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么高大上的公司,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但是装修还挺有自己风格的。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继而走了进去。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出来找工作了,这次的感觉让我十分紧张和忐忑。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来到前台,我微笑着对前台小姐说道。
前台看到我立刻起了身,连一个职业的微笑都没有,便冷冰冰的说道:“进去直走,然后右拐人事部。”
我说了声“谢谢”便走了进去,公司的确不大,办公区里也只有四五个人的样子,而且很乱。
现在的我还在意什么环境呢,有个上班的地方就不错了。
来到人事部办公室门口,我便抬手敲响门,里面很快传来一声:“请进。”
我推门而入,里面坐着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妇女,她看着我问道:“面试的?”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她直接进入程序道:“叫什么名字?”
“林东。”我笑着回道。
她便在电脑上点了点,继而盯着电脑屏幕说道:“嗯,我看了你的简历,你的简历很不错啊!为什么投我们公司?”
我知道会问这种问题,也想好怎么回答了,直接脱口而道:“08年10月之后我出了一点事故,现在重新定位了一下,所以我不在乎公司规模,也不在乎工资待遇,能给我提供一个工作平台我就能为你们创造价值。”
“呵呵,”那妇女职业性的笑了笑,继而说道,“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我看了,08年之后你的经历就是空白了?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吗?”
“这……”我迟疑了片刻,说道,“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她冷笑道。
“我是诚心来你们公司的,所以我说真话吧!我坐牢去了。”
听我说完,那妇女的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继而将眼神从电脑上移开,转而看向我,像是再看一个外星人似的,还有些谨慎。
我被这异样的目光看得心里很不舒服,是,我是个劳改犯,可劳改犯就不能是一个正常人了吗?
是的,劳改犯就不能是一个正常人,我知道许多企业都不会要一个劳改犯,这无需任何解释。
那妇女直接就对我说道:“那很抱歉,我们公司不能要你。”
可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再次说道:“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能给你们创造价值的,我用实力来说话。”
她仍然不再多说,冷冰冰地拒绝道:“你请回吧!去别的地方试试。”
我还能说什么呢?人家不要我,难不成我还强迫人家了?
我什么也没再说,叹了口气,便落寞地离开了。
好在,我刚离开这大厦不久,我又接到了面试电话,运气挺好的,也亏我昨天晚上努力投了那么多简历。
可是等我去了,人家知道我是劳改犯后同样让我请回,就这样我陆续跑了四家公司,其中有一家还只是个工作室。
通通都是一样的答复,我是个劳改犯,别人不敢录用我,这是规定。
如此一折腾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我还没有吃午饭,当然也丢掉了吃午饭的欲望。
自己一个人走在刚下过雨的街头,踩着地上那些积水,我好一阵恍惚……
黄了的秋叶从树上飘飘然落在我的肩头,仿佛是在给我安慰,我真的好累!
走累了,我在街边找了个花台坐了下来,点上烟,就这么抽着。
看着眼前来往的路人,看着那一对对的情侣,看着那些吃着大餐开着小轿车的人们……
我感觉自己真的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突然想喝酒,一醉方休最好!
继续坐了一会儿后,我走进了一家才营业不久的酒吧,我没钱为什么还要来酒吧?
不要以为酒吧就是高消费,其实酒吧和饭店差不多,也分高档和抵档,有些酒吧消费就不高。
之所以选择酒吧,是因为我喜欢这里跌气氛,让自己完全淹没在这种氛围下。
点了一打啤酒,一共八瓶,刚好一百,还是算贵了。
我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发呆,舞台上一个漂亮女人正在抽烟,昏暗的光线下,烟雾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看起来特别梦幻。
那女人一头大波浪卷发,吐着性感的红唇,穿着抹胸的长裙,脚下蹬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坐在那高脚凳上,让她的双腿看起来十分纤长,且性感。
我迷失了,迷失了自我,我找不到自我了……
几瓶酒下肚后,那个女人开始唱歌,是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
只听到其中一句歌词叫:这城市人太冷漠,太脆弱没结果,孤单的只剩下我。
她那醉人的烟嗓将这首歌演唱得十分动听,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我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啤酒,顺带连眼泪一起吞进了肚子里,没人明白我现在的感受,只有自己明白。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很夸张的青年向我这边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寸头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不正是我在监狱时跟我同一个号子的寸头么?
他比我先出狱半年,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他。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都是和他一样打扮得流里流气,一看就是混社会的流氓。
寸头走过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我说谁呢?老远就看到你了,还以为看错了,没想真是你呀!”
我看着他苦涩的笑了起来,他转而来到我身旁坐下,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哥们儿,好久不见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减刑了。”我没什么情绪的回道。
“不错呀!你小子……五年半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头对旁边站着的那群青年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里面的大哥,林东,叫东哥。”
“东哥好!”那群青年齐声叫道。
我依然没情绪的冷笑着,挥挥手说:“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别瞎叫。”
“兄弟,你这就是不给我二娃面子了,在里面时你这么照顾我,现在出来了我自然也要照顾你撒。”
我苦笑道:“我哪有照顾你?我好像咬过你两口差不多。”
“哎!那都不谈了好吧?要不是你,我当时在里面过得可没那么好,当时你多牛啊!典狱长都听你的。”
他十分夸张的笑着,又对那群青年说道:“给你们讲啊!我这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典狱长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咱们坐牢是受罪,可人家坐牢是赚钱,牛逼吧?”
“牛逼牛逼!大哥你教教我们呗。”那群青年齐声道。
“滚开!”我冷冷的说道。
“你他妈吼谁呢?”
一戴着耳钉的青年顿时怒了起来,抓起面前啤酒瓶对着我的脑袋:“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