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灵非常的高兴,自己对这个神秘的膜有了认识。接下来,他反复地向膜跳进跳出,高兴极了。他看到那静止的火腿肠,他放身纵上,将它取了下来。时间久了,他累了,饿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到吃饭的点了吗?不对,这里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根本没有天这个时间单位。”他看着草地,看着星空,看着地上躺着的丘灵,感叹道:“如果有一架钢琴多好,丘灵醒来,我们一起弹琴过日子。‘日子’?错了,准确地讲是打发时间。这里没有‘日’的时间单位。”他自己笑了,“也好,没时间,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比灵走到丘灵一侧,在她的身旁有没有面包皮的面包。他坐下来,对丘灵说,“我不客气了,我就先吃了。”他拿起面包芯,闻了闻,“没有变质。”他尝了尝,“味道没变。”他拿了几个放在手上。他呆住了,“吃完了,拉屎,我也在这里拉,那不臭死了吗?”他想了想,“不管了,吃饱了再说,先活命。不拉这里,拉到哪里?”他停止了思考,认真地吃起面包和奶酪来。“没有水。这是一个大问题。”
比灵咀嚼着面包,本不想思考,但他看到面包又想起来,“这面包我们可从来没有带出来过,也没有见到过谁制作成这个样子。奶酪也是的,或方或圆,鸡蛋模样的可没有见过。这是谁留下的?是外星人吗?”
比灵望着远处的夜空,它看得很远很远,他又想:“我是在宇宙的什么位置?我见到的都是什么?有行星吗?有行星那么就有一颗离我很近的恒星,那我就在这个恒星系统之中,假如这个恒星系统与太阳类似,那我离最近的恒星大约会有40天文单位的距离,那么近的距离,我所看到了恒星就有一颗是大的,有脸盆大小。但是我观察到的最大的星球,只有月球一半那么大,而且这样大小的星球有那么多个,所以我不在一个恒星系统里头,而是独立与恒星系统之外,就像一颗独立的恒星,与看得见的星球之间距离至少是太阳与半人马座A星的距离,即5光年。我所看到的全部是恒星,没有行星、白矮星之类的不发光星球。那种粉状的,恐怕是一个一个的星系和星系群、星系团、超星系团。那就不对了,如果是这样,我的位置可不星系里头,我的位置是在巨洞里。只有在巨洞里,才可能是眼前的景象。如果是在巨洞里,那么比水月小一些的星球就不是什么恒星,而是一个星系团,小的就是星系群,更小的是星系群,那些面粉样的成片的就是斯隆长城或者是纤维状结构。我根本无法看到单个的恒星,更别说行星、白矮星之类的小天体了。是的,我的位置是在巨洞中央,离我最近的超星系团至少也有5亿光年,或者两亿秒差。我会不会是宇宙的中心?会不会?这不太清楚。宇宙的中心难道是一个巨洞的中心?”
比灵想到这里,已经将面包吃完了。他不感到饥饿,也忘记了口渴,他思考着宇宙的奥秘,实在想不通了,他停了下来,让自己放松下来。“只要不死,这里也是很好的何必回地球。”
他站起来,拍拍肚子,将刚才脱下的衣服穿上来。“还穿什么衣服?也不冷,也没有别人看。”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丘灵,“不过多了你一个人。”
比灵穿好衣服,快乐地走到丘灵身边,他已经有了快乐的源泉。“真的,刚才的口渴,现在也忘了。可见,心理对生理的影响是多么的明显。只要我们能够快乐一秒,就能够多活一秒。”他坐下来,欣赏丘灵的美丽容颜,他第一次感到女友的美丽,过去他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忽然一种陌生感涌起。“她是我的女友?我们应该很熟悉,怎么现在看起来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他回想起自己进看守所的那天,丘灵去看望他,他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丘灵鼻子里鲜血直流,他还将她踹出了宿舍,那个警察要帮她反击时,她反而阻止了警察。比灵心想,“我那时候怎么下的手?多可爱的女孩呀,我那时怎么舍得打呢?”他怀疑自己那时候一定是疯子。“这样漂亮的脸,我也能打上去。”他有一点歉疚。他想亲她一下,现在有些不敢了,似乎不是他的女友。
丘灵嘴唇动了动,是吞咽反应。眼睛也动了动,这次是眼皮在微颤。“她马上要醒,”比灵预感到,“一、二、三、三、三,还没有醒。”他的预感失灵了。他又等了好久,丘灵没有醒来,他只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自己在丘灵的右手边躺下了,中间隔着面包、火腿和奶酪。他很快睡着了。
丘灵的眼球滚动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黑夜,“天怎么黑了?”她心里想着,“今天是农历十五日,怎么没有月亮?”她的眼睛看到了几个比月亮小一些的星球,“怎么那么多月亮,但又不像。这是珠峰上?”她心想,“雪山没有冷风。我们不是掉到冰窖里了吗?怎么没有死?比灵呢?”她欲扭动脖子,但脖子不听指令。“我是中风了吗?”
丘灵心想,欲动手,却不能,她感觉不到手的存在。“这是怎么了?”她只能看天空,呆呆地看着,心里想,“神经短路了,大脑的指令无法传到其它地方。唉,幸好不冷。星星,我就这样躺着过日子吗?”她看着漫天的星星,“这样也太痛苦了。我是不是瘫痪了?”她很想扭动脖子,可不是扭不动。她只感觉到头的存在,头以下的部位均没有知觉。“我的手呢?我的身子?我的腰?我的腿,怎么都不见了?我是不是被人砍下了头。”不过,她能感觉到心脏在跳动,但似乎是在真空里跳动。“我的心跑出体外了吗?”她用力将目光转向身体,但她看到的是鼻子,看到的是脸上的绒毛。她将目光左转,她看到的是一样的天空。她将目光右转,让她激动起来,她看到比灵了。“比灵。”她大声喊,可惜她只是一种愿望,她的声带并没有振动,声音没有发出来。她着急了,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是哑巴,还是聋子?”她自己没有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她做了个深呼吸,凉爽的空气只在鼻腔里有感觉,那感觉到气管里就没有了。胸腔的运动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丘灵开始急躁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死?!我死了多好。让这样受折磨要。”她想着,口中喘息着,就是出不了声音。她的眼泪淌了出来,脸上能感觉到泪水沿着眼角,流经太阳穴,落到了耳根后,到头发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加猛烈,血液流动的感觉则没有。
她用将目光转向比灵一侧,用余光看着比灵,她期望比灵能够看她一眼。她无法看完整的比灵,但她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还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这都是他特有。她很想靠近一些,只可惜她无法移动自己的头。她看到了比灵的嘴角,从嘴角里发出了一种声音,只是微微地响。她猛然想到了吹口哨,她把嘴唇叫喔起来,让空气冲出来,果然有不大的声音发了出来。“吁,吁,吁。”她轻轻地吹着,尽可能地用力吹。
比灵果然动了,侧了侧头,发现丘灵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淌着泪水,嘴巴喔着吹口哨,他赶紧爬了起来。蹲到丘灵的右侧,“丘灵,你醒了。”
丘灵用口哨回答,“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比灵能够领会。
“你现在还不能完全动,我刚醒的时候也是一样。”比灵告诉她,“你别着急,别哭。再过一会儿,你就能够活动了。”
听着比灵的安慰,丘灵露出了笑脸。她目光在比灵的脸上,身上反复地游走,如同初恋时观察他。只是她现在无法表达。她希望比灵拥抱她一下,事实上,她用余光看到了比灵的手已经似乎在她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但她感觉不到。她笑了,心想:“这个时候拥抱,我却感觉不到。你的手在我身上吗?”她想问,但发不出声音。
丘灵的放松让比灵感觉到了。比灵为了让她尽早恢复身体的知觉,“有感觉吗?”比灵捏着她的手臂。
丘灵想摇头,可只是一种愿望,实现不了。丘灵这时候才发现,她能很清楚地看到比灵的脸。她想:“比灵你在就好。”丘灵闭上了眼睛,耐心地等待着自己肌体的苏醒。
丘灵不说话,比灵坐在一旁发困,他说:“我再睡一会儿。”说着趴下来,睡着了。
丘灵想:“以后,我再也不出来探险了。探险真的太危险,我要劝说比灵,回家好好过安静日子。陪爸爸妈妈,还要结婚,生儿子。”想到这里,她觉得害羞,“我怎么这样想?自己才多大呀。”她看到特殊的星星,又想,“珠峰上看天空就是不一样,大概是空气稀薄的原因吧。如果是在珠峰的顶上,为什么不觉得冷呀?对了,我已经麻木了,失去了知觉,多冷也体会不到了。”她又想,“不对,我的眼睛上的皮肤也可以感受温度,为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冷呢?”她不解,“是因为这个部位毛细血管丰富,不怕冷的原故。对,就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