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涵月一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便激动地跑出来拉着薛涵青的手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青弟,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薛涵青微笑着道:“姐姐,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薛涵月擦了擦眼泪道:“没事就好,爹和端木伯伯还在客厅等着你们呢。听说你们回来了,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三人来到大厅, 端木长卿高兴地道:“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跟薛老弟正在商量你们的婚事呢。”
三人异口同声地道:“什么?婚事?”
“是啊,我们已经决定要把涵月许配给临风。”
话音刚落,端木临风和薛涵月便齐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端木长卿跟薛晋升对视了一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不是一向都很好的吗?”
端木临风道:“我们的感情是很好啊,不过那只是兄妹之情而已,你们都误会了。”
薛涵月也道:“是啊,我一直都只是把临风当作亲哥哥来看待的,况且我们年纪都还小,现在谈这些事情还太早了。”
薛晋升道:“你跟临风都已经十九岁了,不小了,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成亲了。况且,我们也没有说要你们现在就成亲啊,只不过是让你们先订婚而已,让你们先有个心理准备,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端木临风道:“我跟小月是不可能产生任何儿女之情的。”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朝夕相处,要产生感情还会等到现在吗?我们这辈子只能做兄妹,不可能成为夫妻的。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完,偷偷地瞄了薛涵青一眼。
端木长卿惊讶地道:“什么?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她比涵月还好吗?”
“这根本是两码事,是不能比的。”
端木长卿怒道:“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可以如此自作主张呢?”
端木临风虽看出他爹已经生气了,但仍不肯妥协,固执地道:“我……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这辈子我只要他一个人。”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薛晋升急忙劝解道:“端木老兄,别发火,你先消消气,慢慢跟他们说嘛。”
“他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还怎么慢慢跟他说?真是岂有此理。”
“算了,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况且,这关系到他们一生的幸福,就由他们去吧。”
“可他也太过分,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话,那还了得?”
“没这么严重,临风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会有分寸的。”
薛涵月突然道:“端木伯伯,你就别怪临风了,其实是我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临风他只是在帮我掩饰而已。”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端木长卿震惊地道:“小月,你……”
端木临风道:“小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一个人承担,你不要插手。”
薛涵月固执地道:“不,这是我的事。端木伯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薛晋升望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拉着端木长卿道:“走,我们下棋去,很久都没有跟你过招了。”
“可是……”
“走吧,孩子们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来处理吧。”
薛涵青望望端木临风,又望望薛涵月,好奇地问道:“姐姐,临风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端木临风避开她的目光道:“我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所以随口乱说的而已,你别胡思乱想啊。”
薛涵青疑惑地道:“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说谎骗师父他们呢?成亲不好吗?”
“当然了,成亲后是要背负很多责任的,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玩了。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我都已经十五岁了,不小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十五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哼,你也只不过才比我大几岁而已,少在我面前装大人了。”
“反正我比你大,而且我已经过了成人礼了,刚才你也听到爹都说要我订亲了,这就说明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哼。”
“好了,别生气了,我逗你玩呢。你身体才刚刚康复,赶快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吧,我去让厨房帮你准备点吃的。”
薛涵青拉着薛涵月道:“姐姐,那你呢?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子啊?”
薛涵月娇羞地低着头,轻声道:“我刚才也是乱说的,我整天都跟你们在一起,哪儿会有什么心上人啊?”
薛涵青不满地道:“啊?你们怎么都这样啊?说谎可不好哦。”
“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嘛。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哼,你们一个个都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我不理你们了。”说完,转身跑进了房间。
几天后,知府衙门突然贴出告示,说是皇帝决定在两个月后大开恩科,选才取士,为了更大范围地选拔人才,所以特别恩准没有取得秀才功名的人进京赶考,只要在事先写一篇文章交给知府,取得知府的举荐信即可。这一来,引起全国上下的轰动,很多读书人都跃跃欲试,各显神通,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薛涵青道:“临风哥哥,朱大哥不久前才说会帮我们想办法取得进京考试的资格,没想到这边皇上就下了开恩科的圣谕,实在是太巧了。”
“是啊,确实是很巧,难不成这事跟朱寿有什么关系?”
“这有可能吗?”
“当然了。你别忘了,朱寿他也姓朱啊,跟皇帝是同一个姓氏的,说不定他也是皇室中人呢。况且,皇上那么爱玩,要他下道圣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去京城凑凑热闹好了,就当是去玩的嘛,反正中不中状元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以青弟的才学,只要你去考,一定会中的。”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我这点学问算什么?”
“青弟你太谦虚了。既然决定去参加科举考试,那我们就赶快写篇文章送去给知府大人审阅吧。”
“好,走吧。”
扬州知府早已得到正德皇帝的密旨,要他举荐薛涵青和端木临风两人进京,即使是他们不来,知府也会亲自去找他们的,他们的文章又怎么可能会不通过呢?于是,两人顺利拿到了举荐信,便择日出发去京城了。
因为时间还早,又没有什么得失之心,于是他们便一路游玩,等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距离考试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他们不着急,可急坏了正德皇帝。自从离开宣州后,正德皇帝便相思成疾,为了早日见到薛涵青,便下旨大开恩科。旨意下达之后,他每天都到宫外闲逛,寻找薛涵青的踪影,只可惜每天都是失望而回。
薛涵青和端木临风达到京城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便到处闲逛,一边瞻仰天子脚下的风土人情,一边打听江彬的住所。
中午,他们觉得有点儿饿了,便来到一家名为“状元楼”的酒楼,没想到店小二却将他们拦在门外道:“实在对不住,小店已经客满了,二位公子还是到别家去吧。”
薛涵青望了望空荡荡的酒楼,不满地道:“你们这里分明就没有什么客人嘛,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已经客满了呢?”
端木临风道:“就是,难道你怕我们付不起银子吗?”
店小二急忙道:“二位公子误会了。看二位的衣着和言谈举止,就知二位必是出身大富大贵的人家了,怎么会没有银子呢?实不相瞒,小店今天已经被刘国舅给包了。刘国舅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刘娘娘的哥哥,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啊。您二位还是赶快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薛涵青道:“惹祸上身?这么说,这位刘国舅一定是经常仗势欺人了?”
店小二急忙四下张望,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道:“可不是。本来他也只不过是个卖酒的,现在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当朝的国舅爷,可真够威风的。唉!谁叫人家命好,有一个漂亮的妹子呢?好了,我不跟你们多说了,你们还是赶快走吧。记住,以后说话小心一些,被刘国舅的人听到了可不得了。”
端木临风道:“来不及了。”
店小二抬头一看,刘国舅已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来到了近前,吓得脸都白了。
刘国舅沉着脸道:“刚才是什么人在说本官的坏话啊?”
薛涵青道:“是我说的,你想怎么样?”
“你?”刘国舅上下打量了薛涵青一番,不屑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管本官的闲事?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可惜你不是个女的,皇上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端木临风见他如此侮辱薛涵青,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你说话放尊重些。什么皇上不皇上的?那个糊涂皇帝看得上我们,我们还未必看得上他呢。”
刘国舅看到端木临风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疑惑地道:“请问公子贵姓啊?您认识我吗?”
端木临风不屑地道:“您不就是那个什么刘国舅嘛。你是不是看我很面熟?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刘国舅一听,又马上抖擞起来,干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竟敢说出那样的话,就是大逆不道。来人,给我抓起来。”
刘国舅身后的家丁一听,急忙蜂拥而上。端木临风将薛涵青护在身后道:“青弟,你退后一些,免得弄脏了你的手,这些人我一个人应付就可以了。”
薛涵青微微一笑,向后退开几步,悠闲地观看端木临风与那些家丁过招。那些家丁怎么可能是武林世家出身的端木临风的对手呢?才不过几个回合,就全都被打趴下了。
刘国舅又惊又怒,骂道:“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子,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薛涵青笑道:“你别光会在一边说风凉话啊,你厉害的话,怎么不自己来试试呢?怎么?不敢哪?你如果不敢动手的话,那就向我们磕三个响头,我就叫临风哥哥放了你,怎么样?”
刘国舅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端木临风的对手,但被薛涵青这么一说,不打又没办法下台,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才没几下,也被打趴下了。
端木临风一脚踏在刘国舅的背上,笑道:“刚才你骂你的手下无能,我还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不过,我听说你有个好妹妹,是当今皇上的宠妃,你可以去向她求助,让她帮你报仇啊。记住,我叫端木临风,住在聚贤客栈,在发榜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你要报仇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过,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仗势欺人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滚!”说完,在刘国舅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向薛涵青道:“今天的兴致都被他们几个给破坏了。青弟,我们回客栈去吧,明天再出来玩好吗?”
“好啊。临风哥哥,刚才看你打架好过瘾哦,我都好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那帮坏人不值得弄脏你的手的,我来对付就好了。走吧。”
刘国舅望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道:“你们等着瞧,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的。”
刘国舅在家丁的搀扶下走进酒楼。不一会儿,正德皇帝带着江彬也走了进来,原来刘国舅包下这里是为了请这位皇帝妹夫吃饭的。
正德皇帝看到刘国舅和家丁狼狈的样子,好笑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朕还以为是一帮乞丐呢。”
刘国舅带着哭腔道:“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皇上,微臣怕有人打扰您的雅兴,所以特地包下了整座酒楼,没想到刚才有两个狂徒非要在这里用餐不可,微臣百般劝说,他们非但不听,还对我们拳打脚踢的,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皇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正德皇帝怒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打朕的国舅爷?”
刘国舅心中暗喜道:“其中一个人说他叫端木临风,住在……”
正德皇帝惊喜地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刘国舅看到皇帝的样子,不解地道:“端木临风啊。怎么了?皇上,有什么不对吗?”
“跟他一起的可是一个长得非常俊美的少年?”
“是啊。皇上您……”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个叫端木临风的小子说他们住在聚贤客栈。”话音刚落,正德皇帝便急步向外走去。
刘国舅不明就里,急忙叫道:“皇上,皇……”
江彬拦住他道:“别叫了,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皇上他现在哪儿有心思听你说话啊?”
“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皇上现在正急着去见那两个人呢。”
刘国舅惊讶地道:“皇上认识他们?”
“上次在宣州见过,他们曾救过皇上一命。当时皇上不仅与他们兄弟相称,还每天端茶送药的,殷勤得很呢。回京之后,为了能与他们朝夕相处,还特地下旨大开恩科呢。”
刘国舅震惊地道:“这怎么可能?莫非皇上他有断袖之癖?”
“刘国舅,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明白。不过,即便如此,皇上只要下一道圣旨把他们召进宫就是了,何必要如此麻烦,开什么恩科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皇上说怕他们不同意,他又不忍心勉强他们,所以才如此大费周章的。圣旨上让没有取得秀才功名的人进京赶考的话,就是专门为他们而写的。”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们长得是不错,但是毕竟不是女孩子,也不至于把皇上迷成这个样子啊。”
“这个在下也想不明白。”
“那我刚才所受的委屈,就这么白挨了吗?”
“您还指望皇上会为您作主啊?国舅爷,我劝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皇上现在对他们是宠爱有加,恐怕连刘娘娘都比不上呢,您跟他们斗恐怕讨不了好去,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好了,国舅爷,在下要赶去伺候皇上了,就不跟您多说了,告辞了。”
“多谢江大人提醒,慢走啊。”
江彬走后,刘国舅恨恨地道:“哼,这口气我不会就这么咽下的,明的不行我就来暗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我刘国舅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