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懒虫~~公鸡都起床了~~你也该起来了~~~”
伴着这话, 有人拿手戳着我滚成一团的被子。
“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我耍赖,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要是再不起来,璟哥哥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那声音酥酥麻麻的催眠作用十足, 可是我却立即清醒了——
司空璟!!
虽然被子外有如此之大的威胁, 我还是很冷静地没有反应过度马上从床上蹦起来, 而是把脚往被子边上探去……
脚趾一在空气中露头, 就条件反射一般弹了回来——
好冷!!
在被中缩成一团, 我瓮声瓮气地对着司空璟撒娇道:
“璟哥哥~~外面好冷啊~~你再让人家睡上一会儿嘛~~”
司空璟静了一会,无奈叹气:“你啊你……”
接着床沿一沉,司空璟像是在我床边坐下, 说:“那你就再睡一会儿吧……”
刚刚在心底欢呼了一声,凭空一道炸雷响起:“陈诺!你快给老娘起床!”
我暗叫一声不好, 被子咻地被掀开了……
看着迅速依偎到司空璟怀中取暖的我, 娘亲把被子往地上一甩, 冷笑一声,飘然出门。
朝着她离去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我把娘亲腹诽了一千遍一万遍——
后妈!你绝对是后妈!!
穿戴整齐下楼,我发现客栈一楼坐满了人。
人们操着不同地方的语言,聊得不亦乐乎。
正感叹着四海之内皆兄弟,一人就从斜里冲上来,拉住我的手, 高兴地说:“五折!你可起来了!”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江慎修:“咋了?”
江慎修一边带着我穿过人与人桌与桌之间, 一边说:“刚刚我、齐言、蔡七夕还有柳吟笑都去叫过你起床, 你都是死活叫不动的……还是璟公子有办法。”
司空璟在我俩背后嘿嘿地笑。
我默然……
在桌边坐好, 柳吟笑给我盛了一碗汤:“小妹妹, 好久不见。”
我接过,喝了一口, 回答:“叔叔~~你气色怎么越来越差了?”
柳吟笑远目:“哎……谁叫我金盆洗手了呢……”
我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之:“不要紧不要紧,我给钱你上青楼!”
柳吟笑苦笑摇头:“终不如偷,终不如偷啊……”
我为之默哀片刻,说:“那你重操旧业吧……”
我话音刚落,一把剑就框地拍在桌上——
“他敢!”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到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的楚忆卿:“他胆敢再沾惹女人,我就阉了他!”
“…………”
满桌人俱静。
良久,我才打破那寂静:“楚大侠,阉的时候要记得消毒啊,留下后遗症很难搞的……”
“…………”
看着我,柳吟笑热泪盈眶。
吃了两个蒸饺,我注意到江慎修身边坐了一个陌生人。
栗色头发,蓝色眼眸,鼻如悬胆,眉如刀裁……
总之——
帅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
那筷子点点那人,我问江慎修:“七折,你身边坐着的是谁呀?”
江慎修猛然惊醒一般,拍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来来,你俩认识一下。五折,这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韦小宝!”
江慎修话音方落,韦小宝就站起来对我一揖:“陈姑娘,幸会幸会。”
江慎修不高兴了:“我都还没说五折是谁呢,你干吗那么急就叫出来了?!”
韦小宝潇洒一笑:“在路上听你叽喳那么久,不用你说,我一眼就把陈姑娘给认出来了。”
江慎修脸红了一红。
我不管他们两个,而是在纠结那名字——
韦小宝韦小宝……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我恍然大悟:“你就是江家特聘的营养师韦小宝!”
韦小宝笑意更浓了:“陈姑娘说对了,我就是那个韦小宝……”
我摸着下巴盯着他:“我说江家那些小姑娘怎么那么迷恋你呢……长得这样细皮嫩肉的想低调都难啊~!”
韦小宝眼角抽动了一下,还是笑着:“让陈姑娘见笑了。”
“客气客气。吃饭!”
吃完早饭,江慎修他们一伙人就到画山论剑主委会那登记去了。
无聊的我自己一个人出去乱逛。
我们住的这个客栈是在一个离画山几里地外的一个小镇上。
不知是新年将近的原因还是两年一度的秋季画山论剑为魔教挑衅推迟到年底的原因,这个小镇分外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欢庆祥和的气象。
买了几块芝麻酥,一边走一边吃,也觉得很有趣。
蹦蹦跳跳,我突然看到那芝麻酥上沾了点白白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好奇着,一点两点的绒白从我面前飘过。
一阵淡淡的欣喜从心底涌上来——
下雪了么?
摊开手,平托在胸前,任那雪绒花一小朵一小朵掉在手心,堆积起来。
慢慢地,雪越来越大,从柳絮到鹅毛,纷纷扬扬,满天轻舞。
人们开始忙着收摊,热闹的集市渐渐冷清下来。
我正仰头看着那雪一片一片从天上落下来,突然地,一把伞遮住了我的视线。
回首,看到许临的笑:“小诺,外面冷,回去吧。”
我勾住他的手:“好。”
………………
腊月二十八,两年一度的画山论剑开幕了!
站在山脚,遥望那一望无边的广告牌,我大发了一番感慨——
现在的奸商们,真是越来越会赚钱了!!
指着其中一个广告牌,我问江慎修:“那个‘瑙柏金’是什么意思?”
江慎修就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你说的是那个‘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瑙柏金’那个?”
“嗯。”
“瑙柏金是我们江家新出品一种金饰,这句广告语是小宝给我提的,他说这话在他们那边特吃香。”
“哦……是这样的啊……”
“还有还有,你看这个‘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也是小宝提出来的,还有这个‘我的地盘听我的’和这个‘亮晶晶,透心凉’……”
“这韦小宝还真有才……”
“对呀对呀,我和他简直就是相见恨晚!”
“…………”
站在山顶,鸟瞰人世。
只见满目的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偶尔有几株得以抖落一些白雪的苍松露出点点墨绿,生气勃勃的样子。
这些天不知道楼坠把娘亲拐到哪里去了,连个影都不见。
和我聊了一会儿,江慎修就往他专属的包间去了。
画山论剑主委会是把我安排在广寒宫的包间里的,但是想到要坐在白寒溪那样的女人身边,我还是自觉地呆在人群中。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我站在里面逃不出去。
看着前后那一个个壮硕的男子,我有些绝望——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去和白寒溪坐一块了!被挤死还不如被她给冷死!
在左右的男人即将靠到我身上去的时候,一个人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我身边,左右一推,为我空出了一块宽松的地。
抬头,看到一口白白的牙齿:“陈姑娘,你和我坐一个包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