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言甩开车帘子,愤愤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身前月白长衫,胸口处晕染开一滩浅色痕迹,像是水渍。
林宏祈尴尬的侧过身,在移动过程中,自家陛下是不喜饮茶的,如此,马车内是不可能存在水这类东西。
如今,堂堂齐太傅身上一滩水渍,不用多想,便知是车内某只生物的杰作。
白玲珑委屈的缩在洛亦清怀里,人家刚刚不是故意的,明明就是那个臭男人小肚鸡肠,那颗比樱桃还小的心眼就听见自己说了一句猪,随后兽性大怒,抓着自己。
他的手挠着挠着,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毫不停歇的挠动着,敏感的小白猪一个按耐不住,又一次喷了齐若言。
洛亦清安慰的轻轻拍过它的脑袋,不以为意道:“无妨无妨,若言心胸宽广,是不会跟一只猪斤斤计较的。”
陛下,说他心眼小的人也是你。
白玲珑翻了翻眼皮子,碰巧眼角余光对上马车外那双迸发着阵阵杀气的眸子,禁不住的小心肝颤了颤。
齐若言攥紧拳头,冷哼一声,轻跃而上一旁屋顶,纵身一跳,消失的无影无踪。
寂静的小巷,清风吹拂,掀起满地尘埃。
一道身影,双脚踩过阳光碎影,不动声色的潜伏进前方负手而立,似乎正在等待自己的男人的领地范围。
“为什么要跟踪我?”齐若言眼角斜睨一眼来人,粉紫色长裙,妩媚身段,脸上却带着截然相反的面具,露出些许肃杀之气。
黎懿迩摊开一手,“把你从黎国皇宫偷来的东西交给我。”
“姑娘这话可说错了,我何时去过黎国?”齐若言闻言不动,来人蒙着面,却在她眉宇中察觉到似曾相识的味道,这个女人,他见过。
黎懿迩上前,“我一直潜伏在黎宫内,那一晚你翻找到的东西或许就是我要的,给我。”
“你是黎懿迩。”齐若言肯定的说。
黎懿迩也不娇作,扯下面纱,“把东西给我。”
“黎姑娘误会了,其一我一直被禁足在府内,未曾去过什么黎宫,其二,我去黎宫找东西作甚?难不成姑娘认为我凤渊对黎国有敌意?”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去黎宫,但那晚偷东西的人绝对是你。”黎懿迩走上前,在男人的袍子上五指一扯,露出男人胸前大片光景。
“……”齐若言面色微微一怵,却在刹那间往后一退,将来人还未来得及细看的伤势掩盖而下,“姑娘,这青天白日的,此举太过轻浮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我清楚,那一晚你被黎宫的第一武将发现了踪迹,随后各出了三招,虽然他已被你重伤,但你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我跟踪你数日,也终于发现你被伤了哪里。如果我刚刚我没看错,你是中了黎国的寒心掌。”
齐若言随性而笑,穿好衣袍,“在下真的不知道姑娘话里意思,我并无受什么寒心掌,更没有跟什么大将军过招,如果我真的去了黎国并且惊动了大将军,为何黎君丝毫未有反应?”
“谁不知道黎国将与凤渊一同出战汐国,此时此刻如若传出大将重伤消息,三军未出,军心不稳,此战若要想胜,未免有些自大了。”黎懿迩步步紧逼,面色笃定的瞪着齐若言。
齐若言不着痕迹的往后轻退,伺机转身跃上房梁,声音萦绕在巷子里,“黎姑娘真是多虑了,我未曾离开过凤渊,如若你不信,大可去问黎君宫里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黎懿迩踏上屋顶,却只能见到那抹白霜消失在眼瞳里,贝齿轻咬,娇颜微蹙,“你就逞强吧,看你能坚持多久。”
“咳咳咳,咳咳。”死寂的林中,夕阳染上山头,四周如火焰燃烧时炙热。
齐若言半靠在大树前,一口血从嘴中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吼。”一声虎啸,一道白影遮住阳光,从天而降。
齐若言察觉到浓烈的杀气,急忙往后退上两步。
白虎扇了扇尾巴,眸中赤红,带着血腥。
“你是陛下养着的那只白虎?”齐若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眼前这个大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那慵懒的眼神看着自己,好似不屑,好似轻蔑。
白虎上前两步,直接趴在他的面前,小尾巴继续挥动着。
齐若言脱力的坐在地上,揉了揉胸口的闷痛,黎懿迩说的没错,他的确受了伤,那个所谓的大将军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一掌拍来险些让他直接心脉尽碎,幸好,天生的敏锐让他避开了那一掌的正面撞击。
“呃。”不由自主的痛呼一声。
白虎眯了眯眼,空气里始终挥散不去那股血腥味。
齐若言昏倒在地上,身体如坠冰窖,全身抽搐。
白虎思前想后,尾巴一扯,将这个看着还有些许人气的家伙蜷缩在自己的毛发中。
夜深宁静,小小的夜莺啼鸣,清风拂过树梢,一阵一阵抖动。
白玲珑小蹄子蹦跶蹦跶,跳的欢愉。突然间,瞠目结舌的后蹄子踩住前蹄子,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倒在地上。
月光下,白色皮毛下,一袭白衣胜雪的男人卧躺着,手托在白色毛发中的爪子上,就像是彼此握着彼此的手,男人的脑袋枕在白虎的脑袋上,恰如头挨着头,彼此相偎,月光如稠,温柔洒落,白发轻扬,温暖相护,月白长衫,融合而进,画面好美,美的忍不住的小白猪又一次红了脸。
------题外话------
一不小心虐了齐太傅,好心痛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