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Gina的敞篷很荣幸的又被派上了用场,如果不是菲雨,它也许会一直被皓然抛弃;皓然喜欢跑车,尤其钟爱敞篷跑车;为了自由,为了宣泄,为了张扬,为了可以超脱束缚。那原本平静的风,因加速而突然变得狂野;那原本消停的心,因两边飞逝的风景而变得鲜活跳跃;懂得驾驭自己,调整自己,挑战自己的人,才可以游刃有余的掌控他的人生。
皓然为了菲雨不受到夜风的侵袭,体贴的乖乖的扬起了敞篷;而菲雨,却并不知道他这个充满爱意的举动,她只是百无聊赖又心事重重的遥望窗外的景色。
“肚子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好不好?”皓然在一旁关心的问。
菲雨默然的摇了摇头,继续沉静,继续神游;对于绍轩,她怎么做得到就这么潇洒的放下手?
皓然只好专心开车,在南浦大桥上缓慢行驶;晚上九点的路况很好,没什么车,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浦西,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
这时,皓然又忍不住问了一声,说:“去吃港式点心吧?这里有一家还不错。”说完,侧过头对菲雨灿烂一笑。
“我想回家。”菲雨毫无表情的说了这四个字,有气无力的。
皓然虽然有些不悦,可是他也能理解,才遭受到感情创伤的她,的确是需要好好的冷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于是,他挑了挑眉,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右脚加重的踩踏油门,全速前进。
大约10分钟,就抵达了许家花园;皓然绅士的刚要走出去替菲雨拉门,就见她已经开门下车了,皓然则立马上前拉住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菲雨和他深情对视了几秒之后,冷冷的说:“这几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就别来找我了。”说完,把手从皓然的温热的手掌里,无情的抽了出来。
皓然则再一次拉住她的手腕,神情凝重;他担心这个样子的她,会不会就这么转进了牛角尖,再也出不来了;还是,不预备出来了。
菲雨依旧倔强又坚定的用力甩开他的手,迅速的打开门走了进去,不回头。只留下了孤单,忧虑的皓然独自呆滞的站在那儿,心痛。
“菲雨,你上哪儿去了?那个人是,是皓然吗?”建辉听到屋外的动静,立刻从卧室匆忙的走了下来,他透过窗看到了皓然的身影,立即问起。
菲雨没有回答建辉的话,只是拉着他往楼梯那儿走。可是,建辉总觉得不对劲,便停下了脚步,拖住菲雨用批评的口吻说:“人家送你回来,怎么不让他进来坐坐呢?实在太没有礼貌了,我去开门。”
“爸!”菲雨一声怒吼,眉头紧皱,仿佛把心里的怨气都给叫出来了。
建辉一看到菲雨的脸色这么难看,也就只好摇摇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疾步上楼了。
许家洋房里二楼的一间卧室灯亮了,皓然知道那一间一定是菲雨的房间;他坐上车,摇下敞篷,把左胳臂架在车窗上向那个方向凝视,直至那盏希望之灯被熄灭,只剩下路灯为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只知道他的心已经非她莫属;皓然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失落与叹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夜难眠,一夜被爱折磨;究竟是谁在为难谁?爱情没有对错,没有章法可循,就让我们为他们祈祷,在黑暗消失后,迎来的是阳光明媚。
早晨的天气似乎真的不错,太阳在云端灿烂的微笑着,它要把晴朗和温暖带给所有的人;可是,任凭它怎么努力,它都不能驱赶他们心中的阴霾。
菲雨早早的醒来,其实应该说是一夜没睡;皓然如此,绍轩如此。
大约7点30分,皓然就穿戴整齐预备到唐逸国际去上班了;这让在花园里打太极的振麟倍感吃惊,他立马问了在身边打扫的仇嫂,说:“现在已经10点啦?”
仇嫂连忙直起身,对着振麟狂看,随后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调侃说:“老爷,您是不是打太极打的肚子饿了,想吃中饭啦?”
“你不要老是我问东,你答西的好不好?真是的。”振麟叹了一口气,直摇头。
仇嫂挤弄了两下眼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很严肃很大声的回答说:“报告老爷,现在是7点32分零9秒;您已经起床1个小时零2分10秒了,还在半个小时零2分11秒前用过早餐。”
听罢,振麟立即用右手掌心拍打了自己的额头,实在是无话可说;随后,对着她狂翻白眼,匆忙的向皓然走去。
“皓然呐,你这么早就去上班啦?”振麟挑着眉,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皓然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风格,居然只是沉默的点点头不发一语的走向车库;振麟顿时费解的打量他,随后高亢的调侃了一声,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失恋啦?”
这句话,立刻让皓然停下了脚步,他咻的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振麟;两个人在互相较劲的怒视下,皓然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压低眉头拽拽的大声说:“失恋这两个字,是不会出现在我裴皓然的身上的!哼!”说完,迅速的坐上车,发动引擎快速闪人了。
“呵呵,这个样子才是我振麟的可爱孙子哟!”振麟望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Gina,自言自语。
而对于唐逸里的工作人员来说,在8点就看到了这位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裴大设计师,真的是非常难得,很多大堂的前台小姐都还未曾见过裴皓然呢!这下,她们在正视了皓然之后,立即发出了惊呼,随之窃窃私语起来。
皓然踏着稳健的步伐,旁若无人的朝电梯走去,那眉宇间英气逼人的王者气质,晕眩了一大片女人。所有穿着时尚的白领小姐,都不时的投来注目礼,都在打听着,这位英俊帅气的男人,是谁。
“啊?他就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裴皓然喔!哇,真的很帅哎!”一个在刹那为皓然止步的小姐,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情不自禁的嘟囔起来。
“快走啦,他马上就进电梯了,快呀!”穿着咖啡色套装的美眉,一把拽着在出神的那位小姐,飞速的冲向电梯。
就在皓然伸手去按电梯的关门按钮的时候,一句柔美的“请等一下”,让他收回了动作。
“谢谢。”身穿白色淑女裙的小姐,看着皓然甜美的说。
可是皓然似乎并未听见,他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电梯银灰色的门;而身旁白色淑女裙的女生,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皓然看,直到电梯里的数字显示到8楼的时候,她突然一声惊叫:“哎呀。”
“芷晴!你怎么啦?”穿咖啡色的美眉,看到皓然非常不悦的看着她们,立马拉着芷晴的手紧张的问。
“晓蕾,我们在7楼哎,忘了按了啦。”芷晴微微皱眉,小声的说;说完,他看见皓然正怒视的看着她,顿时羞愧的涨红了脸,心慌乱的不得了。
之后,电梯在11楼停了下来,皓然冰冷的撇了他们一眼,漠然的走了出去。
唐逸国际的总裁唐钧谦和皓然先后都到了公司,看来今天大家都很有默契;皓然穿着高贵奢华的阿玛尼西装,气宇轩昂的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翻阅资料;他必须把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唐明宫苑”的计划案上,这样才可以让他不再去想,菲雨。
就在他集中精力思考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三响敲门的声音;于是,他便随口的应了句“请进。”
“原来你真的这么早来了,难怪大堂一阵骚动。”钧谦微笑的推门而入,调侃的说。
皓然一看是钧谦,立刻起身行礼,点头示意。
钧谦亲切的走到皓然的边上,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很满意很欣慰的说:“真是辛苦你了,我们唐逸能有这么一番成就,你可是最大的功臣呐!”说完,很感激的拍了拍皓然的肩膀。
皓然谦逊的摇摇头,嘴角上扬官方的说:“唐伯伯您太客气了,是我该感谢你,给我机会。”
“哈哈哈。”钧谦开怀大笑,心情非常之好,皓然也就跟着浅浅一笑。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好,大家相谈甚欢;虽然在公司他们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是私底下钧谦一直把皓然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因为钧谦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也都已嫁做人妇;所以他对于皓然的器重与青睐,真的发自肺腑。
可是皓然自小缺乏父爱,所以他对于类似于父亲的关爱反而比较排斥;皓然的父亲裴哲羽一直在台湾教书,很少回上海;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闪现最多的是爷爷裴振麟和母亲夏思徽的画面。之后,大约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就随爷爷返回到了上海定居;而奶奶宋婉琴则因思子心切,在孙女裴若婷出生后便又搬回台湾住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全家人才难得团聚,所以皓然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比较淡漠。
皓然两手插在裤袋里,靠在百叶窗边若有所思,在他的眼神里不时的流露出,那些压抑了多年也渴望了多年的亲情与家的温暖;他仿佛就是一个漂洋过海的浪人,仿佛就是一个放逐山林的野鹤,他的心始终没有踏实过。可是菲雨,却在无意的冲进他的世界时,为他孤单的身影,添上快乐;为他摘下假面,回归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