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来到亭子中,年秋月坐下,其余三人都是站着,宫女将匣子给放了下来,“侧福晋,这是您要的丝线。”她的手在匣子上按了一下。
年秋月目光在匣子上滞留了下,而后笑了,还真就打开了匣子,孟氏在身后都看愣了,匣子打开来,里面上层是一股股扎好的丝线,颜色不细看的话,很多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打开下层,里面是一支水晶簪子,浑身剔透,对着光来看似乎是无限光芒流转, 最特别的是这根簪子在眼光下发出的是七彩的光芒,甚为华贵。
“你家主子还真是有诚意,不过”,年秋月随手将簪子又放回去,抬眼,“这和你主子上次与我说的不一样啊,她说的可不是这样子的簪子啊,莫不是.....你不是你家主子说的送丝线的人?”
年秋月的话刚一说完,宫女就笑了,“咱们贵人交代过了,看来年主子就是个谨慎的人”,宫女从怀中掏出了个布裹着的簪子,打开,正是一根粉色玉晶的凤头簪子。年秋月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孟氏和梧情点了点头,孟氏和梧情立即走出了亭子,守在亭子口看着过往的人了。
“这位姑娘,你不是礼贵人身边亲近的人吧,或者说,你是不是另一个宫里的人啊?”年秋月笑着说,团扇在手里慢慢摇着,“能告诉我,你明面上是谁的人吗?”
“侧福晋果然是聪明人,奴才佩服,奴才是密贵人身边的人。”
“密贵人?”年秋月嘴角挑了一下,“你家主子还真是个妙人,选了你这样身份的人来,倒是妙。”
宫里谁不知道密贵人因着十八阿哥是事对年侧福晋那是一个感恩啊,时不时只要侧福晋一来宫里,就给送些吃的喝的,或者是看年秋月闲了就将年秋月给请到屋里去坐坐。这找到密贵人的宫人去和年秋月进行三来五往的,哪里有人会怀疑啊。
“主子说了。侧福晋您才是真正的妙人”,宫女笑得很是甜,“奴才名叫晚风,此次来是与侧福晋好好商量商量合作的事。说来,其实贵人是不需要格格多做些什么的,只是几句话的功夫。”
“几句话?这么轻松,你们贵人还会找我合作?”年秋月挑眉,虽说还是笑着。却隐约有几分兴趣了。
“主子说了,这几句话旁人说了可没有什么效果 ,没准儿还会丢了性命,但只有从您嘴里说了才能有作用呢,您一向得太后和皇上喜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足见您足智多谋了。”晚风的话将年秋月吹捧得极高,若是一般还真会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年秋月却是失笑出声,“你这奴才。有这么一张巧嘴,我在密贵人那儿怎么从没见过你去伺候啊?”
对方一笑,“密贵人身边自有自己带入宫里的丫鬟,奴才又何必与这些姐姐相争,总归在密贵人心里是不一样分量的,又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还不如做好本分,如今还能有机会来见侧福晋,若是主子身边得脸的,哪里有出门的空闲?”
年秋月点头。“有道理,你们主子找你来看来是选对人了,你是个聪明机灵的。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来。坐下,咱们细细说说,你主子想让我帮什么忙,恰巧我这儿也有个忙需要你们家贵人去帮忙,其他人可是不行。”
对方闻言,愣了下。继而笑了,“您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这样也好,咱们各有所需,倒也不必说谁欠谁人情了,那玩意儿也是不靠谱的,不如互助双赢。我家贵人的意思是您需要在太后娘娘和四爷面前说几句话,吹吹枕头风,这具体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主子说她和您是朋友,不是主仆,她可不能决定您怎么做,再者说了,这随机应变总比死死的规划好的多,总之呢,只要太后不怎么喜欢那一位了,四爷知道自己额娘偏心得都到了子嗣上的事儿了,简直能称作狠心就对可以了。侧福晋意下如何呢?”
年秋月指尖在石桌上不紧不慢敲了十几下,这才抬头,“虽说有些麻烦,倒也不是太难办,我也不能一口应承下你,你回去与你主子商议下,我要她出手帮忙的事其实也是几句话的事儿”,她压低了声音,把话一说,晚风的脸色变了下,抬头,一脸惊骇,“这.....”
“不急于此时,朝堂想必不出十日定有大的风波,只要那会儿你家主子把握好时机就是了,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咱们回去各自思考一下,若是你家主子同意了,差人给我送盒珍珠就是,名头就是赏赐我有了身孕,作为这腹中孩子的亲戚,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对吧?”
晚风脸上的惊骇这会儿才慢慢下去了,“侧福晋说的对,此事奴才还需要回去同主子禀报过了,奴才不敢做决定。”
“那便去吧”,年秋月团扇一指亭子外,“回去记得与你主子说 ,那位那天可是向我打听她的情况了,她们姑侄看起来还真是彼此防备,丝毫不见情谊啊,希望她保重身子,比起那位来说,我还是挺喜欢同你主子打交道的。”
“奴才记着了,奴才告退。”晚风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离开。年秋月看着她走远,一直维持在脸上的笑容这才淡去,似是小声自语,“还真是不好办呢,这与聪明人合作可真是不容易。”她突然喊孟氏,“姑姑,你来,我问你个问题。”
孟氏以为是什么大事,忙走过来,“主子,怎么了?”
“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一个是自己额娘,一个 是自己媳妇儿,你说,他会相信自己媳妇而怀疑自己亲娘吗?”
冷不丁被问个这么个问题,孟氏有些呆愣,“这.....难说啊,这得看人啊,主子,虽说这孝道重于天吧,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人把媳妇看得比娘重的,远的不说,就说佟家吧,那个佟国维大人,那个李四......”
年秋月笑笑,“你可别说那家了,皇上都被气得甩手不管了,可那总归是别家的事,这要是自己家的事儿,你说.....”,她指了指永和宫的方向,“那个呢?”
“啊”,孟氏愣了,嘴唇哆嗦了许久,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主子说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