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轮抓住小山子的胳膊,仔细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翻,确定这就是他当年的书童小山子,然后一把将他抱住,高兴地说道:“你个坏家伙,怎么能一去就没有消息了呢,害得我们有多担心。”
小山子看看柳叶叫了一声:“少奶奶。”柳叶激动地说道:“小山子,你真是长大了。这次回来还走吗?”
小山子指了指身上的戎装说道:“我只指了三天假,一会就要走了,我知道你们都过的很幸福我就知足了。”
“不是三天吗?怎么这就走呢?”柳叶不解地问道。小山子不好意思地摸 了一下头说:“前两天我去西山镇了,知道阿枝现在过的很好,快要当娘了,所以我也没有牵挂了,我以后有空会来看你们的。”
听小山子提到阿枝,柳叶和苏轮的心情都很复杂,也不知怎么去安慰小山子,柳叶对小山子说道:“以后有空一定要回来看我们,遇到好女孩就成亲吧。这样阿枝的心也就踏实了。”
小山子点点头,因为时间的关系,小山子不能再久坐了,他提出告辞,苏老爷遗憾地说道:‘可惜夫人没能见到你,不过我想还有下次,到时把媳妇一起带来,我给你们一处宅院怎么样?”小山子谢过苏老爷的美意,然后和众人一一告别,出了苏府骑马远去。
送走小山子后,柳叶的心情一直都很郁闷,为小山子难过又为他高兴,总之很复杂。苏轮说:“听小山子讲,阿枝快要当娘了,这说明她和李轩的关系改善了,这是好事,有空去看看阿枝,希望这次李轩对我们能热情一些,那个家伙冷的像块冰。”
柳叶点点头说道:“你说的真对,不过阿枝也不简单,能将这块冰给焐化了。见了她问问几月生,将来也做儿女亲家。”
苏轮叫道:“你又来了,孩子的事等他们大了让他们去面对,我们就不要操这个心好不好?”
柳叶想想也忍不住笑了。
一晃说是一年的时光过去了。柳叶的第三个孩子子俊也半岁多了。柳叶看着三个孩子健康可爱的生长感到很是幸福也很满足。面对漂亮的子俊,小菊和铃兰都说要再生一个女儿和柳叶结为亲家,柳叶说那你们哪一个先生个女儿,我就和她结为亲家。当然这只是一个笑话,因为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们都没有再生一个孩子。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了。柳叶迎来人生中最伤心的一件事,那就是柳大山彻底地病倒了,身体是每况愈下。柳叶不放心,要将她接到身边来照顾,可是柳大山却坚持要死在山里,然后和大山埋在一起。柳叶没有办法,只好搬到山里来陪父亲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站。
店铺的生意全由苏轮打理,子羡有空也去帮他,苏轮说子羡和他一样喜欢读书,但不热衷功名,这让苏老爷很是失望,他把最后的希望全押在了子俊的身上。子俊也很懂事说一定要给苏家拿回个进士来,这让苏老爷很是心慰不已。
府晨的事就是子幕在理,处理家里的事务能力一点也不比她母亲差。这让柳叶也很安心地陪在柳大山的身旁。
因为都在云湖镇,几家的孩子也彼此熟悉,又都在苏老爷后来重新开办的学堂读过书,豆蔻年华,帮倒忙萌动。大人们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大宝和子羡都长成了大个子,都喜欢上了漂亮温婉的沁儿,为此大宝还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子羡,他和沁儿可是有婚约的。子羡说:“我才不管什么婚约不婚纱的,我喜欢她,只要她也喜欢我,你就别想把她娶进家门。”
两人由文斗最后上升为武斗,大宝毕竟比子羡大,也比子羡有力气,结果子羡脸上挂花回到家中,怕让爷爷奶奶看见,他是偷着溜回家的,但还是被聪慧的妺妺发现了。
“你和大宝打架了?”
子羡点点头,叮嘱她不要乱说,否则会有她好看的,子幕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看你鼻青脸肿的,真是无能,你没听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人家是有婚约的,你就不要捣鬼了,要不然江湾和莫宇叔叔他们都很难办的,你也省省心好不好?娘在照顾姥爷,爹打理生意又那么忙,你再三天两头和大宝打架,你还让不让家里安宁了?”
看着妺妺不停地数落自己,子羡有些不高兴,他说:“妺妺,要不你嫁给大宝,那我就能娶沁儿了,怎么样?”
子幕说他真是无可救药,怎么能为了自己把妺妺也给出卖了呢?子羡辫解地说道:“大宝人也挺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了哥哥的幸福,你牺牲一下又怎么了?”
“那云湖镇上漂亮女孩多的是,你为什么要喜欢人家沁儿呢?你也太自私了,让妺妺牺牲,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出口,你还不如子俊懂事呢?”子幕对这个比她出生早一会的哥哥真是失望透了,她叹着气转脸离去不理会他走了。
子羡摸着脸哎哟地叫了起来。可是又怕被爷爷奶奶听见,只好忍着让阿香给他拿药擦。阿香和府里的下人结婚了,依然在府里做事,只是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把苏家的三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现在看到子羡一脸的伤,心疼地叫了起来。
“小祖宗,这是谁下手这么狠,你和谁打架呢?”
子羡气哼哼地说道:“和大宝,那个家伙出手真狠,你看一拳就把我鼻子打出血了。”
“等你娘回来了,让你娘去揍他,你娘会功夫的,可厉害了。对了,你为什么和大宝打架呀?”
“我喜欢沁儿,可他也喜欢沁儿,我不让他喜欢沁儿,所以就打起来了。”子羡说的理直气壮的,阿香笑了。
“人家是有婚约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下次让你爹给你订个好亲,一定比沁儿漂亮可人。”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沁儿。我明天就跟我爹说,过两年等我十八了,我就要娶沁儿过门。
”阿香没办法只好附和他,然后给他擦药。
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莫宇和小菊,看着大宝气呼呼的回来,小菊一问就知道又和子羡为沁儿的事争吵了。
小菊担心地问莫宇怎么办才好呢?几十年的朋友,可不能因为这而让关系变坏了。莫宇说哪有你想的这么严重,大宝也算十八了,要不秋季里就把孩子的婚事给办了,省得子羡在那瞎嚷嚷?小菊认为这个办法好,还是快刀斩乱麻,她催促莫宇现在就去找江湾把这事订下来。
莫宇说:“那你也得等我吃过饭,再说了天都黑了,说这样的事还是白天比较吉利,晚上去说感觉见不得人似的。”
小菊笑着说:“对对对,你看我糊涂的。”
苏轮去山里看柳叶,见她瘦了,很是担心,她一定是不放心家里的事,苏轮告诉柳叶大宝和沁儿的婚事订在今年秋季里,也就是一个月后,过完八月十五,订的是八月十八。子羡天天在家闹个不停,耍脾气,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你说这孩子的脾气倒底像谁呀?”
柳叶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她说:“当年我就说过这件事,你们还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看到儿子伤心你开心了?”
苏轮认为她不讲道理,人家是有婚约的,子羡就是再喜欢沁儿也不能破坏人家的婚事呀,不道德的。柳叶质问苏轮:“如果沁儿也喜欢大宝,我无话可说,但如果沁儿喜欢的人是子羡,那三个人以后都痛苦,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柳叶说不行,她要回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孩子活在痛苦中,苏轮拦住她道:“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子羡才十六岁多一点,他懂什么,过两天遇到好的女孩子,他就会忘了沁儿的,孩子的事就由孩子自己来决定,我们不要再掺和了,累不累呀?”
柳叶说:“也对,当年李玉莲没有选择你,你不是遇到了我,说不定子羡也会遇到更好的。”
苏轮一听她又提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赶紧捂上耳朵不听。
睡在另一屋的柳大山笑了,没想到快二十年了,他们夫妻还是这样天天吵个不停,感情还是这么的好,他欣慰了,他感觉自己不能再拖累柳叶了,他从怀里掏出以前就阿木帮他写好的信拿了出来放在胸口,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柳叶只顾和苏轮说话,看到苏轮吵着要喝水才想到睡在另一屋的柳大山也应该口渴了吧,于是两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柳叶轻轻地叫了一声:“爹”,但没听到动静,以为他睡着了。就让苏轮还是先出去,等一会再进来。苏轮很奇怪柳大山胸前怎么会有一封信呢,他好奇地拿过来,看上面是柳叶亲启几个字,他递给柳叶时,感觉柳大山面色发灰,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他鼻子下面,感觉不到呼延了。
“柳叶,岳父去世了。”苏轮忍住悲痛说道。柳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