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灵想,“这个按钮是电力开关。如果再按一下,是不是就断电了?”比灵想到这里,将已经发亮的按钮按了一下。果然,全部的灯都熄灭了。这次他看到那旋梯升了上去。旋梯上有荧光,旋梯能够被看得清清楚楚。顶盖也开了。比灵想出去,却害怕进不来。他没有再出去。比灵在椅子上安静地坐了下来,他觉得有些累,他想休息一会儿,喘一下气。
坐在那里,他下意识地又按下第二排第一个按钮。突然,整个锥体都振动起来,并且向前慢慢地移动着。前方的监视屏,呈现着前进的景象。锥体冲出了航母体内,迅速进入了大海里。他看见上面的天空,前面的水,水游动着各种各样的鱼和其它海洋动物。它们的样子已经没有熟悉的了。底下是礁石组成的山脉,山脉离潜艇很深。山脉上水草和水木茂密。在洋流的作用下,不停地翻腾着枝叶。
比灵被前面的景象迷住了,忘记了丘灵,也忘记了后果,他站近了显示屏。他欣赏着这里异样的一切。他发现远处的山尖上有一片桔红色的,他非常希望能够靠近一些观看。可是,他不清楚如何驾驭这潜水艇靠近它。第二排的第三个按钮有一个标志,一个圈向下带着条尾巴。他按了一下,潜水艇突然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前进。比灵于是又长按了一下,发现潜水艇停了一下,然后开始缓慢地后退,他没有松开迎按钮,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松开了这个按钮,潜水艇后退的速度慢了,接着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前进。他猜出第四个、第五个按钮的功能了,他们是左右方向键。他又猜出第六第七个按钮,他们是上下方向键。他很快就能够自由操作大海中穿行了。
他向着那桔色的山峰游去,离山峰渐渐地近了。他看清楚了,那一个个巨大的桔子,没有长在树上,似乎是飘浮在山峰的上。再近,才发现桔子是由黄色的小动物组成的,每一个小动物都有一对长长的耳朵,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但有一个突起的嘴。嘴几乎是整个头部,一张一合,不停息。脖子与身体没有明显的分界,从上到下,变粗,肚子很大。肚子与底下的岩石连着。它没有脚。它们相互挤在一起,远看是一个整体,近看才知道是单个的。远看是悬浮的,近看是紧贴山峰的。远看似乎没有移动,近看,它们还是随着水流在缓慢地前进。在它们的空隙中,漂浮着一些死去的鱼和虾。在它们周围三四米远近,没有活着的其它动物。比灵才明白,它们附近都是毒液。它们张开嘴就是向外喷射毒液,合上嘴就是吞噬食物。但它们并不吃一整条的鱼虾,看不出来在吃什么。“这不是毒液,是消化液。体外消化,吃下去的是消化好了的食物。”远处游来一条长达四米的鳗。它向显然是被这黄色吸引,向着黄色的方向游去。鳗突然兴奋起来,大口大口地吞吐着。过了两分钟,鳗似乎是吃饱了,安静下来,缓缓地向黄色小动物游去。它游得越来越慢,最后没有再动了。身体翻转过来,显然是死去了。又过了两分钟,鳗也变黄了。
突然一道亮光从山谷底射出,比灵盯着那里,过了一会儿,亮光慢慢地暗下去。比灵将潜水艇开了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水草将岩石的山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到山沟的轮廓。水草是各种颜色的,还有各种形态。比灵觉得奇怪,将潜水艇停下来。有四只海龟从潜水艇的一侧游过。它们列队整齐,几乎是匀速前进。比灵驾驶着潜水艇跟了上去。比灵发现四只海龟的嘴被一根很粗的绳索连着。这时,一只类似穿山甲样子的大鱼出现在了前面。四只海龟刹那间分开,那粗绳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这让比灵惊呆了。“它们会创造和使用工具?”
四只海龟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网迅速合围封口收拢。那甲壳鱼在网袋内疯狂地挣扎。网是软的,甲壳鱼无论向何方奋力游动,都无济于事。四只海龟拖着封口的网袋向反方向游去。只是回去的速度比刚才来的速度加了很多。它们也不是一列布阵,而是成了两排。
比灵开动潜水艇,紧跟在后面。四海龟越过高山高岭,回到了刚才闪光的山谷。那山谷的深处,突然亮起来,似乎有一个很大洞。四海龟神速般地向大洞**去。比灵加速潜水艇,欲追上去。可是,动作似乎还是慢了。那大洞很快地合拢了。山谷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比灵感到非常的遗憾。
比灵将潜水艇开至那山谷跟前,想等待山洞再次打开,然后闯入。他等待了很久,没有等到山洞开启。他突然想到航母甲板上中子棉控制室内,还放着一个丘灵。“她还没有吃东西,肯定饿了。回去将她接来吧。这里这次进去不了,还有下一次。”
比灵驾驶着潜水艇,返回到航母,进入到回位仓内。比灵按下旋梯钮,潜水艇顶盖便开启了。他化身为比灵花瓶,从潜水仓出来,上了两层梯子。到航母的甲板上。甲板上很干净。比灵花瓶又变成比灵出现在中子棉控制室跟前。他钻进控制室内,又化成比灵花瓶,看到躺在地上的萤虫丘灵,然后将她身上的能量服脱了下来。萤虫丘灵显出了原形,比灵花瓶也变回了比灵。
丘灵看了看控制室外,外面的甲板上干干净净的,远处的天空与海面连成一片。没有任何海鸟,只有一些白云在慢悠悠地由南向北飘动。她理了理长发,回头问比灵,“你刚才去找铁棍了吗?没有吗?”
比灵说:“铁棍没有找到,我找到了一件神器。”
“什么神器?”
“你猜。”
“你说,我不想猜。”
“走,我带你去看。一看,你便知道了。”比灵说完,将控制室的门打开了。他先走了出去。
丘灵跟在后面也出来了。“就这样走吗?”
“不行,太危险。穿上能量服吧。我都不敢容易显身。”
丘灵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他们的处境。
比灵先将自己变成比灵花瓶,然后将能量服穿到了丘灵的身上,让丘灵成了萤虫样子。比灵花瓶将丘灵萤虫吸到腹内,将她带到了潜水仓。比灵花瓶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他便将丘灵萤虫从腹内释放出来,又将她的能量服脱去。丘灵见这场景惊呼起来。“太神奇了。这是什么地方?”
比灵花瓶已经变回了比灵,“这是潜水仓。这底下是潜水艇。”说着走向了艇盖。“你先下去吧。我要带你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丘灵看了一眼,见是一架旋梯,便钻了进去。比灵下到艇内。很熟练地操作着潜水艇离开了潜水仓。
比灵沿刚才去的路线,那条路线是火山爆发形成的裂缝。这条裂缝直通那座山谷。很快比灵便到了那山谷。山谷还跟先前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丘灵一路上惊叫不断。“这海底跟大陆一样的。有山有路,还有平原。”“那不是草原吗?”“那是一片林木。”“好像梨树林。”“好像城堡。”
到了山谷,丘灵便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奇特。我们为什么守在这里?”
比灵说:“你先睡觉,一会儿有奇迹发生。我就叫醒你。”
“我现在不困。你说有奇迹发生,我更睡不着。我陪着你。”
说话之间,山谷突然打开,出现一个直径达六十米的圆洞。洞内发出白色的光,将两侧的山坡也照亮了。青色的山坡,变成嫩绿色,离越近颜色越浅。
比灵赶紧启动潜水艇冲向洞口。一大群海龟迎面游来。遇到了潜水艇,立即分开避让。潜水艇进入了洞内,豁然开朗。下方是纵横望不到边际的平地。上方是延绵不断的石针。前面及左右不见边际。下方的平地流淌着一条岩浆河,那光便是岩浆发射出来,将石针都照亮了。地面被漫反射的光照亮。
丘灵大声说:“这是另一个水中世界。真是太美了。我们下去吧,看一看那地面有什么?”
比灵让潜水艇缓缓下沉,“真没有想到如此深。大概下降了三千米了吧。”
“似乎还是看不到底下有什么呢?”
比灵说:“你看,有了,那地面也是不规则的。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好像是从太空望地球一样的。”
比灵说,“再继续下降,也许会有奇迹发生。”比灵与丘灵并肩向下看。
丘灵抬头看了看,“你看,刚才那石钟顶子,好像是均匀的了。成淡红色了。”
比灵也抬头看,“远看一个样子,近看一个样子。它离我们有七公里了。”
“七公里似乎不是很远。”
“但那是竖直的高度,七公里已经是很高很高了。你看顶上的四周,我们已经无法分辨它的边际。”比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