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不是去军校了,怎么回来了?”凤荣问。
汉威得意道:“过五关,斩六将,在军校里学不到的,那是要真刀真枪的练出来!”
汉辰瞪了汉威一眼,见他喜不自胜的样子,只漠然吩咐他去书房回话,自己先径直上楼。
汉威进了书房,反掩房门,还未及同大哥说话,桌上电话就响了。
汉辰听过电话,连赞了几句:“好~很好!”
放下电话对汉威道:“大哥去军部,你若是不急了回军校,暂且在家里陪了姑母多留一天,姑爹不见了。”
汉威即吃惊姑爹失踪的消息,又失望大哥对他的功劳如此漠视,竟然不加表彰。
汉辰匆匆离去,汉威在书房独自闷气。
是他在火车站意外见到那鬼鬼祟祟的驼背,也是他打了电话通知郑警探,然后自己一路小心地尾随驼背,见他进了一家茶楼。
汉威不敢露面,毕竟驼背认得他。所以汉威打发黑子出面跟随进茶楼。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那驼背没有任何动静,即没人来接头,也没见他有何异常举动。同汉威一起在暗处留意的郑警探也不停地吩咐便衣们谨慎小心,秘密观察所有的动静。
茶楼里人并不多,井然有序。驼背要了一碗面,慢慢地加了辣子和蒜汁,吃得精心。
就在汉威几乎放弃了希望,动员郑警探抓人的时候,郑警探忽然低声道:“看,鱼咬钩了!”
汉威觉得怪异,没见什么人来,只见一名戴毡帽的短衫客离去。
郑警探吩咐汉威说:“你和几个人去追那个家伙,帽子里有名堂,我盯了驼背。小心,不要打草惊蛇,抓出下家!”
郑警探的助手应了声随了汉威走,汉威仔细扫了一眼那短衫客的帽子,又扫了眼店内,顿时恍然大悟。那两顶帽子先时是同时挂在墙上的衣钩上,只是那短衫客取帽离开时,故意拿走了驼背的帽子。
终于,汉威等人追到了一个巷子里的楼上,擒获了这短衫客,短衫客情急下就要将窗台的一盆花推去楼下,被汉威眼明手快拦阻。这定然是什么示警的暗号,汉威心里窃喜,总是令这些恶人失算。
郑警探也抓走了驼背,送去审问,在汉威离开之前,知道他们如今的秘密行动,是要将一位代号“美人鱼”的重要人物运往北平,而且用的是飞机。
机场已经戒严,所有过往的飞机货物必须经过仔细盘查。
汉威失望的是,大哥根本没有夸赞他这个弟弟的大智大勇,竟然就这么直奔去了军部。
大姑母仍在哭,凌傲表哥四处寻找也没有姑爹的踪影。
汉威也忙得在屋里走来走去,想出去找,却又茫然无目的。
大姑母揉着眼睛哭道:“平日里看他在家里,不是训这个,就是打那个,巴不得他少回来。如今人不见了,反是心里没着落,这么大个人,会去了哪里?”
汉威看着表哥凌傲,似是在询问,会不会姑爹跟了日本人跑了,真是去做傀儡,而那运走的“美人鱼”就是许姑爹?
但表哥拍拍汉威的肩膀坚定的回答说:“别看老头子平日里老辣油滑,他应下的事,不会反口。既然他答应过大表哥的事,他断然不会食言,他顾颜面的。”
这回是知父莫若子了,汉威点点头。
飞机?对呀,飞机!
汉威忽然记起,邮政的飞机,小艳生!
汉威飞奔去打电话,吩咐机场扣留住艳生和邮政飞机。艳生的飞机是大哥特别安排,是为了照顾魏振飞老班主。有大哥的特令在,没人赶拦住那架飞机,会特许放行。
汉威假传过军令争取了时间,就听对面的指挥官犹豫道:“杨秘书,那架飞机已经入了跑道了!”
“拦回!立刻拦回,司令的命令,就是起飞也要打下来!”
汉威挂了电话,心在噗噗乱跳,他擅作主张也是迫于无奈,飞机被拦下了,汉威忙给大哥去电话。
秘书处何莉莉接的电话,依然是那么阴阳怪气,笑得咯咯地问:“汉威小弟,好久不见,听说你那天又被你哥哥打了?还上了美人床了。”
汉威气得刚要骂,又强压了火道:“十万火急的机密,找司令!”
何莉莉听他话音认真,也严肃地说:“对我讲吧,司令去开机密会议,同西京的特派员,任何人不能靠近。”
“我传了司令的命令封锁机场了。”汉威说,“你快去让上面给指挥部补命令。”
“呵,小东西,你胆子越来越大,没在机要秘书处白干。你知道不知道假传军令要掉脑袋!”
“等不及了,我吩咐那里,就是有司令特许的飞机,也不得起飞。”汉威道。
何莉莉迟疑片刻说:“好,我去联系,你下令时,报的机要秘书处替司令下令的哪套暗号?”
“第六套,八行。”汉威不假思索地答道。
“放心,交给我了!”何莉莉答道。
汉威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和表哥凌傲驱车赶往机场。
小艳生,那个曾经令汉威无比喜爱的优伶,那唇红齿白,皓质呈露的可人儿,那举手投足间乖巧可爱,虽然汉威对艳生只是那种朦胧的欣赏,但后来也是为艳生屈从委身于潘有田的事对艳生有种厌倦,怒其不争。
车飞驰进机场,立刻被荷枪实弹的卫兵们拦阻。
汉威说了通行口令,进到机场,直接去找艳生那架飞机。
艳生一身貂皮大衣,戴着暖帽,见到汉威兴奋道:“汉威,你可是来了。快帮我个忙,师父的抽筋毛病又犯了,我们要快去北平。”
老班主魏振飞坐在飞机里没有出来,仰着头,闭着目,痛苦的样子。
汉威四下环顾,戏班里十多名小兄弟都挤在箱子间,十分拥挤。
除去了大大小小打捆的信件,纸箱子,就是戏班那几口明显的装道具的大戏箱。
汉威说:“这样,我们例行检查,查过就放你们走。”
艳生笑了说:“汉威,你要查什么?要查你自己查,别让他们弄脏了。如今置办一套行头价钱长了三成,我们实在没有汉威小爷你家里有钱,置办一件行头要唱上多少场戏才行。”
汉威点头说:“可以,你若不放心,我自己来查。”
“可是,刚才那些军爷是查过的。”艳生说,“这些行头,都是师父亲自打点规整的,若是乱了,需要师父亲自来收。汉威你看看师父病得这么难受,你不信我,还信不过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