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说,流云究竟修行哪一门功法,这还没定下来吧,现在说什么赌注的,还有些早吧!”这时哪吒出声笑道。
“你莫非还想拖?”李方宇有些诡异的看了哪吒一眼,笑道:“我已经听说了,流云师弟和老师谈了一夜吧,怎么,还不死心,反正事情已定,你便是拖了这几日,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知道的更多,闹得更开,也让笑话更大!”
“呵呵,师弟,你刚才没听流风师弟讲说《天浩经》吗,说不定流风师弟还想再去和老师聊上一晚,把老师也给说服了呢!”王德阳冷笑两声,不怀好意的瞟了哪吒几眼,笑道:“看流风师弟刚才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想不到这是个旋照期的“高手”呢,嘿,一个从小泡了“天灵液”,可到现在还在旋照期打转的高手,也有这么多话,真是,嘿嘿……”
哪吒听见他那明显的讽刺,也不生气,只是笑道:“哦,莫非说话还是按修为来的,那这么说,现在是我弟弟和李师兄相谈,以王师兄你的修为来看,说的话可是有些超额了!”
王德阳听了哪吒的取笑,不由面色一红,暗自看了身旁李方宇一眼,干笑两声,又道:“我说的话不管多不多,总是说些该说的话,也不比你,到现在还是旋照期修为,正事不干,就敢教唆你弟弟乱选功法,这总不是假的吧!嘿,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竟让你弟弟去选《云篆大道经》,还和老师闹了一场,这事要是让你爹娘知道了,只怕也要说后悔当年那“天灵液”用错人了吧!”
王德阳说完这些,见哪吒脸色一变,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红光也退去几分,这时,却听哪吒冷笑两声,
“王德阳,你自己命不好,投了那等父母,要怨就怨你自己,怨你父母没本事!你眼红那“天灵液”,可那是我既然用过,不管我现在修为是旋照期还是融合期,那是用在我爹娘的孩子身上,他们高兴!你妒嫉,冲你那没本事的爹娘闹去,别在这像疯狗一样!”
此言一出,顿时屋中寂静一片。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齐云峰上的孩子,虽然年纪小了些,可灵智早开,都也是小人精一般的,说话间总会留下余地,大都颇有分寸,自从齐云峰开课以来,像哪吒这样直来直去的,倒也算是少数了。
王德阳本是外门中一对修真夫妇,别看他现在资质不错,如今十五岁修至融合期渐圆满,距结流云那能结丹的修为也不过差了几步。
可他那父母却是资质不佳,如今还未能修至出窍期,所以他也就成了仅有的一个不是山下新收弟子,却没能在出生时用过“天灵液”的人。
那“天灵液”原是修真界中较为珍贵的一种洗髓灵药,只在人初生时功用最大,像王德阳这样出身,一对元婴期修为的父母,又没有什么好的师门长辈,得不到也是平常。
只不过这王德阳心性不定。
这齐云峰上,若说像李方宇那样的家世,知其荣而不落于人;像田涛那样世俗间来的弟子,知其不足而有十二分的苦功;偏偏有他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虽有几分才智,可比流云这样的,又是大大不足,可纵知自己不足,却又舍不得下苦功,自负才智,可修为只是中游,田萧宁几次说他,口中诺诺,也不见改,日子一长,反倒怨天尤人起来。
以这种性子,哪吒自然是素日里便不大喜欢他,而偏偏他又是个能闹的,几次闹到哪吒头上,哪吒都未曾给过好脸色,这也算得上是个积怨已久了。
而这次王德阳不知如何听了哪吒和流云的谈话,哪吒自然不像以往总存着几分逗小孩的念头,口下留德,他现在正为李方宇他们听了多少内容而烦躁,偏生这王德阳今天不知怎的,说话分外难听,哪吒也没心思和他闹,自然出口便是本色,把话说到说不下去的地步。
话说不下去,自然就是动手。
王德阳虽然好闹,可向来也是最重脸面,听了哪吒辱及父母的话,脑子嗡的一声响,便觉全身血往上涌,再稍一顾四周,只觉得全屋人都在看着他,灼灼目光中也不知都藏着怎样的心思,这光景,哪还能忍住。
“你找死!”
王德阳涨红着脸,脚踩“行云步”,身形一闪,挥着巴掌,一招“云峰直落”便往哪吒脸上打来。
“动手?”
哪吒冷笑一声,侧身略略一让,脚下一勾一挑,手上有挤有按,连消带打,一招走样极其严重的“散云手”,轻松写意的让过这掌,反将王德阳带倒在地。
作为一个修真者除了少数几个门派,作为初学者,都是以炼气为主,便是学些天文地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少有学打架的!
毕竟,修真者打起来,可是飞在天上,在天上打架,和在地上打架大不相同,所以齐云峰上这些后辈并未正式学过打斗击杀道,盖因长辈们生怕他们现在小时练了这地面搏杀之术,一时练迷了,到以后能御剑飞行时,争斗再一时转不过脑子,反而吃了亏。
所以这些同学也就是学了些普通外功,练了些不怎么样的轻身术,只是练练手眼反应罢了。
只不过这王德阳又不同,他父亲原是半路拜入天浩宗的一个外门分支,原本是世俗界一个镖师世家,从小便练过武,只是在一次出镖中出了事,家中大人不仅失了镖,还受了重伤。
赔过镖钱,在墙倒众人推之下,这位原本的少镖头不知怎的便成了流浪儿,几经波折之后,后又被收入了天浩宗门下,只不过入门时年纪也不小,年轻时又时有**,使得根基不牢,所以修为一直不高,连给儿子出生时凑个“天灵液”也没能成。
所以在这孩子渐渐成长,显出远比同门高一筹的资质时,他父亲便极为后悔,时常念道之余,也随着他的性子教了他一阵武功。
便是这些武功,让王德阳身体反应,打架意识高出众人何止一筹,也使得他虽然功力不是最高的,可战斗力却隐隐居于众人之首。
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王德阳出手的时候,很多人惊呼一声,几个“住手”从这殿中不同地方呼出,而当这几声音还未落定,便出现了极为戏剧的一幕——那王德阳被哪吒明明白白的按倒在地,连带着桌椅板凳散落,饭食碗筷打了一地,碰得一脸是血,也不知其轻重——这使得那几声劝架的嗓子,也不由在尾音上突显变化,走了不止一个八度的调。
哪吒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血迹的王德阳,心中也不由有些后悔。
总是在别人地头,他也不想闹的太厉害,原本只想把这嘴上没把门的孩子制住,给他个小教训便是,可怎想到,也不知是哪吒多年未动手生疏了,还是那这王德阳确实有几分实才,在方才哪吒一招“散云手”制住他之后,王德阳竟能在此劣势下略一反身,尽情让自己失了平衡,从而换来左手在不太可能的情况下,扭腰发力,一个不太标准的“孤云出岫”仍是冲着哪吒的面门去的。
见这王德阳打的这么放松,竟是宁愿自己多吃点亏,也不让他落个轻松,哪吒自然而然的不会以德报怨,小腿隐蔽的出脚一点他下身某个不太友好的穴位,左手在他腰眼处不轻不重的按下。
这两下,不仅让王德阳还没出岫的“孤云”腹死胎中,也让他在倒地之后面部直冲着碗筷未曾收拾的桌子去了。
看着倒在地上,饭菜满身,抽搐了两下,却没能爬起身来的王德阳,这种惨状,让一屋子的人俱是一愣,显然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十二分的难以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