首都卷到了葫芦中。
“多谢道君。”哪吒笑嘻嘻的一拱手,手中又抛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便布在空中,却是先前敌住两样法宝的混元金斗,只是那金斗也不显形,只能见一片金光。
哪吒想了想,又伸手将星神禁制内,将那原本用来组成困阵,却又被李靖打破的诸般法宝一收,也投入葫芦中,混成一物,这才松了口气。
待做完这些,他便纵身一跃,竟也跟着进了葫芦之中。
哪吒一进其中,便见那葫芦中的毫光也自收敛起来,平平无奇的虚立空中,忽的半空一道金光闪现,只见那葫芦平白消失不见。
就是这样离奇,荡荡清风吹过,只剩下一山狼藉,却也再不见一丝先前仙家奇事的踪影。
日升而又落,星隐而再显。
这般过了三个昼夜,正在月渐东升之时,便在这一片狼藉的山顶不知处,又是一道金光凭空闪过,阵阵惊雷闷响后,这山中夜空之上,便多了一道身影。
二十左右的模样,一袭水月道装,面如满月,剑眉明目,端的是丰神俊朗,皎若玉树。
“多谢道君。”
只见这青年落到地上,看着这摇摇欲坠的山峰,不由一笑,转身向虚空中一揖,口中称谢。
话音刚落,便见那处空中如同水面起波般荡起波纹,渐渐显出一个黄皮葫芦来。
这青年道人见状一笑,伸手一展,便见他手上凭空出现了两样东西,一块三角金砖,一团燃燃火焰。
道人一抖手,只见两样东西飞起,投往那葫芦中去,而那葫芦中,也自现出一股毫光,将两件东西一卷,入了其中,那葫芦得了这两样东西,便又晃了几晃,再定眼望去,却已是不见了它身影,显是已然遁走。
道人见那葫芦遁走,也是松了口气,再抬头时,却是又换了张笑脸,笑道:“还是娘娘慷慨,这个绣球还请娘娘拿去玩儿吧。”
说着又掏出一个火红绣球,望空一抛,便见空中那道金光一闪,还是不见形状,只是那绣球便自不见了。
“唉,好烦,好烦,为了今日,求爷告奶的不知下了多少功夫,总算也是见着成效了!”那年青道人做完这些,不由伸了个懒腰,自语道。
“呵呵,灵珠子道友真是聪慧无双,竟是能找来这些帮手,难怪我那徙弟拿了我几样法宝,竟也遭了劫,还需得贫僧亲来一趟。”
这年青道人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道嗓音传来,声音中正平和,言语不疾不徐,便是末见其人,却也是能揣摩出几分长者高僧风采。
“哦?”那青年道人听了这话,并不吃惊,只是笑着转头道:“原来燃灯佛祖是为了您那不成器的徒弟报仇来的,可怜我自作多情,还以为您是为了我这颗先天灵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