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程月双腿有些发软。
脑海中不断浮现刘毅那微胖的身形。
家里有什么吃的都先紧着他,就算家中没有,他们也要想方设法弄来。
那胡娟的儿子被他们精心对待,而她的女儿这么多年,却遭受着各种虐待。
她现在后悔了,不应该先跑来认闺女,而是先把那女人给撕了。
看她们这一行人站在病房外,而站在中间的女人还在不停的掉眼泪,邻居们心中有一个猜测。
都收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如果这真是婷婷的亲生母亲,那也真是一个可怜人。
都是当妈的,谁愿意跟亲生孩子骨肉分离?
程月带着万分愧疚的心,终于鼓起勇气走进病房,却发现孩子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一旁的好心邻居这才说道,“那个,孩子身体太弱,医生说这样昏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自我修复。
等这几瓶吊水打完,可能就会醒了。”
程月看着床上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一边的脸都肿的老高,心一阵阵的揪疼。
干黄黑瘦,有一身的皮包骨,看着根本就不像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说她是七八岁,也有人相信。
程家嫂子看着这样的孩子,都不由得捏紧拳头,她们刚刚就不该陪小姑子过来,说什么也得收拾一下那女人一顿。
华湘云也红着眼眶退出病房,姜逸拍拍她的肩膀,把人带离。
“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刘家人明知道这小姑娘是他们家的孩子,却为什么还由着寡妇这么虐待?这男女之分真就这么重要?”
华湘云愤愤不平的说道,但心里也明白,重男轻女自古以来存在,可这也不是他们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借口。
“刘家人会有他们的报应的,经此一事,他们不说现在的生活保不住,可能面对他们的还有繁重的劳动改造。”姜逸只能这样劝解道,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直面这么残酷。
“我想再送给那寡妇一点东西,”华湘云知道程月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弥补那个小女孩,可造成的心理身体伤害根本没办法修补。
姜逸,“现在他们被带走了,明日应该就会游行,到时候咱们去看看。”
剩下的就是程家的家事,就算姜逸这种隔了几层的远亲,也没道理参与进去,各自打声招呼就各回各家。
才回到他们的街道,刘家所做的恶事已经传开了,现在整个县城都在讨论这事。
大家仿佛身临其境,绘声绘色的说着,华湘云一路上都听到几个夸张的版本。
不过这都改变不了大家对刘家人和胡寡妇的厌恶,都商量好,等到明日开批胖(自己谐音一下)大会的时候,大家都要去出一份力。
臭鸡蛋烂叶子那些是没有的,各家各户都不够吃,哪可能让东西放坏?
不过童子尿加黄泥巴,都已经有人在制造了……
华湘云真没想到这些人会有那么好的雅兴,还耐心的用树叶包裹住,准备明日大干一场……
田桂花看到回来,就把他们招过去,“城西刘家那边的事情,你们也听说了吧?”
华湘云点了点头,“……”何止听说,简直是看了全场。
心里也有些小心虚,知道老太太喜欢凑热闹,这一次没带她一起过去。
“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一家人,都说找对象要睁大眼睛,可耐不住人家心是黑的。
那一家人我还知道,也打过交道,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待人也有礼有节,却没想到不干人事。”田桂花一想到大家都在准备东西,她也不甘落后。
可惜没有什么东西用来招呼他们的,田桂花把眼睛瞄向华光宗养在墙角的那一桶蚯蚓。
华湘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突然间打个冷颤,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只见田桂花几步就来到墙角,捡起一旁的小锄头,开始翻找。
“奶奶,这些可是爷爷钓鱼的饵料。”
田桂花手停顿了一下,继续翻看,“没事,这东西长得快,等得空的时候,让你哥哥他们到地里去帮忙多挖一些回来就够了。”
姜逸拉住华湘云,两个大舅兄这段时间确实太闲了,也该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省的总是盯着自己。
华湘云还真不是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我是怕我爷爷回来会有意见。”
这些都是老爷子精心饲养的,也是付出劳动。
拿这些东西丢在那些恶人身上,华湘云觉得亏了。
姜逸,“这事也得明天,要不我跟你哥哥他们到附近地里去挖一下。”
田桂花听这站起来,拍拍手说道,“姜逸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哪用你动手,那两个小子这些日子过的太安逸了,正好给他们做点事。”
华湘云侧头看着姜逸,这家伙又在给两个哥哥挖坑,她都不想去算这是第几次。
姜逸,“奶奶,没事的,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这样两位兄长也能轻松一些。”
“这活又不重,他们两个就足够了。”田桂花分得清里外,现在小乖还没嫁过去,姜逸就还不是自己人,她哪能使唤。
大家都暗戳戳的想要给刘家人一点教训,帮那可怜的母女俩出口气。
而刘家此刻已经陷入一片死寂。
作为这事件罪魁祸首的刘海丰已经被带走,刘土城捂着肚子,心里直骂程家人心黑,等这事了后,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出内伤。
“老头子,现在怎么办?”黄桃一脸无措,现在唯一的儿子被带走,家里又赔了那么大一笔钱出去,“你刚刚就不该把钱给他们,最后他们还不是把咱们海丰给带走了。”
刘土城,“当年我就跟你们说过,让你们别做那样的事情,谁知道你们母子跟猪油蒙了心似的,非得换孩子。
要是没有这事情,程月也不会闹这么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说当年我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没听到你反对。”黄桃可不想成为刘家的罪人,更不可能把这所有的事情都担在身上。
“谁知道那程月吃错什么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出这么多名堂,刘毅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那是海丰的骨血,她怎么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