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发动起来阵法,便见这阵中五色毫光乱闪,晃得诸人皆看不清周遭,他立于莲台祭坛上,手再一扬,轰然间,风现,火起,水生,地灭,这阵中地水火风发起威来,直欲毁天灭地,打破这世界一般。
“好恶阵,真凶煞也!”太乙真人见状不由叹道,一众真人听了皆是点头称是,深有同感。
只见这几位真人虽是口中叹服,面上却是悠闲,人人现出三花五气,皆成金顶庆云,这三人功夫连在一起,阵中变化虽然凶恶,却也伤不得这几人,一时无忧,便有闲情点评这中道理,却似是毫不忧心。
“这阵法凶险至此,却不似我佛门一脉的法术。”
慈航与文殊、普贤分乘金犼、白象、青狮,这三人也是结成一片佛光,舍利金莲护着,任那阵法变化,端坐其中不动,看了半晌,那骑青狮的普贤方自开口说道。
文殊听了笑道:“不错,破灭虚空,重演地水火风,这阵法变化中却是大有当年截教风彩,竟是有几分十绝阵、诛仙阵的模样,想来是燃灯不知何时得了些闲散阵图,和着三教法术,自己暗里揣摩出来的,只是以定海珠演化出来,才显得威力更是不凡。不过他终究于阵法一道并不曾真有多深功夫,这阵法布了出来,威力是有了,可却是又少了几分神彩,虽是困得住我等,可要说灭杀金仙一流的人物,我看却是不大可能呢。”
“是了,我说怎的有些眼熟,原来却是早见识过的。”普贤闻言点头笑道:“这阵法看似惊人,却是终有几分有力使不出的味道,我先前还在奇怪,如今想来,却原是燃灯道兄自己揣摩出的阵法,也难怪有这些缺露了。”
慈航听了普贤的话,不由笑道:“你们两位两位论起阵法见识,自然是远胜于我,可世间之事,哪能仅凭此而定,就此看来,却是有些愚了!燃灯道兄心机之深,两位又不是不知,得了定海珠,又想出演化二十四诸天这等主意,其心中算计之盛,岂是你我所能尽知,布起阵法,又哪会有这般明显的失处!”
“不错,原是我想岔了,”经慈航这一提,普贤不由点点头,笑道:“想来是燃灯原是怕真使出了本事,能伤了我等,反激得我等出了真力,我们这些人合力,又各有些手段,他那二十四诸天虽妙,也断然挡不住的,这倒是不好办了。而只使出这些阵法,我们却是末受得危胁,倘若一时心迷,不肯出真力破阵,他反倒可以尽心对付那灵珠子,呵呵,这阵原便是只想拖住我们呢!只是,可惜了……”
“燃灯道兄的算计却是真有几分道理,只是却可惜了,”太乙真人抚须笑道:“他终究不曾真个见过灵珠子,对那灵珠子的奥妙也是听说而已,这番他原是想要先拖住我等片刻,等我们真等回过神来,却也只能见他手拿灵珠而走,算计原是好的,可惜,却是终究难成,恐怕到头来却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罢了!”
“也怪不得他犯此错,”玉鼎真人笑道:“那灵珠之妙,老师原是只告知我等五人,他人怎能想到那灵珠竟是这般灵物!”
太乙真人点头叹道“倒是也无怪燃灯心急,当年我们也只是略一提灵珠之妙,却末与他说起早先老师自己想要收它之时,并末成功,后来又想了那将其化身,以磨其火气之法,却是仍末能成。他自然难明这灵珠的灵异,便是老师也只能先行分化其中灵识,再作图谋。此次灵珠又是以飞刀与混元金斗同为鼎炉,为之反本归元,其法力之高,只怕早已末必下于我等,又兼有许多异能,我们几人同下手,也怕他一时跑了,此后还要更费周折,故而不敢紧逼。这下燃灯出手,虽是道行精深,却也多半是个骑虎难下之局,我们却是要等到他们拼出真火,各有消耗时,才好出手!”
“只是那慈航三人也是知道,与我们起了一样心思,到时却也是个麻烦!”黄龙真人听着,不由出声提道。
“这却不妨,”太乙真人笑道:“那三人既然起了这心思,想必也是有计较的,到时与他们相争,却是明面之争;可若是现在出手,与那哪吒相斗,非我自夸,可我这徒弟原是个精鬼,心中计较远非寻常可比,便合我六人之力,也是总不能持一心,到时有十成把握败他,却连一成收回他那灵珠真身的把握也没有,反而更是不美!”
“也对,”玉鼎真人点头道:“那个惹祸精我们也是见识过,倒是真不如去和燃灯慈航他们争斗一番的轻松!”
意见既定,众人皆点头称是,暂且定下心来,决意再作一把渔翁!
燃灯很生气!
燃灯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哪吒,当真是很生气,一如太乙真人他们所猜,燃灯原本打的就是那般主意,先拖住两方,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了哪吒,最后逃之夭夭!
燃灯打不过这几人的联手,这点他是清楚的,当年那慈航三人就联手敌住了和他法力仿彿的金灵圣母,使她一时不及使出法宝,最后却是被他一记定海珠偷袭致死。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如今面对这六个人,燃灯自然不想在前人跌倒的地方再倒一次,所以这回,他虽是先到,却并不着急下手,反是总与哪吒闲聊,深怕若是收了这灵珠子,好虎不敌群狼,又被太乙慈航一伙人给做翻了。
暗用二十四诸天化在虚空,布下阵图只待发动,却并不动手,直到将他们都逼出来,方自放心,以阵法变化迷住这些人,燃灯自在阵中想对哪吒单独发威,然而这时,燃灯才发现,这灵珠子,真是不同凡响。
哪吒在阵中见黑风恶煞,哈哈一笑,用手一指,也是脚下现出一朵金莲,顶门涌出一股白气,三花五气分明,上面恍然托着一颗五彩宝珠。有这宝光护着,那阵中风景虽狠,却也是也动不得他分毫,反是那恶煞经那宝光流转处,被这五色光化一罩,便自定住,渐行渐小,哪吒举步而行,竟是毫无阻碍。
“燃灯,你只有这些手段吗?”哪吒定住周遭,气定神闲,抬眼望去,直盯那祭坛上的燃灯而言。
“好个灵珠子,真有无穷妙也!”燃灯见状,不由一惊,这哪吒原本是个什么水平,他最为清楚不过,可这一经灵珠子还原,却立时有了如此道行,看样子道行竟是已然不弱于乃师了。
而那顶上现出的灵珠子,深合造化之道,虽末被哪吒真个催动,却也有了定地水火风,演一方天地的意境,这种造化,岂是寻常,无怪元始天尊也是喜欢了。
而且他一抬眼,竟是直往燃灯这瞧,看那神色,竟似是这阵中恶煞,四周所笼的五色毫光,俱不能阻那一双神目,燃灯不由叹服,这阵中光景,便是他自入其中,也不能明白其中,可那哪吒却视若无物,真神奇也!
燃灯一面心中叹服,一面却是更紧了手中动作,抬手一扬,一道紫金光芒闪过,却是祭起了紫金钵盂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