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阿哥寅时三刻才从高烧转为了低烧,年秋月让雨琴给他喂了药茶,十八阿哥迷迷糊糊中见到床边是年姐姐,绽放了笑容,“秋月姐姐,你回来了,她们都说汗阿玛有事叫走了你。”
“嗯,奴才已经回来了,没事了,十八爷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年秋月捏捏他的脸,轻轻拍着小阿哥的背将十八阿哥重新哄睡,把了下脉,才放心。病情总算得到了遏制,可喜可贺。
卯时,御帐处李德全来了,见到年秋月凌乱的衣服时愣了一下,“小主可真是福大命大”。
“谙达说的是,不知道谙达这么早来是为了……皇上已经起了?”
“嗯,皇上醒来听说小主和四爷平安归来,且十八阿哥病情和缓,圣心大悦,特意让奴前来看看。”
年秋月笑着给李德全让开空间,这位就近前看了看小阿哥,“看样子似乎不发热了,小主可有把握三日内让十八阿哥病情完全好?”
“这……我哪里敢保证,太医还没有来复诊,我只能保证尽心伺候十八爷,只是……谙达不知道,昨夜若不是四爷救场,将心怀不轨的吴嬷嬷带走,这会儿哪里有我的立场?”她素来不是个饶人的,当即表情有几分委屈,“四爷觉得太晚,就没有惊动皇上,吴嬷嬷对十八阿哥下药。”
李德全愣了一下,心道难怪刚刚出门遇上四爷求见圣上,回去恐怕要小心,万岁爷的心情该不好了。这样想着。他看向年秋月的眼神就柔了许多,小丫头挺聪明。知道卖个人情给自己,于是滑溜的李德全立即道。“十八阿哥这样病着恐怕就要让小主多担待了,一个时辰后拔营出发,您和十八阿哥会被送到附近行宫,皇上怜惜十八阿哥病情,不肯劳累了小阿哥。”
年秋月闻言微微一笑,“十八阿哥的病情的确不适合从众前行,我会好好陪着十八爷养病,谙达您还不放心我啊。”
李德全就笑了,“小主做事哪个不放心的。小主您只须照顾好十八阿哥,有些委屈,皇上英明,不会亏了您的。”
“谙达的教导,我记得了。”
李德全从十八阿哥营帐回去,刚到御帐门口,就听到里面的怒吼,“刺杀?老大,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安华是你的手下,你有什么好说的?”
“汗阿玛,这是冤枉,儿臣没有派他去杀四弟和年姑娘。是安华背叛了儿臣。”
“大哥这话说的,安华是你自小的伴读,和你感情深厚。何人能策反了他?”,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难掩的得意。康熙皇帝因此而斜睨了他一眼,心沉了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知道给了他多大利益,但儿臣没有管好自己的手下,这是儿臣的错。”直郡王一口咬死了遭到背叛,这让太子暗恼,正要继续抨击,就听直郡王又道,“汗阿玛,儿臣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到陷害了。”
康熙皇帝表情软了两分,想起儿子那天到自己营帐里哭诉的事情,枕边人和太子私通要陷害他谋反,气恼就消散了一半,“这事的确是你的错,朕早就教导你们兄弟几个,要学会喂饱自己手下的胃口,胃口太贪的趁早弃之不用,免得被背后插刀,这两点你一处也没做到。这件事,朕已经移交刑部,谁是谁非,几天后自有定论,安华刺杀证人未遂,理应论罪,即刻与该案犯人一同押解回京,胤祥~”
“儿臣在”,十三阿哥从四阿哥身后走出,他已经预见到交给他的会是多么棘手的事情,但他别无选择。
“你负责将这些人压去刑部,交接完毕就立刻快马返回,不要错过与蒙古族的会晤。”
“儿臣领旨。”
话音刚落,两道灼灼的目光就直冲他而来,不用抬头,十三阿哥也知道这是太子的,看来一路上这个差事不好办。他在心底苦笑。四阿哥低头垂目,眼里满是叹息。
辰时两刻,所有人都收拾好行李离开驻地,十八阿哥半是疑惑,半是委屈,“秋月姐姐,汗阿玛不要我们了吗?是不是我的病拖累了你?”作为宫里的小阿哥,他年龄再小也是见过不受宠被打入冷宫的宫妃的,长春宫是有更迭的低位妃嫔的,因此他打心里觉得有些恐慌。
年秋月多少也是可以猜到孩子的恐慌的,宫里阿哥公主太多,孩子间争宠也是常事,十八阿哥因为自己额娘的原因自幼得宠,但和他于长春宫的二十阿哥胤祎却是自出生到现在也没见几次皇上的面。
“皇上不是不要您,只是让您去行宫养病,跟着他们走的话风餐露宿,对您病情不利,李公公不是说了吗,只要十八爷您病痊愈,这些侍卫就会互送咱们前去与他们汇合。所以啊,您就好好吃药休息。”
听到年秋月的话,十八阿哥的心才平静下来,点点头,高兴了,乖乖上了马车。
有了四阿哥安排好的侍卫,年秋月也心安了,离开太子那批人,就意味着麻烦没了,十八阿哥的病情就很快好转起来,年秋月飞鸽传给康熙皇帝的消息就越来越好了。但他不知道,前方大部队的局势简直到了凉水滴入热油的局面。
十八阿哥不在队伍的第一天,康熙皇帝很不适应,没有了小十八这个开心果,皇上觉得少了很多童言童语,于是,皇上开始从十八阿哥入手,问起了各个儿子,“李德全,你说小十八的病怎么样了,也没个什么消息传递来。”
“年小主是个心细的,奴才临走前和她说过了,会每天汇报十八爷的情况的。”
“那丫头是个好的”,康熙点头。合上手里的奏折,“直郡王在干嘛?”
“在营帐内休息。说是有些头疼。”
“头疼?叫太医了吗,严重不?”康熙皱眉。
“奴才差人问过了。冲了凉风,无大碍。”
“太子呢?”
李德全有些为难了,“太子他……喊了一些人在营帐里喝酒,叫了些宫娥伴舞”,他说完心里就为这位点根蜡。
果然,康熙皇帝许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道,“老四呢,忙什么去了?”
“奴才见四爷找太医去了。找人问过,四爷是去问太医十八阿哥的病情都有什么疗法”,李德全语气如常地说完,心里道,莫怪咱家故意抬出四阿哥和您做对比,太子爷,您踢咱家的一脚咱家现在还记着疼呢。奴才也是人呢,您真以为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帝了不成?
四阿哥的举动让康熙皇帝对太子的失望又增加了几分,因为小十八的病他今日都是食不知味。结果这逆子还寻欢作乐,他气得一扫桌上的奏折,“去将他给朕叫来,小十八还病着不知情况竟有心思喝酒赏舞。通通都给散了。”
李德全垂手应声,亲自去了太子营帐,去时太子已经喝多退往营帐后歇息。那些贵族子弟就自行到帐篷外空地接着喝,更有喝高了放肆的抱着宫女就要亲热。李德全的到来当场吓瘫软了这位。
“皇上口谕,闲杂人等退散。传太子觐见”,李德全一字一顿将圣意表达出,太子的狗腿子们一哄而散,太子的贴身内侍有些为难,“李总管您且稍等,小的去给您禀告太子殿下”,李德全微微一笑,“快去,皇上还等着呢”,内侍转身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意料之中的,内帐传来怒吼和摔东西的声音,“别来烦孤,让他等着”,接着就是哭嚎吵闹的杂乱,李德全看了看天色,觉得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在发展。
许久,那内侍捂着脸出来了,“太子爷喝醉了,怎么喊都不醒,小的请李总管您再等等,小的再多喊喊”
李德全一甩拂尘,“咱家去请示下万岁,万岁爷一向心疼太子殿下身体,如果不是要事,定会让太子殿下多加休息的。”
太子的随身内侍脸色立即变了,但李德全已经转身离开,他捂着脸,一跺脚,又进了营帐。
听到李德全
的回话,皇上简直是不敢相信,“喝醉了,起不来,让你等着?好一个酗酒的皇太子,那就让他躺着吧,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来见朕”,撂下这句话,皇上怎么想都不悦,“徐元梦怎么教导太子的,朕好好的儿子都被教成了这样,李德全,你去派人传口谕,令他自省罪过。”
“奴才遵旨”,李德全眸光一黯,暗道,万岁还是对太子这般信任,罢了,如今还早,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安安稳稳呆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的徐元梦接到圣上口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天降横祸啊这是。
太子晚间才醒,听到所有事情时乐了,“汗阿玛还是最信任孤的,徐元梦那老头儿前些日子还敢训斥孤娇奢淫糜,没想到啊,孤是天之骄子,岂容他叽叽歪歪的。”
幸灾乐祸自以为平安无事的太子根本不了解自己父亲。与他素不对头的直郡王在这方面就好的多了,这位爷得知消息后立即大笑,“汗阿玛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教好二弟,爷就等着太子再犯些错,不用别人怎么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的位置给丢了。”
旁侧侍立的谋臣跟着笑了,“王爷英明,要不要给那位设些什么圈套?”
“不用,咱们等着看戏就是”。
ps:??快要废太子了,一旦刑部将案子审完上交,皇帝就会知道他最喜爱的儿子做了什么
漠暄突然发现昨天复制时抽了,文字漏了,现在重新修改了这章节。对不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