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爱的表白
肖雅回到家时,已经可以感受到浓重的过年气氛了。
一年到头忙碌的农民们,都停止了日复一日的劳作。
早在刚刚进入腊月时,就把屋里屋外和整个院子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胡同里也都齐心协力地打扫的很干净。家家户户的大门和家里堂屋的门上都贴上了春节的对联。有的人家还在大门口,挂上了老式的灯笼,用纸糊的那种,形状各异,有的上面还写了灯谜呢。
一条条的小巷子,都在上方都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旗,随风在空中飘扬,就像人们对春节的期盼一样。
放了寒假的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做着他们儿少时的游戏,时不时地还摔响几个鞭炮,是儿童玩的那种,摔在地上就会响的,不需要火源。这就更加增添了节日到来之前的喜庆气氛。
肖雅的回归,也更增加了家里的喜悦。
尤其是小她五岁的弟弟,跟在她身后,一直缠着她,好奇地问东问西,那张幼稚的脸上,一副天真和羡慕神往的表情,让她不忍拒绝,耐心地回答着他所有的问题。
肖雅自幼就特别喜欢这个小弟,也特别宠爱和迁就他,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年龄相差很多,自然就有一种想保护他的感情;另外一方面,也因为他是父母全部的希望和寄托。虽然父母对她和姐姐也很好,但是男孩子,在农村还是保持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终于提完了所有能想到的问题。
小弟突然想起来:“二姐,有你一封信呢!”
小弟很兴奋,又有些讨好的样子。从衣柜中层的衣服下面拿出了那封信。
在小弟提到信的时候,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希望和期盼,从肖雅的心底再次慢慢的升起。
果然是来自广西的,果然是他,她一直不能忘怀的周天宇。
迫不及待地打开,是一张精美的贺卡,也是一张音乐贺卡。
那时过年过节,学校里流行互送贺卡,这是关系比较为要好的同学之间,表示问候与祝福的一种方式。一般情况下,学生们大多会选用五毛到一块钱一张的普通贺卡,礼轻情义重嘛,都是点到即可。
肖雅只所以选择一张相对昂贵的音乐贺卡,来送给周天宇,是想用这张与众不同贺卡,来表示出他在她心中的与众不同及其重要性。
所以,在她看到周天宇也同样,选择了音乐贺卡的时候。心里便有一种满足和幸福感油然而生,虽然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只是一句套式的祝福,但她能够读出他内心深处的期盼和思念,正如自己心里翻滚着对他的热切期盼和深深思念一样。
整个假期都过很快乐。
在这个中国最为传统、最隆重节日的享受着年少的快乐。
因为与父母家人难得的团聚,因为亲友的不断来访,因为家中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年货,因为可以理直气壮地看电视到深夜,还因为那张贺卡的默契和因此引发的无尽遐想。
过完年之后,再次离别父母和姐姐弟弟,回到了学校。
小别了数十天的同学们,在宿舍里夸张地欢呼着、拥抱着,来表达着彼此的喜悦与兴奋,还不停地叙说着各自返程路上的拥挤遭遇,以及假期里的种种趣事。同时,拿出各自最爱的,从家乡带来的年货,请同学们一起来分享和品尝,整个宿舍一片乱糟糟的,她们说着、笑着、吃着、闹着……
这时,刚刚返校的刑艳玲到207宿舍来找肖雅。
看到她,肖雅自是说不出的感激,急忙请她坐下,并热情地询问着,那一大堆来自各地的食品中,有什么感兴趣的,并接着让她自己来挑选。
刑艳玲说:“肖雅,你就不用客气了!我坐坐就走的,舍友们都等我呢!我是怕你等得着急,所以先来拿给你。”
说完,把手里那个大大的信封递给肖雅:“这是周天宇托我带来的!本来呢,他想到学校来看你,可是不巧的是,他们学校的开学日期呢,比我们要早两天。所以,他不得不在几天前就启程去广西了。他走时让我转告你,说他到暑假时一定会来看你”
肖雅接过那个信封,只会说:“谢谢,谢谢”,脸上却乐呵呵地笑成了一朵花。
刑艳玲放下那个信封就急忙走了,她得回去参加她们宿舍的节目了。
她走后,肖雅就紧紧地抱着那个大信封,很幸福的感觉,陷入了久久的深思,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所牵挂的吗?……
“想什么呢,还不快打开给大家欣赏一下嘛!”趁她还没反应过来,顽皮的刘冰冰一**了过去。
肖雅试图从刘冰冰手中抢回,被其它的舍友给拦住了。
这时,舍友们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跟着在那儿附合:“阿雅,就打开让大家一块看看,分享一下嘛”。女孩子们嘛,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尤其是总凑到块,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主题时。无意中知道了肖雅的秘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戏弄她一番了。
肖雅还是有些不甘心,试图反抗和自卫,在挣抢了一番之后,最终抵不过众人,只好任由她们宰割了,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哇,带锁的日记本哪!”随着舍友们的一阵欢呼,肖雅的幸福感也随之上升到了极点。带锁的日记本,在七十年代出生的学生们中间,有一种特殊的含义,是学生时代爱情的信物和象征。
如果哪个男生,有了心仪已久的女孩子,并决定展开攻势来追求那个女生时,就会送一个带锁的笔记本给她。女生呢,如果接受了,就表示接受了他的爱意。
在被舍友们开尽了玩笑之后,在大家的喧闹中,肖雅羞红着脸,打开了那本被同学们善意的嘲弄后还回的日记本,很漂亮的封面,一如周天宇以住的风格,是那样的精致。
打开封面,在扉页上有他的留言:
“想你
和那一个
春的清晨
想你那随风飘散的青丝
含笑相伴于林中
想你
温柔淘气
最易受伤的女孩
想你梦中缓缓走来
清晨
是我含笑出水的莲
是我的最敏感
最易疼痛的一部分“
这就意味着,在新的一年里,原本并太熟识,如今却天各一方,远在天崖天角的他们,将要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吗?
是的,两颗年轻的心,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起。
感情的深浅与彼此认识时间的长短,及互相之间的了解程度无关。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是能够朝夕相久、永不分离,而是即使远隔千里,却依然心心相印,彼此深深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