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肚子也好痛,紫晓楠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全身痛,散架一样的疼痛。
揉着脑袋,捂着肚子,努力舒缓周身的痛楚,目光习惯性的朝着房间里摆设滴漏的方向望去,一看,她傻眼了。
那个方向,并不是那架巨大的滴漏,而是一座金灿灿的奖杯,她渐渐抽回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的眨巴了三下眼睛,再看向身下的被褥,然后,真正的,傻了!
湖蓝色的天鹅绒床单,同是的鹅绒羽被,一切的一切,都极具现在意味,一个激灵坐起身,目光环顾四周。
路易·威登的皮质沙发,沙发上的夏奈尔晚礼服,还有沙发下面夏奈尔的水晶高跟鞋,再往左华丽的梳妆台上,放着全套未拆封的伊丽莎白·雅顿的化妆品,还有一副珠迪丝·雷伯的太阳镜。
再往左,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再往左,水晶组合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最显眼的地方,是那金灿灿的能够当镜子使的大奖杯,奖杯边上的缎带上,写这一句贺词,清晰可见:第三届世界厨神大赛金奖。
“牛……”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回答她的,是卫生巾滴答滴答传来的水声。
“牛……”她有些绝望,再试着喊了一声,身侧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天鹅绒的床单,有种说不出的无助恐惧感。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不厌其烦的滴水声。
“牛……”她眼眶已经湿润,声音也有些不稳。
可是,空气里依然是一片静谥。
“哇……”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最害怕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也或者说那所有一切的美好,不过是她做了个冗长的梦而已,可是如果是做梦,为什么这个梦要清醒,为什么,为什么!
双手抱着被子,她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无奈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走廊上的服务员并未注意到,在这凌晨六点的时候,有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晓楠哭的累极,小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小颢颢不在了,眼泪再度决堤。
就算是黄粱一梦,她也不要这个梦醒来,她要睡着,也许睡着了,便又会回到那个梦中。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她努力让自己入眠,只是当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后,她才颓然的发现,那个梦接不上了,回不去了。
这过于真实的梦,让她有些恍惚,醒来后,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喃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龙凰,龙凰,龙凰……”
不知道喊了第几千几万遍的时候,有人来按门铃。
她恍恍惚惚的光着脚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个法国男人,高大英俊,彬彬有礼,说的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晓楠小姐,昨天晚上我们签订了合同,今天林先生派我来接您过去开个小会。”
昨晚吗?为什么感觉是那么遥远,紫晓楠记得这个男人的,国际最豪华的rose & room大酒店的人事部总监,推掉那么多家国际顶级酒店的合同,独独和他们签约了,看上的并不是那三百万美元的年薪,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善谈和儒雅。
可是为什么,感觉对他好陌生,好像不是昨晚才见过,而是很多年前见过。
她恍惚着,目光游离的打在男人身上,看着看着,泪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男人有些慌:“晓楠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请你稍后!”是因为那个梦真的太真实了吗?她沦陷在那个梦里了吗?只是真的只是梦吗?龙龙,大家,你们真的只是周公臆造给我的人物吗?
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宁可相信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又穿越回了现代,可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情,穿越……这是小说才有的情节啊!
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她的眼前一直闪现着梦里三年的快乐光阴,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孩子气,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粗暴,他的宠溺,他的小脾气,他的所有。
这么真实却又这么虚幻,好似从未曾出现过,却好像一直在身边。
她晃神了,看什么都是古今重叠,美丽的夏奈尔丝质长裙,变成了复杂累赘的古装,现在化的设备装扮,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家具,她着魔了,又可能疯了。
“晓楠小姐!”男人带着薄薄担忧的一声轻唤,有效的让她还神。
所有的古色古香都是散去,眼前就是奢华高贵的现代家具,她失笑的摇头:“抱歉,请稍等。”
说完,带上门,回了房间,柔柔痛楚的脑袋,她想,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吧,美好到逼真的梦,梦醒后,她的生活,回归原地,那个男人,那些朋友,全部都被周公收回。
或许周公那老头哪天心情好,还会给她叙梦的机会,或许吧!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收居然会变得这么笨拙,穿长裙的时候,拉链居然会卡住,化妆的时候,粉底一直扑不匀,那一头微卷的波浪发,本来要扎起来盘个包包头,可是三两下后,居然成了一个简单的飞燕髻。
现代的衣裙配上古代的发髻,好滑稽。
她想,她是入梦太深了,哑然失笑,深深呼吸一口,她又把发髻拆开,把大波浪卷发放开到胸口,随意的披散下来,做好所有的一切后,她找了半天才找到昨晚签约她预留的那份签约文件。
该死的明明只过了一晚上,怎么好多事情她都恍如隔世般记不得了呢?比如她的包呢?怎么没有放在沙发上也没有放在衣架上?
找了半天,终于在外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包包,她的记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了,昨天晚上自己放的东西,她居然都不会记得。
收拾停当一切后,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居然觉得好陌生,这张脸孔,比梦里的自己的脸孔都要漂亮,可是为什么她好像更喜欢那个小气丐的脸。
走到镜子前捏捏自己的脸,她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叮咚”门铃的响起,预示了她耽误了很久了。
她微微有些抱歉,起身去开门,对门外的男人赧然一笑:“抱歉,让您就等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尴尬道:“晓楠小姐,我可以再稍等一下的,你要不要再去补个妆!”
男人说的委婉,给紫晓楠留足了面子,她知道,自己这个妆化的很蹩脚。
“那再麻烦你等等!”紫晓楠回房,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鬼样,她叹息了一口,才过了一晚上,她的手怎么就生的连妆都不会化了。
走到浴室,高跟鞋崴了一下,她叹息:“连高跟鞋都不会穿了!”
洗干净了脸上所有的妆容,左边脸上的青春痘很明显,那几天日夜筹备着厨神大赛,她好几天没好好休息,导致内分泌轻度失调,光洁的左脸上冒了一粒红彤彤的小痘痘,这小痘痘证明,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那个梦,真的只是个梦而已!
收拾好妆容及心情,她走到门口,深呼吸一口,而后,勾了一个淡淡的舒雅的微笑开门,这次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绅士的弯腰:“晓楠小姐请!”
“谢谢 你!”
酒店外,等待的是一辆棕灰色的菲亚特,极具现在气息,男人给紫晓楠开了后车门,紫晓楠优雅的提步进去,可是高跟鞋好像和自己做对一样,又崴了一下。
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对她善意一笑:“小心点!”
“谢谢!”
车子驶上宽敞的道路,平稳安静,车里流动着法国的乡村音乐,淡淡的欢快。
紫晓楠怀念起梦里颠簸到散架的马车以及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马车里,那个长的妖孽一样的男人。
梦到帅哥,不是第一次,可是唯独这次,她有些无法自拔。
外面的高楼大厦,水泥钢筋,极具现代意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是个梦,这才是现实。
“晓楠小姐是不是没睡好?”男人微微侧头,关怀道。
“是脸色不太好吗?”紫晓楠摸摸自己的脸,赧然一笑。
“不是,您很美丽,典型的东方美女,只是恕我说句不礼貌的,您一直都在走神,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哦,可能吧!”
是心不在焉,从醒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着,入梦太深无法自拔的,她估计算是第一人。
“请允许我稍稍给您提个小醒,我们老板是一位很严肃的人,您届时请稍微控制一下您的心神。”
这是善意的提醒,紫晓楠感激的对他一笑:“嗯!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您的年薪,比我的还高,所以您也算我的领导了!”
男人努力舒缓气氛,紫晓楠也有所感染的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如果论年薪来算,那是不是很多政府高官,都不及我两!”
男人也笑,很英俊也很儒雅,法国男人特有的气质,紫晓楠猜,他应该是个很浪漫的人,他叫什么来着?昨天他做过自我介绍的,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呵呵!马上就要到了,晓楠小姐要不要再稍微准备下,我们老板是法籍中国人,但是中文讲的不是很流利,呵呵,如果您怕听不懂,我可以给你准备翻译!”男人很贴心的问道。
“那我能雇佣你做翻译吗?你的中文,如果去考普通话等级证书,怎么都能拿个一级甲等。”真的,这个男人的中文,流利到不看他的脸,绝对不会想到这标准的堪比播音员的普通话,是从一个法国佬嘴里讲出来的。
“晓楠小姐过誉了。我从小在中国长大,十七岁才来的法国!”男人谦虚道,从后视镜里看紫晓楠,“晓楠小姐,其实你不化妆的样子,比化妆的好看,很柔美。抱歉,是不是会唐突到你。”
“不会,呵呵,你这是夸我呢!”和这个男人聊天的时候,她才能稍稍从那个梦里拔出来,可是气氛一沉静下来,脑子里,又都是那个影子。
她有些害怕,怕自己疯了,于是忙主动开口:“总监……”
“叫我肖恩吧,我也有中文名字但是很普通!”
“再普通也普通不过我的!呵呵,你也不用叫我晓楠小姐了,以后既然是同事了,你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不必太见外。”
“呵呵!”肖恩轻笑,温文儒雅。
这笑容,和阮天的很像,一样的优雅温文。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依旧在梦里?居然会把肖恩和阮天做比较。
呼……
看来,她要去找心理医生做个治疗。
车子真的很接近rose & room大酒店,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肖恩很贴心的把手掌在车上,开车门请她出来。
高跟鞋崴了她两次脚,她决定开完会就去换掉这双鞋子,她记得这双夏奈尔,是她姐姐花了血本买来送给她的,预祝她出师告捷,一举拿下金奖,然后穿着这高贵的像公主一样的鞋子去参加庆功宴。
想到家人,她忽然有种久别了的感觉,在等电梯的时候,拨通了长途电话。
听到那个接电话的瞌睡懵懂的男人声音,她才发现时差问题,这边是上午九点,中国那边是凌晨两点,都怪她太心血来潮了。
可是听到那个熟悉的迷糊的男人的声音,她的眼眶,却红了。
“爸爸,是我!”
“晓楠啊,大半夜的你搞什么!”老爸抱怨的声音,一如以往,年纪越大,他就越爱抱怨,倒是老妈,性子平稳了许多,两夫妻简直是互补体,年轻时候是老妈唠叨老爸攻陷耳朵当垃圾桶,现在年纪大了,则反了反。
紫晓楠的眼眶,更红了,天晓得,这个声音在她感觉,已经是久违了,或许昨天晚上她刚打电话给他们报过喜,可是昨天晚上,在梦里一过便是三年啊,三年的时间有多长,长到她都以为这辈子都不可听到这个声音了。
肖恩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爱哭,从早上去接她到现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她哭了两次了,绅士的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接住,感激一笑。
“爸爸,你睡吧,我就是想你和妈妈了!”
“啊呦你这个小牙仔的,肉麻也不怕,挂电话了,早点回来知道吗?”
“嗯,再见爸爸!”
寥寥几句,心里却好似得到了某种安慰,电梯也适时来到,随肖恩上电梯,肖恩按下36,看着那灯一层层的跳转,她的目光有些呆呆的。
肖恩不知道她又游离去了哪里,她给人的感觉很不妙,不是哭就是在走神,偶尔笑起来,笑容都是浅薄的,不达心底的,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啊,签约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可现在,怎么有些木楞楞的。
不过肖恩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只是又提醒了紫晓楠一次:“见了总裁,晓楠可不可以稍微,带点笑容。”
说着,他伸手像自己的嘴角,比划了一个向上的温度。
晓楠楞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又晃神了,忙点头:“知道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炒鱿鱼,呵呵,我会注意的。”
层,电梯门一开,紫晓楠才发现,这是一架私人电梯。
因为电梯的外头,就是一间偌大的卧室。
奇怪的人,把卧室装修在电梯口,怪癖。
随着肖恩往里,路过一个私人桑拿房,再路过一个私人游泳池,会议室居然在最里面,不,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一个私人书房而已。
肖恩礼貌的敲门,里头传来一个有些凉薄的声音:“进来!肖恩,你去忙先。”
本来还要肖恩做翻译的,现在看来,她只能仰赖自己的听力了,不过这简单的几句,她还是听得懂的,她怕如果一会撩起专业事宜来,他不会用中文表达,她也听不懂法文,那他们就只能鸡同鸭讲了。
肖恩离开,给了紫晓楠一个鼓励的笑容,紫晓楠回他一个感谢的微笑,推门而进。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紫晓楠从亮处进入,有些不适应,眼盲了一阵,才渐渐分辨出眼前的一切。
有些让她震惊的一切。
这个书房,完全是仿古建筑,与她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现代化的装饰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梨花木螭龙稳的两张太师椅替代了会客的沙发,镶嵌着翡翠和玛瑙珠子的孔雀屏风挡在书架前,同是梨花木螭龙纹的书桌上,雕镂花纹的青铜三足鼎云烟枭枭,透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窗户是镂空的雕花木窗,窗棂上方挂着一窜竹风铃,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西装革覆的男人,紫晓楠都要以为自己又回归了那个梦境。
“坐,紫小姐!”冰冷声音里,透着几分疏离客套。
紫晓楠的心神,也在这一声冰冷的声音里拉扯了回来,看着身后的两张椅子,她挑了左边靠近他办公桌的一张坐下,有些微微的紧张,毕竟人家是老板,她是员工。
“你怕我?”男人稍微的打开了窗户,屋子里总算明亮了起来,不过他背对着她,所以除了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她什么都看不到。
“啊?”微挓的轻启了一声,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怕我?”
男人的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不是应该谈干正事的吗?
“不怕,只是有些小紧张!”紫晓楠实话实说。
“不怕就好!”男人转身,并不如紫晓楠想象的长的很威严,怎么说你,很年轻,三十估计都不到,当然也不排除这些有钱人懂得保养,看不出真实年龄。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神有些慵懒,轮廓分明的容颜上,镶嵌着让女人着迷的五官。
浓眉俊目,鼻如刀削,唇如笔描,是个十足十的的美男,只是这颠倒众生的脸,并未能吸引紫晓楠的眼球,因为她梦里的那个妖孽男人,比眼前的男人更加的好看。
“你在出神?是被我迷惑了?”看着她的眼眸,他薄唇轻启,并没有半分的谦虚。
看来是让女人追捧惯了。
“我是在出神,不过不是被你迷惑的!”她浅笑,疏离,随后,从包包里掏出签约的资料,打算和他讲正事,“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叫我林总就可以,紫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漂亮?”
调戏吗?哼!
肖恩这么说,她感觉到的是夸赞,这个男人这么说,她怎么都觉得是在调戏自己,一进来就没个正题,尽说些东拉西扯不着边际的话,他是要怎么的,她是来谈公事的,不是来谈私事的,况且她和他不熟,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私事可说。
所以,她礼貌的应了句谢谢后,就主动切入了话题。
“林总,这次来开会,我想你大概是要和我商议一下新的菜谱……”
“有没有兴趣逛逛巴黎?从阿尔萨斯到巴黎……”
“林总,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工作的,而且如果有这个时间游山玩水,我更希望你给我一周是时间,回家和我的家人朋友聚一聚,道个别!”
紫晓楠对这个男人的感觉,怎么不如肖恩描述的那样——严肃呢?她怎么看他都是个事业有成但是稍微有些轻浮的公子哥。
“你想回家?”他看向她,身子依靠在窗前,又拉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天气不错。”
呼……紫晓楠有些挫败,普通人的思维能力,怎么都跟不上他的跳脱。
“是,天气不错!”
“你等等!”他拿起了桌上的专线电话,按下免提,再播出了一个号码,电话接起,是一个女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文,紫晓楠听不懂,就静静的等候,以为他要处理什么公务。
一会儿后,只见他大步上前,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林总,我想我自己可以走,啊……”又崴了,这该死的鞋子怎么回事,姐姐是不是被骗了,夏奈尔的鞋子,怎么会这么不稳当。
行进的脚步因为她的受伤而暂停了一下,他转过头,皱眉看着她的脚,随后,做了个让她膛目结舌的动作,这个男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居然上前不由分手的揽住了她的腰肢,然后将她打横抱起:“穿不惯了吧!”
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放我下来!”她有些薄怒,果然这男人很轻佻。
他微笑,笑容有些让人迷乱:“乖点,听话!”
这样的话,似曾相识,耳熟的很,紫晓楠再度晃神了,梦里的那个男人,也经常和她说“乖点”,“听话”之类的。
难道男人都爱和女人说这些话吗?把女人当作小孩子?抑或是男人……啊,头痛,他在干嘛!
他的唇,居然在她出神的时候,吻在了她红润的唇畔上。
她的脸瞬间失血,一把推开他附着在自己红唇上的脑袋,惊叫起来:“你干嘛,你个流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他笑而不语,不过没有再强行吻她,而是得逞的抱着她,往电梯走。
她挣扎,奈何他力气很大。
她骂他,他假装听不懂。
她气急了抡起拳头打他,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反倒很享受的样子。
这个无赖,紫晓楠真的后悔和他签订合约了,原本因为是来做厨师的,现在这样子,更像是给他做女奴的,生杀大权都掌控在他手里。
这样恶劣又和某个人重叠在一起,她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呼啦啦一窜一窜的情节冒出来,痛的她一把抱住了脑袋,轻声呻吟,也无力再去抗拒抱着自己的强健臂膀。
当男人抱着她出电梯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周遭羡慕忌恨的目光,埋首在她胸口,她忙用包包把脸蛋挡住,不敢让人看到自己是谁,她可不想被传绯闻,这样的男人,肯定有很多狗仔偷拍。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面前,司机早等在那里,看到他出来,忙恭顺的下车给他开车门,一把把紫晓楠丢进去,粗暴中带着温柔,随后,他自己也进了后座,放下了前后座之间的隔音板,这举动让紫晓楠恐慌,以为他要做什么。
身子惊弓之鸟一下,缩到一边,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索性,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好整以暇的把双手背在脑后,斜眼看着她:“这回你在害怕了!”
她能不害怕吗,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她冲了一句:“你要干嘛?你要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了。”
“你想去长城吗?”
果然他的思维是跳脱的,和他交流,脑细胞要足够灵活,才能不被惊诧道。
“不去!”
“那想去扬州吗?听说扬州的风景很美!”
“不去!”
“桂林吧,桂林山水甲天下!”
“不去!”
“海南?那边有天涯海角,很罗曼蒂克不是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
紫晓楠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和他很熟吗?为什么他和她说话,感觉两人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要你爱上我!”他的回答,让她瞠目结舌!
吓!什么和什么啊,这个男人的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紫晓楠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一双美眸,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良久,她才苦笑着摇头:“你饶了我吧!”
原来是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啊!
紫晓楠的容貌和她的一手绝妙的厨艺,让她身边围绕了无数的蜜蜂蝴蝶,这些蜜蜂蝴蝶中,也有人像这个林总一样行为怪癖的,甚至有行为过激的,甚至绑架她逼她就范的。
显而易见,签约,高额的报酬都是诱饵而已,他不过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邪魅一笑,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美丽的小姐,我本就没有伤害你,何来饶了你一说?”
“林总,我恐怕会让你失望!因为我已经有爱的人了!”在梦里,爱到生死不离,爱到天荒地老。
“没结婚前,人人都有几乎不是吗?”
是谁说他中文不行的,在紫晓楠看来,根本就是在诓她。
句句都让人哑口无言。
“随便你!”反正她的心,不会为他沦陷。
“你要带我去哪里?”多少会有些不安,被一个有些疯狂的陌生男人,塞到一辆黑乎乎的车里,方向不知,地点不明。
“我的私人公寓!”他笑,意味不明。
紫晓楠紧张了:“我警告你,你要是胡来,我真会告你,法国是个法律严谨的国家,法官会公正明判……唔……”
她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红唇就被封缄,她用力的推拒他,奈何车厢很小,他的力气又很大,他吻着她,贪婪的像几天都没有进食的饿死鬼,大掌,甚至过分的从她裙子的吊带处滑落,再往下,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唔,你放开!”
紫晓楠惊恐的眼眶都湿润了,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如果这个男人现在要对自己做什么,她除了咬舌自尽就是被吃干抹尽了。
“放开我!”小手抓住他的手,用力推拒,但下一刻,却忽然僵了,整个人都僵了。
“娘子,乖!”
男人意乱情迷,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当女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瞪着自己问:“你刚才说什么。”的时候,他甚至反问了一句:“我说什么了吗?”
紫晓楠轻轻的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是幻听,肯定是自己入梦太深,产生了幻听。
拉好了衣服肩带,她受伤的缩到角落里,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个不停,是梦,可是为什么要是个梦?为什么梦要这么真实?龙龙,你在哪里?龙龙,我想你了,龙龙……
眼泪越落越急,最后,居然变为了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
男人心口一疼,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温柔的轻柔着她的后背:“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他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侵犯感到被羞辱了才会哭。
紫晓楠的哭声,在他的轻抚中慢慢的变缓,最后,居然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有梦,周公那个死老头,没有出现,没有带来龙凰的任何点点滴滴,紫晓楠在疲倦中睡去,在失望中醒来,人居然在十万八千里高的白云上漫步。
“啊!这是哪里?”她惊叫一声,本能的左右顾盼,总算发现了自己在一架私人飞机上,而身边的座位上,一个男人正半眯着眼睛小憩,看她醒来,男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闭上:“回国!”
“中国?”
“不然还有哪国?”
男人慵懒轻笑,紫晓楠伸手趴在机舱玻璃上往外看,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不过私人飞机,真的是第一座,居然给她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感觉。
“你的飞机?”她回头问他,知道他没睡。
“不然是谁的?”
他的回答,还是慵懒,人已经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和她一起往下面看,那点点如模型一样的城市,还有狭长的像彩带一样的河流,碧蓝的海洋,加上身边的女人,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幕,大手一拉,握住了她一只小手。
她触电般的抽回了手,他也没有再强求,和她闲聊起来。
“听说你最擅长做花膳?”
“嗯!”
她回答的冷淡,依然在看外面,头也不回。
“你喜欢什么动物?”
“龙!”
言简意赅,男人的眼眸微亮一下,继续“调查”。
“那喜欢什么颜色!”
“你好烦啊!调查户口呢!”紫晓楠终于舍得转头,白了他一眼,越发不相信肖恩的提醒,还说是个严肃的男人,聒噪还差不多。
“不许吗?”他不气,反笑。
“谁喜欢被人调查?林总,我说你能不能饶了我,我也不想给你做了,这次回国我就不回去了。”如果每天要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会很苦恼。
不过对他,从心底里产生的,并不是厌恶,而是莫名的熟悉感。
“你想违约?你知道违约金是多少吗?”
他脸上,浮现了商人才有的奸诈。
“不就是一千万美金,我先欠着,以后慢慢还!”
违约金是个天文数字,她这些年的积蓄下来估计只够偿还一小半,但是钱财乃身外物,她从来不看重钱,如果能摆脱一只蜜蜂的追捕,她不介意成为巨额欠款户,反正现在她拿了世界厨神大奖赛金奖,聘用她的公司多的是,大不了辛苦几年,总能还清的。
他轻笑起来,意味不明。
“你可以解约,我也可以不收你违约金,但是有一个条件。”
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不是要她陪他睡吧?那就拉倒吧!
“陪我把中国的名胜古迹都游玩一遍,我从小在法国长大,这还是我第七次回国,每次来都是处理公务匆匆忙忙,这次我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但是我需要一个导游。”
“我自己都是路痴,你让我给你当导游,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紫晓楠说的是实话,她的方向感并不好,而且她也很忙,没有去过几个地方旅游,仅仅去过浙江乌镇和苏州园林,也都是跟团游。
男人并不介意:“没关系,鼻子下面不是长着嘴巴吗?我可以一边迷路,一面问人!”
紫晓楠忽然觉得他也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如果真要对自己怎么样了,他大可以让飞机开往一个无人岛,把自己吃干抹尽然后丢在岛上自生自灭,这个男人,让人看不透。
和以往任何一个追求她的男人都不一样。
那些男人,不是看中了她的厨艺,就是看中了她的薪水,或者更庸俗一点的,看中的是她这张脸和身体。
可是这个男人,他随便就可以好她解约,看来并不窥觑她的厨艺,他的钱多的估计数都数不清,所以不会贪她财,他长成这样要找个世界名模或者当红影星都不是问题,她的脸和身材估计还你这么具有杀伤力。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林总!”胡思乱想,不如开口询问。
“怎么了?”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全部!”他的回答,出乎意料,也让她心口一跳。
“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
“久到你可能都想象不到。”
“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不,我才二十七岁,哪来的三十年前。”她兀自的言语,惹的他抿唇勾笑。
“呵呵,你可以猜的更远一点。”
“别煽情的和我说上辈子就认识我了。”男人勾引女人,老套的说辞,紫晓楠不相信。
如果有上辈子,她该遇见的,也是梦里的那个男人。
又开始思念了,她好像被下了蛊,思念的蛊,明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让自己深陷其中,但是却偏偏就是无法自拔,只要安静下来,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叫做龙凰的长的妖孽的床上功夫很好喜欢戏弄她却疼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你的眼睛里,有个影子!”他看向她魂游的眸子,笑的魅惑。
“嗯?”这么明显吗?她对龙凰的思念,对一个周公虚拟的人物的想念,有这么明显吗?她是真的疯了吧!
“嗯!我的影子!”他一句,招了紫晓楠一个白眼。
“林总!”她突然想和他探讨一个问题。
“嗯?”他侧头,看着她的脸,眼神迷醉。
“你会不会沦陷在一个梦里?”
“我每天睡眠时间都很少,所以周公不敢打扰我。”
“哦!”她稍微有些失望,一个不会做梦的人,她和他探讨一个梦干嘛。
“怎么了?”他看她。
“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到啊?”
“10个半小时,我们是法国时间中午11点半出发的,现在是法国时间下午3点,你自己算吧!”
要自己算她还问他,他就不能给个痛快点的准确答案吗?
不过她还真的认认真真的自己算了一下,掰着指头算了个大概的时间,她侧身看向身边的男人:“那北京时间2点半就到中国了吗?”
“嗯!饿不饿?”他抬头问她。
“不饿!”其实稍微有点饿。
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言,他拉了拉头顶的拉环,一个打扮的美艳的女人从机舱后走了过来,一口流利的法语唧唧呱呱不知在讲什么。
然后身边的男人也同样用一口法语唧唧呱呱的说了点什么,紫晓楠再不懂法语,关于她专业领域的几个词,她听懂了,原来他在点餐,这飞机看着小,没想到五脏俱全。
“我不吃香煎鲷鱼,我长痘痘了,不想吃的太油腻!”
“听得懂?”他看向她,“那自己点吧!”
“一个水果沙拉就可以!”
“太少了,多吃点!”
“不沙拉做大份点就可以!”
“你确定,不要一会看着我吃嘴馋!”
“嗯!”
她浅淡的应一声,又去看窗外,透过厚厚的机舱玻璃,看到那个香艳的美女俯下身和身边的男人贴脸吻了下,标准的法式礼仪,她没在意,继续看窗外。
空落落的,好比她现在的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灵魂里被掏走了。
当飞机落在这篇空旷的草地上的时候,紫晓楠有种自己要被拐卖了的感觉,明明是祖国的土地,为何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陌生感呢?
这大片的草地在哪里?在西藏吗?可是四处怎么也不见一个蒙古包,正纳闷间,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脑袋一阵刺痛,连带着心口也因为马蹄声而拉扯了一下。
马,在梦里,唯一的交通工具。
马儿走近了,一棕一白,男人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一气呵成,紫晓楠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白马,凭空的马背上,好似多了张俊美的容颜,对这她宠溺的笑,她也鬼使神差的,对着空气裂了下唇角,直到他一声喊,她才猛回神。
“楞着做什么,上马啊!”
额间黑线三条,紫晓楠对这个男人有些无语,先是上车,后是上飞机,现在是上马,他倒问问她愿不愿意啊,顺便再了解下她会不会骑马啊!
“不会!”她简单利落的回答,冷冰冰的。
“上去,我牵着你!”他说着,回头对牵着马过来的一声潇洒牛仔打扮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牛仔已经把马儿牵了过来,憨笑的看着她!
那笑容很朴实,紫晓楠回了一个客气的笑,在牛仔的帮助下上了白马。
马儿很温顺,牛仔说是匹母马,驯养的很好,让她尽管放心,还给她递了根马鞭。
马鞭握在手里,她有些不知所措,下一步要做什么?一甩马鞭,然后豪气万丈的喊一声“驾”?算了吧,估计还没“驾”起来,她就摔的四分五裂了。
前面的棕色大马调转了马头,回来拉着她马脖子上的缰绳,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手背,温热的触觉,让她身子颤栗了一下。
“我自己来!你慢慢教就可以!”她忽然有种不想让他小看的倔强,扯回了马缰,马儿因为她大力的动作,四蹄乱猜了一阵,吓的她花容失色,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狼狈。
男人又不由分说的拉过了缰绳:“乖!”
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马说。
这次她没有执拗,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掂量的出来的,不会骑马就是不会骑,兀自逞强搞不好会死的很惨。
由他牵着缰绳,两匹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步起来。
“这是哪里?”
“我朋友的马场。”
“在西藏?”可是空气也没有高原海拔的压抑啊!
“在浙江!”他微微转过头,抬头仰望着蓝天,补充了一句,“我每次来,都要到这来尽情的跑一通。”
紫晓楠看着他一身西装革履配上一匹灰棕大马,说实话很不搭,可是却一点都不突兀。
她也跟着他抬头望天:“骗人的吧,浙江低价这么高,这么大一片地做赛马场,你朋友会不会太奢侈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你没过过吗?”
有钱人的生活?她过过吗?她回忆,眼眶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湿了。
她曾经是全世界最有钱的阔太太,她的老公龙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银子多的随便她花,就算她要全世界,他似乎都能买下来给她,有钱人的生活,她过过,但是却那么的虚幻,真实的虚幻。
“你们有钱人,真奢侈!”
她嗤笑一声,抚平自己入梦太深留下的伤痛。
“你愿意,你也可以奢侈一把!”
他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他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
诱惑她?不好意思,不受用。
“我怕折寿,糟践银子,你不知道非洲有多少难民食不果腹吗?这草原要是卖掉,够非洲一个镇的难民吃饱喝足三生三世呢!”
紫晓楠伸手朝着这巨大的人工草原划拉了一个圈,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好像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小城堡,粉色的外墙,尖尖的圆屋顶,一个小小的花园,种着鲜艳的玫瑰,迎风摇曳。
“那是什么?”
“房子?”
男人的回答,让紫晓楠郁闷。
“我知道是房子,我不是瞎子,我是说怎么会有座房子的。”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她真怀疑是他智商有问题,还是他还以自己的智商有问题。
“我们今天的家!”他用了家这个字,紫晓楠心口忽然又抽了一下。
曾几何时,她的家在銮寿山庄上,有个巨大的露天温泉,冬暖夏凉,有许多雕梁画柱的房子,有很多形形色色的花园,有个不能靠近的祠堂,还有两个厨房,一个大厨房一个小厨房,还好多假山,还有……
不行,打住,她着魔了吗?鬼上身了吗?那不过是个梦啊!
“法国的男人,都这么浪漫吗?”
却是很浪漫,微风轻抚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激起一阵阵的草浪,柔柔软软的好像一匹上好的织锦,有像是碧绿的海面,而那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宫殿,粉嫩的颜色和碧绿的青草相映成辉,让人好像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他又微微侧头,草原上的阳光打在他俊逸的侧脸上,透出一抹神一般的光圈。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股子里流的是中国人的血,所以我的浪漫只对我需要的浪漫的人展示。”他的意思是他只对她浪漫吗?
紫晓楠又响起了肖恩说的林总是个严肃的人,可能吧,可能我的温柔只对自己展示,好比那个梦里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两个人影,有些慢慢的重叠,她的心,忽然柔了起来:“你说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时候?”
“从你还不认识的我时候。”
废话,她可以说今天才认识的他。
她白了他一眼,他笑了声:“你总这么白我,小心好好一双漂亮的眼睛,成了斜视。”
她哪里有总这么白他?说的好像他们认识好久一样。
“不要你管,你欠白!”
“是,我欠你白!”他柔柔的声音,随着暖暖的东风送来,居然有股青草的香气。
靠,这是在草原上,当然会有青草的香气,她是不是有些脑残了。
“你说过我可以解约,也可以不赔偿违约金,但是要给你当导游,我想了下,我答应,但是迷路了我不负责,还有我紧紧是导游。”
提前把话给他挑明了,她可不提供任何其他的服务。
“总要给我准备一日三餐吧,这不是你的本职吗?”他回头,加了个条件。
这个条件还算勉为其难可以接受:“好!”
“饿了,什么都比不上你做的,房子里有食材,我想吃法式茄排……”
身子好似被电流击中一样轻晃了一下。
法式茄排,为什么非要点法式茄排,难道是因为他是在法国长大,喜欢吃地方菜的缘故吗?
是她多想了吧!
“还要吃香瓜炒虾子……”
又一股电流,从脑门袭击到脚底,有些痛,又有些震惊。
是巧合吗?
“再来个蜂蜜鸡怎么样?会不会点太多了?”
他侧脸轻笑,意味不明。
她茫然震惊,良久,才还魂:“不会!”
为什么,会是这三道,香瓜炒虾子,她和龙龙初相识;蜂蜜鸡,第一次的野炊;法式茄排,梦醒前她在铁府她经常做给他吃的菜。
“哦,那我可不可以再点一个……,听说吃那个,容易生儿子!”
“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的三道只是震惊,那这一道,只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
“碱性食物能改善人类的体质,更容易怀上男婴,这地球人都知道。”
他还有心情说笑话,他难道不知道吗?他的这些话,让她疯了,那些电影片段一样的梦境,迅速回放,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个梦而已,不能沉沦可是偏偏为何,他要提醒她那些梦里发生的细节。
他是谁?他是周公吗?
“怎么了,傻傻的?钱包被偷了?”
他继续开着她的玩笑,似乎很欣赏她这样的表情。
她继续发呆,眼眶迅速湿润,泪滴扑簌落个不断,最后,尽然忘记了自己是在马背上,双手离开了马鞍上的扶手,捣住了脸孔,嘤咛哭泣起来,继而是嚎啕大哭。
忘不掉的,就算是梦也是一个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那么真实的梦境,她逃不出来了,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饶了许多圈,最后人虽然得救了,可是灵魂却留在了其中,再也找不回来了。
“哇……”
许是她的哭声惊动了身下的白马,马儿不安分起来,她没有坐稳,身子就这样被直直的摔了下来,草软绵绵的,不痛,可是心软绵绵的,却好痛。
“晓楠,晓楠!”天空好蓝,白云朵朵,曾几何时,銮寿山庄上,也有这么美好的天色,晚上还有漫天的繁星,龙凰会搂着她,坐在院子里,把她放到膝盖上亲昵的抱着,亲吻她的红唇,播下一片暧昧。
“牛……”她伸手去触碰天空,摸到的,却是一张温热的俊脸。
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摸着眼前的脸孔,傻痴痴的看着,傻痴痴的喊:“牛……是你吗?”
“晓楠!该死的,我到底在做什么,醒醒,晓楠!”男人的大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庞,她却毫无知觉。
甚至还对他傻呵呵的笑:“是你吗?”
“是我,宝贝,不要吓唬我,我们不玩了,醒醒,宝贝!”
一个激灵,她猛醒来:“啊呦妈,好疼啊!”
草地是软,可是这样掉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屁股开花一样的痛,后脑勺也疼的厉害。
“晓楠,宝贝!”他惊喜的抱着她,把她纳入胸膛,她却一把推开他。
“你再碰我,我告你性骚扰,这可是在祖国大陆,这里我有打把的人,你……唔……”
车上的情景重现,她还没说完呢,他又来了,这个王八蛋。
“唔,放开我,我是导游,不是性伴侣!”
法国男人,都喜欢叫女人宝贝吗?真肉麻,她大力一把推开他,没推动,倒是他,居然得寸进尺的俯身下来,在蓝天白云下,把她压入了青草地里,细细的啄吻她的眼泪,她的睫毛。
那温柔的动作,似曾相识,她没办法推拒了,也停止了反抗,只呆呆的看着他,当他再度封缄了她唇红的时候,她尽然还配合的嘤咛了一声,小手却还是本能的抵靠在胸前,抗拒着他进一步的侵犯。
一吻冗长细密,似乎要抽空她身体里的空气,他离开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很不淑女的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边喘息边坐起来步步后退,带着细微的提防和惶恐。
“晓楠!”他伸手,要拂去她脸颊的小草,她却尖叫起来:“色狼!”
他哭笑不得:“我不叫色狼。”
“你不叫色狼,你就是!”
“那要不要脱掉我的衣服让你检查下,我身上有没有狼毛啊!”他轻笑起来。
恨恨的瞪他一眼,她要站起身,却发现腰疼的厉害,怕是摔坏了。
该死的,她怎么会晃神摔下马背的,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好像记忆空白了一样?她记得自己哭的厉害,为什么哭的?脑袋撞坏了吧,真他妈的疼,她短暂性失忆?不然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摔下来的整个过程。
“林总……”
“晓楠,是我!”他上前,她赶紧退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我和你很熟吗?叫我紫小姐。”如果没记错,她昨天才和他公司签约,今天才和他见面的。
“娘子……”这样总行了吧,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她的反应,却不是震惊,而是鄙夷:“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拍古装剧呢?法国佬,在法国待傻了吧,现在中国叫自己的女人老婆。当然,我不是你的女人,你还是尊称我一声紫小姐吧!”
“你……”他语塞,有种惶恐不安的不详感。
“我什么我,啊呦,头怎么破了,那个林总,麻烦你行行好送我去就医吧!”紫晓楠只觉得后脑勺好痛,用手一摸,居然是血,血啊,好可怕!她会不会死啊!
男人也慌了,也不顾的别的,赶紧把她抱上马背,自己一跃而上,然后,策马狂奔。
原来在马背上策马狂奔是这么惬意的事情,如果不是脑袋流着血,让她心里紧张的不行,她肯定要张开双臂,好好感受一番这种惬意和潇洒,后脑勺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抹深红污染了他昂贵的西装,他却不以为然,只担心的看着她。
“头疼?”像是在确定某种不安的情绪。
“废话,你从马上载下来试试!”紫晓楠没好气道,能斗嘴,说明生命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脑袋空空的,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龙凰这个名字,你记得吗?”男人甩下重磅炸弹,紫晓楠猛愣了下,回头看了下男人,随后却只是傻傻摇头。
“没听说过,谁啊,开这个赛马场的朋友?”
该死,她记得他和她说过的赛马场,怎么居然不记得那三年的点点滴滴了?
“那銮寿山庄呢?青衣呢?小颢颢呢?”他继续不死心道。
她一头雾水的抬头看他:“什么东西,銮寿山庄,避暑的地方吗?青衣,唱戏的青衣?什么是小颢颢?”
“该死的!”他咒骂一声,马蹄却是没停,朝着那座城堡跑去。
“吁!”马儿准确无误的在城堡门前停下,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姿态谦恭有礼的站在门口给他开门:“少爷早就吩咐了,林总请。”
“把医生给我找来!给她看看!”
“是,林总!”管家见他脸色很紧张,赶紧的吩咐人去找医生。
而紫晓楠,则是被他打横抱着,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看着这城堡里面的构造,人就被放在了一张公主床上。
“林总,我全身都是青草和泥巴,这床太干净了吧,我在沙发上等就可以!”看着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一点点青色的液体,她有些过意不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
“躺着!”他命令,不容置喙。
瘪瘪嘴,这男人真是霸道,还指望她爱上他,门都没有,真凶!
很快,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医生了。
他很精细的给紫晓楠处理了伤口,紫晓楠郁闷的是因为脑袋上的伤口,一缕秀发惨遭剔除,还好她头发够多,缺了一点点,应该也不至于给人看出来。
处理完伤口,龙龙回头看了下医生:“她没事吧?”
“没事!”
“你过来下,我有话要问你!”一副君王的姿态,真让人看不惯。
紫晓楠好似习惯了白他,所以在他和医生离开的时候,她又白了他的背影一眼,随意的打量起房间里的摆设,她甚至在找,这房间有没有安装摄像头,曾经有一个疯狂追求者在她下榻的酒店房间安装了一个摄像头,企图把她的裸体拍下来威胁她和他交往。
虽然最后被警方抓获并且收缴了录像带,但是从那以后,紫晓楠每入住一个地方,都要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尤其是这样的陌生地方。
很好,没有,这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台壁式电视机,一张电脑桌,一个梳妆台,一张沙发,一架立式台灯,还有一盏水晶吊灯,还有就是这张公主床了。
不过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就对了,紫晓楠不轻易去触碰这些东西,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到时候赔都赔不起,身上在草地上滚的很脏,她很想洗个澡,开门进浴室,才发现这哪里是浴室啊,奢侈啊奢侈!
全套汉斯格雅的卫浴设备,极尽奢侈之能事,最夸张的是,这个浴室是露天的,应该说,这是个阳台改造的浴室,不过极目远眺,四周好像也没什么人家,在露天沐浴,其实还挺有情趣的。
她在这边打量着这个奢侈的能抵得上她一年薪水的浴室,她的林总却在那边叼着一根雪茄,紧皱着眉头。
“你说这是选择性失忆?”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医生,沉声问道,那冷峻严肃的脸孔,让人心慌。
“是的林总,人的潜意识其实隐藏着一套自我保护机制,当有痛苦大的令人无法承受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将一些痛苦的记忆自动删除,这就叫做选择性失忆。您说她什么都记得,唯独不记得她和你的过去了,嚎啕大哭一顿从马上摔下来,然后记忆就处于一片空白,这便是典型的选择性失忆。”
医生尽职的给眼前的男人解说着,手心随着男人越来越也阴沉的脸色,聚满了汗珠。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她记起来?”男人抬眸,冷的骇人。
好像他要是不说出能让她记忆起来的方法,这男人就会杀了他。
勉强保持了一分镇定,医生道:“刺激她的潜意识,或许可行。”
“什么叫刺激他的潜意识?”
“就是做一些你们以前做过的事情,或者说一些你们以前说过的话。”医生也只能解释到这个层面,最后,还加一句,“当然林总可以让她重新爱上你。”
“知道,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是,林总!”
医生出去后,男人一个人点了只雪茄,静静的抽,从上辈子追到这辈子,他容易吗他?不该和她闹的,一开始就说明白了,也许就不会出现这劳什么子的选择性失忆了。
“啊!”一声尖叫,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他赶紧掐灭了雪茄,冲到隔壁房间,推开房门,没见她的踪影,倒是浴室的门敞开着,他赶紧冲进浴室,边跑边喊:“晓楠!”
“干嘛?”她没事人一样探出头来看他。
“我听到你的尖叫!”他解释!
“你耳朵出问题了吧,我哪里有尖叫,那个,林总,麻烦你能不能帮我找套衣服来,我想洗个澡,浑身都是泥土味,好邋遢!”抬起胳膊嗅嗅身上的怪味,她对他咧嘴一笑。
他回笑,有些苦涩。
“稍等!”说完,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已经送了一套纯手工精致的棉布长裙回来,还有一双海蓝色的平跟凉鞋。
“谢谢!”她道谢,随后,把他关在了浴室外头,放水,准备洗澡。
“头发不要碰到水知道吗?”他在门外叮嘱。
“知道了!”她在门里笑着应,有些贼嘻嘻,可惜他看不到。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一直坐在门外等她出来,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她欢快哼唱的歌曲,透着磨砂玻璃看着她曼妙的身子,这对他几乎是种煎熬。
他有多久没有碰她了?屈指算算,他现在这个身体是二十九岁,那他就有二十九年没有碰过她了,该死的人海茫茫,他花了二十九年的时间才找到她,没想到还没吃到她就把前世忘的一干二净了,他可是连一个细节末梢,都牢记在心。
他从蓝月朝来,他的名字叫龙凰,所有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厉害的男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她离去的夏天,成了他永世的黑暗。
他不肯安葬她的尸体,把她运到了寒山,放在自己练功过的病床上,每天温柔的吻她,她给擦拭身子,讲故事,抚摸她的隆起的小腹,感受里头已经冰冷的生命。
每天早上起来,他会对她说早上好,小东西。
晚上睡觉,他会亲吻她的发心和她道晚安。
所有人都说銮寿山庄的山庄疯了,也有女人为之潸然泪下,既是感慨世上少了个让她们窥觑的男人,也是感动龙凰对他妻子的钟爱。
也有人猜测,龙凰或许会自杀殉情,所有阮天余代王胜影子黑白无常,还有他的师傅师娘爹爹,几乎是轮班守护他,盯着他。
他的心死了,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早上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因为他被人打了一拳而心疼的手糜忙脚乱要扒他衣服查看,因为他要和人比试刀剑而紧张的不敢看,因为他胜利了而欢喜雀跃,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可是当她被宣布断气的那刻,世界暗了,昏天暗地,他的人生光彩,也全部被灰黑的颜料给抹杀了。
每天守着她的尸体,他在等待,等待他有一天会突然醒来,甜甜的问:相公,你饿了吗?
他开始绝食,他不吃不喝,只等着她起来给他做饭。
师傅师娘没办法,把他打晕了强行给他灌入粥糜,可是他更怀念她嚼碎了送到他嘴里的食糜。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他终于意识到,她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他预谋了那场自杀,他把匕首放在颈部,一刀用力的滑下,安静的早上,他做到了对她的承诺,生死永相随。
可是醒来,却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三岁奶娃娃,一个装束奇怪的女人不停的喊自己少爷,他以为这是在做梦,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发现这居然不是个梦。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没有死成,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他慢慢的学习这个世界的礼仪,慢慢的成长,慢慢的抚平伤痛,慢慢的出落的一表人才,然后接管家族产业中最大的酒店rose & room。
之所以没有再选择死亡,似乎因为心里总有小小的声音在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个叫做紫晓楠的女子,在等待这他。
他开始疯狂的打探业界有名的厨师,从法国到美国,从美国到新加坡,从新加坡到日本,从日本到中国,可惜当时的紫晓楠,还是个菜鸟,刚刚踏上这条路。
所以他的疯狂换来了失望。
他以为是他的内心指引错了,就算缘分再浓,也不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那疯狂的举动,也由此停止,他开始安安静静过日子,用忙碌冲刷思念。
直到……
上个月他二十九岁生日,有个朋友说起去中国旅游,在他的生日宴会期间,无意间说起了中国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厨子水准相当了得,长的也是闭月羞花美的让人心醉。
他无意调侃了一句:“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看来你的胃让那人厨师给俘虏了。”
“她倒是愿意把我的心给俘虏了才好,可惜听说她从不对任何男人动心。”
“她是同性恋?”龙龙缺德一句。
“兄弟,拜托你不要玷污我的女神好不好,她紫晓楠才不是同性恋呢,她是一个花神,以花入菜,全世界就只有她能将各种花和……”
“你说什么?”
“我有说什么吗?兄弟你这眼神好恐怖!我说她是花神啊!”
“前一句……”
“我说她才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
他知道绕了个大圈子了,他想要确定的,只是那个名字,那个烙刻在心底的名字:“好了,你只要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怎么了,朋友妻不可欺,这可是我看上……”
“别废话,快说!”
“啧啧,这么凶,算了,告诉你吧,叫紫晓楠,名字很普通,可是这个姓氏,可真的很特别。”
他或许没有告诉那朋友,当“紫晓楠”三个字传入耳膜的时候,他的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
他再度疯狂了,疯狂到家人都无法理解,他开始搜集这个姓紫的厨师的所有信息,出生年月,家在何处,从幼儿园到现在的照片,所有获得过的奖项,感情史,甚至是祖宗十八代。
“儿子,你在追马子?”他的母亲曾玩笑过一句,他却异常严肃的回答:“不是马子,是我曾经丢失的爱。”
他去了中国,他不敢太过唐突,不敢直接冲过去抱着她告诉她自己是谁,怕吓到晓楠。
所以只能和她制造了许多不期而遇,甚至总在她身边安插一些线索,一些关于他和她的过去的线索,可是她好像无动于衷。
比如有一次他在她家菜市场门口大声的喊了一句龙凰,她没有半点反应。
再比如有一次,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故意掏出电话佯装在通话,讲了一句:娘子为夫饿了,她居然依然没有反应。
他快要放弃了,如果真的是他的晓楠,为何对他没有半点反应,就算他变了脸孔声音,但是那些熟悉的话语,她也不记得了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世造孽了,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今生要遭受这样的煎熬。
他去了寺庙,把自己的心事都 讲给住持听,住持给了他一柱熏香,告诉他能让他闻香之人,想起前尘往事,说的神神叨叨,他半信半疑。
之后在法国举办的神厨大赛,她应邀而来,他则提前在她房间做好了手脚,当肖恩来电话告诉他晓楠小姐一早上开门就恍恍惚惚的一直在哭的时候,他确信了,这熏香,果然是有用的。
当听到她说最喜欢的动物是龙的时候,他确定她是真的记起来了,当看到她在马背上哭喊着叫她给他起的昵称的时候,他幸福的要化开了。
只是想不到,会发生之后的意外,想不到马儿会失控,她会摔下来,甚至还患了什么该死的选择性失忆,好不容易让她想起了前尘往事,这一摔,又给摔没了。
难不成他还要去问住持要一柱熏香?先不说这熏香有没有了,就说那是个什么寺庙,他都记的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起来,眼下唯一的办法,难道真的只有让她爱上自己一次?
爱上现在的林凰?
他本来想戏弄她一番,香瓜炒虾子,法式茄排,蜂蜜鸡,都是用来戏弄她的,但是现在却演变成这样,那些熟悉的字眼,戳疼了她的心,所以她选择忘记,忘记那痛楚的一段。
他真傻,真想打自己,他觉得自己傻透了,为什么要拿幸福来开玩笑,他这辈子都这么恨过自己。
紫晓楠擦拭这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的林总大人在自虐,脑袋埋在双臂之间,左右开弓的殴打着自己。
她眉头一皱,轻讽一声:“林总,你脑袋也摔坏了吗?”
他还神抬头,看着一袭棉布碎花长裙的她站在阳台露天的浴室门口,草原上的一阵轻风,拂动了她松软的裙摆,露出她一双修长的玉足,他上前,不由分手的把她抱入怀里,珍惜的力道。
“以后,别在离开我了!”
女人香柔的身子一窒,随后,猛一把推开他:“林总,你再这样,我真告你性侵犯啊,我可不是闹着玩的。”
“晓楠!”他不介意,轻唤她的名字。
“干嘛!”她没好气的应答。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相不相信缘分天定?林总,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脑子怎么都是些不切实际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和你说,我还相信穿越,相信重生,相信死而复生呢!”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调侃,男人轻笑:“喊我凰吧,我叫林凰!”
“咦,你刚才问我认不认识龙凰,你弟弟?不对啊,姓氏不一样!”紫晓楠绕过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揩试着湿润的发尾。
他过来,接过她的棉布,几乎是习惯性的动作,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大掌透过棉布,轻轻的捏她的秀发。
紫晓楠的脸一红,可是却没有推拒他,她贪恋的,这个味道。
“林总,我很奇怪!”
“叫我凰!”
“汗死,你叫黑好不好!”她嘟囔一句,双手习惯性的揽住他的脖子,熟练的好似这个亲昵动作,重复了千百遍过。
他身子一僵,抬头看她,她眼神闪烁,转向一边:“我说快擦,干什么呢?服务一点都不周到。”
他继续盯着她的眸子:“紫晓楠!”
“嗯?干嘛!”她笑,依然不看他,眼神更加的闪烁。
“小东西!”
“干嘛!”紫晓楠应的顺溜,却不知道这医生应答,以及那闪烁的眼神,将她出卖的干干净净。
“想死吗?”他的大手,丢掉了棉布,来到她的腰肢,死死的搂住。
好痒,呵呵,她咯咯笑出声来,挣扎反抗:“呵呵,干嘛,你送来了,你手指放在那我好痒,你碰到我痒痒肉了。”
“不许笑,严肃点,我问你话呢!”他板着一张脸,别人看了或许会吓死,她看着,却是微笑,然后,触不及防的,落下一个吻,封缄了他的唇。
“想活,活着勾引你,可以吗?”
红唇吐气幽香,贝齿洁白诱人,她想撤离,没门。
薄唇盖上去,大掌扣住她光洁的脖颈,不让她离开半分,霸道的占有性的吻,几乎要将她融化,她在他怀里嘤咛,娇喘,胸口起伏不定,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电流一阵阵的蔓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