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配着莲藕酥喝的是顾渚紫笋。
顾渚紫笋,听名字就觉得不是一般的茶,主要是我还觉得很耳熟。
嗯,我耳熟的大概也离好茶不远了。
为啥这样说?因为娘亲为了把我培养成一个有深度有涵养有气质有文化的四有新人,基本上她会的她想到的她看到的她都会搬出来填鸭似地塞给我。陆羽的《茶经》就是我茫茫教科书中的一本。然,到最后,教的人哈欠连天被教的人昏昏欲睡,于是娘亲不得不作罢此次茶道教育。
顾渚紫笋的确很香很爽口,但是我还是很想很想和许临说,下次我来了给我喝蜂蜜水吧……
起码蜂蜜水是甜的……
这次我是天才刚刚暗下来的时候来的,所以我有很多时间在许临这磨蹭。
许临很和蔼,他不要我叫他叔叔叫他哥哥说我直呼其名就好。
因此他的印象分再度上窜。
而在交流之后我很惊讶地发现,许临不是草包。
娘亲一直教育我男人都是草包,我们要鄙视纯正草包打倒疑似草包。但是和许临说话真的很开心,我俩的话题下点心刚刚好。
和我这样合拍的男人,应该不会是草包吧?
“你那个棒棒是用来干什么?”
我满嘴点心,含含糊糊地问到。
“这个?”许临撩拨了一下桌上的棍子:“这个是百茎灵蓍,揲蓍用的。”
“奢式?”
“占卜用的。”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来算命的啊!
我饶有兴趣地趴在桌上看他:“那么许临你可不可以帮我算一下我到底有几个爹爹啊?”
“呵呵,卜筮多是教人趋吉避凶的,小诺你叫算这个有点出格了。”
“…………”
“不过这个不用算,小诺你定是只有一个爹爹的。”
“为什么?”
“……这个……你长大了也许就知道了吧……”
“许临,你这几天都干吗去了?我找你都找不见。”
再次发问的我仍是满嘴点心。
许临伸手把我嘴边的残渣抹掉:“我下山去办点事情。”
“嗯?”
“关于魂移的事情。”
“魂移?”
“呃,就是一个人的身体还是好好的,但是里面换了个魂魄。”
“旧壶装新酒?”
“也可以这么说吧。魂移的形势很多,但原主人不外乎落水坠楼病死被害等意外或非意外死亡,然后新的魂魄就飘到那身体里面去。”
“呃……”我喝了口茶消化了一下许临话里面的意思:“然后呢?”
“然后,据明察暗访后我们发现,魂移来的人多为女子,而且人人能歌善舞周围美男环绕,更有甚者可造火药建高楼搞水利弄梯田……”
“哇,好厉害啊~!”我不由得合掌惊叹。
许临点头认同:“嗯。而魂移的来的男子往往有断袖之癖,身边亦是美男众多三妻四妾的收纳府中。”
“这真是个严重的问题。”我陷入沉思,低语:“那么多的美男子都陪魂移的人玩儿去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岂不是不得好人家嫁了?”
“小诺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他们终究对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有重大贡献,关于婚嫁之事,就随他们去吧。”
“…………”
许临的意思是以美男换先进技术?
男人好廉价……
“诶!对了!冷叶清为什么突然答应让我留下来?!到底是什么秘密?!”猛然想起这个问题的我一拍桌子站起来。
“没什么,就是我和他说你知道了我的事。”许临仍是淡淡:“那天我听闻你和冷掌门闹就是为了留在五良派,于是我就帮你扯了这么个谎。”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还是有些不解,我们不过一面之缘,他帮我确实非常奇怪。
“直觉吧……”许临垂睫:“况且举手之劳而已。”
“哦……”我缓缓坐回椅子里:“我还以为冷叶清是断袖,金屋藏娇你,不幸被我发现。而冷叶清要杀害我但害怕我四个爹爹寻仇,于是限制我行动防止我泄密。由此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啊……”
“…………”
许临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呃……”我赧然一笑:“难道我猜对了?呵呵许临我不是故意要往那个方面想的啊你不要怪我啊……”
“…………”
聊着聊着夜也深了。
这次不等许临招呼,我已经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外间的床铺。
“嘿嘿许临我今天晚上就在你这里睡吧~!”我冲着他咧嘴一笑:“我住那地方好远走回去天都快亮了。”
许临也笑着,拍拍我的头:“睡吧,明天早上你要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准备。”
“…………”我仰着头想了想后说:“随便吧,我不挑食。”
说完我直直躺下,许临掖了掖我的被子,进里屋去了。
油灯吹灭后,屋子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许临真是好人~!我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似乎许临吸取了上次不小心把我弄醒了的教训,这次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睁开眼,看到了齐言。
“许临呢?”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
“许临师叔下山办事去了。”齐言说着把一套黑衣服递给我:“掌门说了每天这样放任你在五良派乱逛也不是个正途,要让你和我们一起上早课。”
“他叫我去我就去,我多没面子。”我推开齐言的手坐到桌边。
今天吃的是豆腐花和肉包子~!真好~!
“小诺~”齐言一声凄惨哀号。
我没有理他,拿起包子慢慢儿撕着吃。
不错不错包子挺新鲜的,可惜冷了,下次叫许临不要顾忌干脆些叫我起床吃早餐算了。
“小诺~!”
齐言围着我团团转,好像十分头疼。
我悠哉悠哉吃着包子,还不忘冲他招手:“这包子比你们大伙一起吃的那个好吃多了,齐言你要不要尝一尝?”
“…………”
“齐言师弟……”
在齐言单方面和我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女子在门口不住探头。
“啊,温婉师姐!”
齐言抛下我跑过去,热络地和那女子说话。
我一眼扫去,把那女子看了个全。
嗯,人如其名,气质温婉。不过长得一般,中等偏上。
要是不穿那黑衣服的话,会更漂亮。
说到黑衣我就想不通了。这五良派什么传统,齐言这一辈的弟子要全部穿黑衣。
搞得第一次在清秀巍峨山上见着他们的时候我怪郁闷的,你说吧好好的大白天穿的什么黑衣服,莫非实际上是预算着晚上赶到山上偷偷抢了娘亲结果掐错时间?
来了五良派才发现是我误会他们了……
五良派满山遍野的黑衣服好壮观啊~!搞得身着鹅黄小衣裤的我犹如无边黑绒夜空中的唯一一颗闪亮晨星一般惹人注目。此景全然违背了我一向低调的做人原则。
哎,做人难,做低调的人,更难。
送走了那女子,齐言回来继续软磨硬泡。
不管他如何巧言令色试图蒙蔽我神智,我就是坚定立场坚决不为其糖衣炮弹打倒。
不穿!就是不穿!
最后,齐言败阵。
送走大忙人齐言,仍是自由身的我,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七夕。
七夕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还时不时托头凝思。
我凑上去一看,第一行是扭扭曲曲的几个蛇形大字——
“七夕四月八卦收入与成效。”
原来七夕在总结这一个月来的工作业绩啊。
不想打搅她的我跑到一边,逗着小白阿黄玩。昨晚上和我心有灵犀的七夕把阿黄小白带过来照顾,让小白阿黄不至于和上次我彻夜未归一般伤风感冒。
这一点让我更是觉得,交她这个朋友,值~!
写了好久七夕才放下笔。
“可惜了端午的时候我不能去看那个武林大会。”七夕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这才搭理起我来:“武林十大新秀擂台赛。楼坠也去了。让我白白错过了一上好商机。”
“楼坠?”
七夕那么一大串话我就抓住了这两个字。
“嗯,武林盟主楼坠,江湖第一黄金单身汉……你说我要是乘乱拿点他身上的东西回来拍卖那不得赚翻了?”
“…………”
“不过不要紧,又快三个月了,他也该来找冷掌门喝酒了。到时候再慢慢采访他问他要签名。”
“…………”
听这话我若有所思。
在七夕小心翼翼折好纸夹到书本里面的时候,我凑过去问她:“冷叶清很喜欢喝酒?”
“当然。”七夕一挑眉毛:“他可是举世闻名的好酒五良液产地五良派的掌门,酒量不好说出去五良派岂不是大大地丢面子。”
“…………”
“怎么了小诺?”
“没事。”
我应了一声,凝视着案上的镇纸。
冷叶清喜欢喝酒,那么要问娘亲的事情,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且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