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毅一直沉默不语,叶梓凡心急火燎的催促道:“徐先生,我请求您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弃麦子。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不管叶梓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要去试一试,他实在不忍见麦子英年早逝。
徐弘毅开口道:“五年前,麦子因为你一句戏言,宁愿违背主训也要给你生儿育女。”
“你说什么?”叶梓凡惊愕的瞪大双眼:“你……你说麦宝是麦子和我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麦子是男人……他怎么会……”
徐弘毅的话完全颠覆了人类的繁衍法则,叶梓凡除去惊异就剩下不可思议。
徐弘毅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不可思议?觉得难以接受!若不是为了你,为了你那可笑的承诺,试问哪个男人愿意以男子之身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你根本不知道麦子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得來这个孩子。他违背主训私自偷取诞子蛊,虽然成功孕育子嗣,却也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你知不知道,麦子已经沒有多少时间,他……他很可能活不过明年春天。”
徐弘毅的话惊雷般在耳畔炸响,直震的叶梓凡头脑发蒙,他完全沒想到麦子会为了和他在一起做出來这么大的牺牲。
“麦子他究竟怎么了?他怎么会活不过明年春天!”叶梓凡一个跨步窜到徐弘毅身前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徐弘毅挥开钳着他手臂的手掌,烦躁的解释道:“诞子蛊虽说可以让男人受孕生子,却是把双刃剑,若沒有解药,孕育过子嗣的蛊虫就无法排出体外。麦子就因为蛊毒反噬才会命不久矣。”
叶梓凡的心狠狠揪在一起,他完全沒想到当初自己的一句戏言竟然成为杀害麦子的侩子手。若麦子真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不是有解药?要怎么才能得到解药!”
徐弘毅沉吟片刻说道:“要想得到解药就要通过村中的试炼。试炼危险重重很可能付出生命,你要想清楚了。”
“我不怕,只要能救回麦子,我都不怕!徐先生,请您带我去参加试炼!”
叶梓凡黑亮的眸子里闪着坚定的目光,徐弘毅的心中冉起几许希望。
“这事我还要和村中联系一下,我还不能确定麦子是否在村里,你回去等我消息吧,一旦有麦子的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叶梓凡点点头,他看着徐弘毅,躬下身真诚道谢:“徐先生,谢谢您!”
眼前的男人早沒了往日的桀骜不驯,高傲张狂。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失去爱人走投无路、无措求助的男人。
他的真诚、执着、坚定、让徐弘毅不忍拒绝,那些前尘往事、恩怨纠葛也随着男人的转变而渐渐淡忘在记忆的深处。这一刻徐弘毅真心觉得麦子的决定是对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陪他走完一生一世。
麦宝受伤、麦子失踪,暴怒下的叶梓凡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谢天磊。此后便开始猛烈的反击,已是强弩之末的中鑫地产正式宣告破产。
周承泽持枪绑架妇孺性质恶劣,虽说沒有直接证据指出是谢天磊指示,经查证两人來往密切,谢天磊又和叶梓凡积怨已久,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警方决定传唤谢天磊。
嗅出危险气息的谢天磊已望风而逃。
谢天磊的举动无疑是做贼心虚,随着他的落马,他的种种恶行也浮出水面,罗明失踪的案件也被提上案卷。
相关人员都被传唤至警局,阿勇见谢天磊大势已去为求自保将他所知均和盘托出。
谢天磊涉嫌杀人、绑架数项罪名被正式下令逮捕。
破旧的旅馆静静的矗立在背街小巷内,房间的陈设简陋,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内就只有一张床。
床边坐着一个小男孩,低低的抽泣声中夹杂着悲哀的惨句。
“爸爸……我要爸爸……”
“呜呜呜!!!叔叔,我要爸爸!”
小男孩身旁立着一抹黑影,紧皱的眉头满脸厌弃。被魔音侵扰的男人显然已经失去全部的耐性。
他走到男孩身旁,拎小鸡一般的将他提起,布满血丝的凶目闪着骇人的光,低沉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不许哭了!”
话音虽然不大,但语调阴森恐怖。
男孩敏锐的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只是撇着嘴强忍着不敢让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男人厌恶的抬手将男孩甩在床上,冷哼一声:“你父亲已经被人害死了!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丢到山里喂野兽。”
听闻父亲的死讯,再坚强的孩子也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个四岁大的孩子。男孩早已忘记男人的警告,敷在床上悲痛的哭泣。
“哭哭哭,就知道哭!是男人就要记得长大后给父亲报仇!”
“记住了,你的仇人叫叶梓凡!”
沒多久徐弘毅那边就传來消息,麦子确实回到村里,叶梓凡悬在半空的心才算落回到实处。
虽然徐弘毅并未说出试炼具体的程序,但叶梓凡还是从他一再的告诫与凝重的脸色中觉察到其中的危险性。
叶梓凡不是只有孤勇的愣头青,他知道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沒有后顾之忧放手一搏。
叶梓凡将麦宝托付给父母,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就和徐弘毅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两人乘飞机到s市,接着是不停的换乘、倒车。
都市的喧嚣热闹逐渐远去,苍翠环绕山峦迭起,茂密的丛林出现在眼前时,叶梓凡哑然良久,才对身旁的徐弘毅道:“咱们这是要进山?”
徐弘毅点点头:“嗯,村里的入口就在这山里!”
两人均是轻装上阵,帐篷、手电、食物这些户外装备都沒准备。
叶梓凡翻起手腕看下时间,此时已是下午两点,不知天黑前能不能赶到村里。
徐弘毅已先一步走进林中,叶梓凡上前两步与他并肩前行:“喂,徐弘毅,天黑前能到村里吗?咱们什么都沒带,晚上怎么过?”
“你再废话下去我可就不保证天黑前能到村里。”徐弘毅瞥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行。
叶梓凡撇撇嘴跟上。
徐弘毅本就话不多,叶梓凡对着一个并不十分熟识的男人,自然也沒什么话说。
两人一路沉默,四周的虫鸣鸟叫伴着鞋底踩踏落叶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丛林。
徐弘毅七转八拐在林中穿行,很多时候前方已沒有路,被他左踏右滑几步后就会出现一条弯曲细长的小路。
叶梓凡知道徐弘毅看似毫无章法的步伐应该都是别有深意,徐弘毅不解释他也不好问。
闷头跟着徐弘毅走了好久,已逐渐走入丛林深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四周竟升起层层白雾,徐弘毅停下脚步,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古朴的蓝色瓷瓶,拉开瓶塞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身旁叶梓凡,在叶梓凡不解的眼神下解释道:“这雾有毒!”
叶梓凡接过吞下药丸,沒什么怪味清清淡淡的中药味也不难吃。
两人继续前行,原本稀薄的白雾竟渐渐浓密起來,树叶缝隙透出的斑驳阳光消失,层层雾气弥漫在整个林间,前方一片灰白能见度已不足十米。
徐弘毅的步伐沒有因能见度的下降而减缓,依旧平稳有力,踏出的每一步都沒有丝毫犹豫与踌躇。
叶梓凡紧紧跟在徐弘毅身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迷失在雾气重重的密林中。
叶梓凡感觉走了好久,一翻手腕才发现表盘上的时间静止不动了。
掏出手机,已显示无服务。
叶梓凡嘀咕道:“这什么鬼地方,手表停了,手机竟也沒信号!”
前方传來徐弘毅淡淡的声音:“村里与世隔绝,通讯线缆覆盖不到这里,手机、手表等通讯工具在这片密林里都是静止的。”
“还有多久到啊?”
叶梓凡话音未落就见前方的徐弘毅顿住脚步,两人挨的很近,叶梓凡淬不及防险些撞上徐弘毅的后背。
“徐弘毅,你怎么停下了!”
叶梓凡四下望了望,依旧是雾气弥漫。
“到了!”
徐弘毅话音落下的同时,几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身旁。
叶梓凡这般心智坚定的人也被惊的一个寒颤。
仔细辨别才发现突然冒出的黑影是几个人,只是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长袍,又带着面具,面具上绘着的夜叉图案青面獠牙,狰狞恐怖。
“什么人?”低沉的声音仿佛自地底钻出不带一丝温度。
叶梓凡也沒分辨出到底是哪个人问的话。
“我是徐弘毅!带人來村里试炼!”徐弘毅回话道。
其中一个面具人上前一步,手掌上翻,掌中多出一个指纹仪。
叶梓凡看的云里雾里,这什么节奏!怎么还要验明正身。
雾气缭绕的丛林中突然冒出几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竟还拿出一个如此高端的指纹仪。
古今相结合的节奏让叶梓凡茫然中透着惊异。
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啊?
叶梓凡正寻思着,徐弘毅已将手掌放进仪器的触屏盘面上,验正过后,面具人无声无息的隐进层层雾气中。
叶梓凡四下看看了,怎么这就走了。
忍不住问身旁的徐弘毅:“徐弘毅,这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徐弘毅笑了笑:“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先进村,路上慢慢给你说!”
“那走吧!你还愣着干吗?”叶梓凡一听能进村,那就意味着能见到麦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一动不动的徐弘毅。
“等一会,雾散后,我们就进村。”徐弘毅靠在树杆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