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比试了一番,自然是周毓琛最后落了下乘。
张淑妃生他的时候年纪已不小了,自然娘胎里就带出些体弱来,比不得齐昭若和周毓白。
“这小子去西京养了阵子病,竟养得这般结实。”
周毓琛摇头和周毓白叹道。
其实原本齐昭若底子就不差,只是一来为人无常性无毅力,二来叫酒色掏虚了身子,学不成什么武艺。
“罢了,我要回府去了,闹不过他。”
周毓琛告辞,齐昭若也跟着他一道出府,在门口分别。
周毓琛望着齐昭若的身影,只微微勾了勾唇,打发左右:“去查查看,齐郎君今日捉了个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手下道:“听闻齐郎君近日在替七郎查上元蕃坊纵火一案,倘与这里头有关系。”
“七哥儿素来谨慎,这次由得齐昭若插手未免奇怪,这件事我们也要上点心,怕是有些别的内情。”
手下人一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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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若今日没骑马,出了王府,却没走多远,就被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他自重生这些日来,找他攀关系寻仇的也不在少数,那焦天弘就是个例子,可何时竟会惹上这些人?
这些人都穿皂靴戴黑帽,窄袖金革,身配武器,高大威武。
这些人乃是皇城司的卫兵。
“齐郎君。”
为首一人向齐昭若拱了拱手,“请齐郎君移步,卑职有几句话想问问郎君。”
这人面目凶狠,气势肃杀,满身行伍之气,若论身板,将将是齐昭若两个般壮实,给人一种直逼面门的压力。
若换了旁的纨绔子弟,只怕此时已吓得尿了裤子。
齐昭若负手而立,将这些人打量了一圈,却道:“区区皇城司,也敢拦我的去路?”
那人微微吃惊。
齐昭若看了看他的袍服,“在皇城司混,至今仍是个兵额,却还混不上个官额,你这等下九流的人,也敢来拿我?谁给你的胆子,就是你们爷爷勾当皇城司公事许得一来了,我也不必跟他走。”
“你!”
有一人已把手按在了佩刀上,齐昭若面前的那位上一指挥亲从官却按住了他的手。
皇城司不属三衙管理,而是直属于皇帝的近臣,首脑大都是宦官,如今的头头,就是齐昭若嘴里内侍省副都知兼勾当皇城司公事,许得一。
皇城司从前权柄甚重,做刺探情报之事,虽声名难听,可得罪不起,若犯了口舌忌讳,尚且能招来大祸,由上一指挥亲从官刘禹亲自来带人,此人就该知道自己犯了不小的事。
可齐昭若的神态,竟毫无一丝惧意,刘禹抓过很多人,倒是很少见到他这样的。
“齐郎君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由我们出面来带您,已是给您留了面子。”
刘禹气势不减,冷冷地说道。
“面子?”齐昭若嗤笑,“我需要你们这帮东西给我面子?我乃宗室,即便犯了事,也有大宗正司来审,轮得到你们来提?且不用和我兜圈子,许得一与张淑妃走得近谁人不知,你们皇城司还当是太祖朝万千察子遍天下的光景了?少拿话来激我!”
大宗正司乃专门受理宗室的案子,论情论理,他也没道理直接被皇城司的人拦了去路。
刘禹越发吃惊,这少年,竟如此有胆识,还当他如传闻的一般没本事。
他身后一从属忍不住道:“进了开封府司录司对郎君声名必然有损,郎君未有官身,免了御史参奏之苦,若直接投了牢狱,转了大理寺和审刑院去判,才是折了您和长公主的面子。”
意思就是他犯的事不小,进了开封府和大理寺,就只能案律例判了。
“我等奉陛下口谕,郎君切莫为难我们。”刘禹蹙眉,脚步渐动,齐昭若看出他似是要动手。
齐昭若知道原主确实犯了事,可他还是不吃他们这套。
这帮人只知奉命行事,却不知是奉谁的命,他若被带走了,必然落到了张淑妃的手里,邠国长公主素来厌恶张淑妃,与其交恶,如今这机会,张淑妃也决计不会放过自己。
“口谕?”齐昭若笑道:“陛下乃是明君,这等不合情理的事他老人家岂会吩咐?台谏官虽管不得我,他们却管得官家。”
官家素来怕御史言官怕的厉害,怎么可能明知他涉案,还下令越级让皇城司来带他走,此间分明有鬼!
本朝御史台可不仅仅是监察百官,同时还监察皇帝。
而皇城司,只是皇帝手下一个特务机构罢了,且很大可能已被张氏窃权。别说官家不敢滥用职权,若不是碍于祖宗法纪,它早已被百官们上疏废了。
太祖朝时,太祖皇帝依赖皇城司察子刺探军务,让他们一时风光,可如今是太平之世,皇城司也不过空有名头吓吓人罢了。
他还是周绍敏的时候,在殿前司和侍卫亲军握有极重的权力,皇城司这帮宦官和兵头,自己还不是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
真当他是好揉捏不禁吓的吗?
如今的齐昭若可是今非昔比了。
“郎君是要抗旨了?”刘禹的眼神越发冷冽。
齐昭若冷笑:“拿着鸡毛当令箭。”
刘禹眉目一敛,就要拔刀,这等小儿,如此蔑视侮辱他与一干弟兄,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是叫他反了天。
他右手去抽刀,可仅仅是一眨眼,他就觉得右手手腕一麻,眼前那人竟已经侧身闪到自己身边,反手就抽出了他左侧腰际的大刀,迅如疾风,刀风一转,那刀就被齐昭若反手横握着刀柄抵在了他的颈子上。
刘禹来不及多想,身体一转,就要抬脚,却不料早被识破,左脚膝弯狠狠挨了一脚,差点一软跪了下去,幸好他基本功扎实,还算稳住了,否则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是他轻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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