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要我们,在一起

曾经,怕自己连累到她,所以拼命压抑感情。

可是,当看到那个男子站在她身边,看到她脖上有他的吻痕时,看到她和他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想在忍,不想在躲,不想在逃。

十三,我要你,我要我们,在一起。无论生死。

顾西辞用力推开人群,蓬乱的发丝下是腥红的眼眶,那里浓烈的可以将人溺死的深情。

大理寺山脚下,炊烟袅袅,灿烂的阳光透过树林,丝丝投入地面。草岸边的溪水潺潺,流过石头。

还没走到寺庙已经看到熟悉的身影,瘦长高挑,正站在大门外看着自己。砚十三脚步微顿,停在那儿看着他。

“算到你有心事。”白殷向来严谨的脸上竟浮现一丝淡笑,转瞬即逝。手继续捻着佛珠,一身禅意。

砚十三苦涩一笑,转身看向山川河流,说出的语亦如心情般低轻:“我还有杀身之仇未报,却贪着男女情爱不舍松手。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可每一次见到他还是会丧失理智。”

白殷缓缓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佛语有云,最痛莫过于求不得,最苦莫过于放不下。如今你得到了,又何必放下。”

她听了之后,眸光光华浅浅流逝。

“世上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连佛祖都无法解开的结,我们更是如此。”说着,捻佛珠的动作停下,深吸一口气道:“十三。仇要报,爱亦要。我们总在告诉自己先做什么在去做什么,可是,世事无常,变化万千,命运可以主宰你,你却不可主宰命运。”

“我怕。”手不知何时来到胸口紧紧揪住,她向来冷静的表情亦有几分变化:“我若孤身一人,生死何惧?可现在有了他,我不想让他卷入这一场风波。他自幼失去父母,少年又面临家道中落,亲人死散。皇上更不因何故与他过不去,即使他甘心活得那么低微也不放过!我不忍!所以我要报我仇的同时也要查清顾家与皇族间的渊源!我要让他以后光明正大的活着,不用在受人鄙视看轻。我要重振顾家,要他一世荣华!”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

她眸中,已渐有泪光。

她和他,身世上有太多相似,都是失去父母,她所尝过的痛不要在让他在尝一次!她要他过的比她好,比任何人都好!她要给他她能给的一切!

白殷心头一震,望着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女子,目光亦渐深晦,沉思良久方才轻轻反问一句:“这些都是你想,但是,你可有问过他愿不愿?”

砚十三直挺的身子猛得颤动,紧接变得僵硬,口中反复喃喃道:“愿不愿……”

“你要的,未必是他肯的。你给的,未必是他想的。所以就算你给了他也不会开心,要给他,便给他要的。”白殷说完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持着念珠,一步一步朝着大理佛寺走去,背影清逸似仙。

深山,老林,小河,飞叶。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禅意,令人有种恍悟一切的灵性。

砚十三口中喃喃着那不愿二字,忽地,脸上绽露从未有过的晴朗:“我懂了,我懂了……”说着,返身便跑。

五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一到了下午就乌云密布,狂风骤骤,树叶被吹得哗啦做响,大片大片飞落。

长长的街上,灰尘如雾。

一个急促的身影狂奔过,掠起无数落花,顾西辞喘息着拐过一条条长街,心跳急的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可是却比不上他沸腾的血液的千万之一,他现在强烈想要看见她,强烈的。

狂奔中,白衣的衣角因风飞起,猎猎如白鹰,那样张扬而又无畏。

跑到砚府门口的时候,他突然生生停住步子,整个身子都因此而晃荡着差点摔倒,他血红的眸死死盯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已经分不清是视线模糊,还是她模糊了。

在距离他一千米外,砚十三正朝他疾步而来,白衣清丽。

二个人隔着一千米的距离,看着彼此。本来急促的脚步却默契般同时慢了下来,视线相对,无声诉着万语千言,凭空缠绵。

他看着她,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你爱得过深,所以才怕因为自己伤害连累到你,所以选择松手,可是现在才明白,是我不够勇敢。

她亦看他,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一个人,或许因为爱怕了,可是你却让我重新学会如何爱上一个人,爱上你,我不后退。

狂风急骤下,人群退散,只剩下她和他。

二人每走一步,距离便更近一些。碧绿的叶子在空中旋转飘落,意境唯美。

“就在刚才,老子喝了很多酒,以为可以喝醉谁知越喝越清醒。满脑子想的全是你,连喝的是酒是水都忘了……”他向她走着,被打伤的唇仍带血,笑起来,格外艳丽。

她亦朝前,一双清明如月的眸含着水汽,声音低柔:“我总是连一个再见都不说就离开。是因为想着还会在见,可是现在想来也不必了,因为,我不想在和你分开。”

“跟着老子,没钱没吃没喝,有的只是风吹日晒,粗衣淡茶。你愿吗?”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跳也越来越,从没这么紧张过,今日,他放开一切只为博她一生。

砚十三眼睛湿润了,看着眼前深爱的男子,曾几何时他只是她眼中的小少年,转尔,长成一个男人,心因过度甜蜜而微疼:“除了我的人和心,我还会带给你无法猜测的危险,如果这样,你也还是愿要吗?”

说到这,声音静止,连风也停了。

他和她深情凝视对方,原本相隔的脚尖已经渐挨在一起,身子也紧贴着,在相视一笑的那刻张开双臂紧紧相拥。

“老子愿意。”

“我愿意。”

别说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死死生生,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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