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主子要带我私奔

齐若言在看到洛亦清胸口情况之时,面色越发苍白,直至最后面如土色。

洛亦清穿戴好衣衫,所有情绪皆是放在床上虚弱的女人身上,眉头紧蹙,“你还没告诉朕如果这一劫她熬不过去会怎么样?”

齐若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上,“非死即伤,不死也会终身残废。”

“……”洛亦清强行冲破女人周围的气旋,将她滚烫的身体揽入怀里,眼底微微泛红,“都是朕的错,朕怎会知道这样做会害你如此,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齐若言一动不动的站在床前,藏于袖中的手隐隐捏紧成拳,直到静下心来的自己听闻到空气里传来的一声声骨骼扭错的声音,他才渐渐放松自己的心绪。

“若言,你可有办法?”洛亦清问道。

齐若言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凡人,对于她,我无能为力。”

“那可有办法帮助她?”洛亦清拉了拉他的袖口,满面真切。

齐若言叹口气,“臣去熬一副药过来,或许能缓解她的高热。”

“拜托你了,若言。”洛亦清抬袖替她抹去脸上的汗水,拿着冰袋一点一点的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的神色,只要她稍稍皱一皱眉,自己就彷佛如临大敌心神一颤。

常春领着宫人走进殿中,不动声响的撤下已然冰冷的膳食,又不放心的站在屏风前,问道:“陛下,您已经一天没有用过膳食了,请保重龙体。”

洛亦清坐在床边,对着那道影子,漠然道;“都退下。”

常春不敢多言,悻悻的收嘴,领着宫人浩浩荡荡的撤出大殿。

齐若言端着药碗,瞥了眼宫人们带走的晚膳,说道:“重新准备一份,别花大心思,就弄碗白粥过来。”

“诺。”常春启颜微展,亲自赶赴御膳房。

齐若言将药碗放在桌案上,“陛下,臣让常春准备了一点白粥,就算你不喝,她也要喝。”

“对,朕怎么就忘了这点。”洛亦清恍然大悟,从床上站起身,“还是若言想的周到。”

“陛下,关心则乱,您其实没必要那么担忧,她既然是神物,就有自己的办法渡劫。”齐若言将琉璃碗盏送上前,却被男人拿过端在手中。

洛亦清吹拂着汤药热气,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轻柔的送到她的嘴边,“宝宝,喝药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白玲珑眼角微微上挑,落在那碗黑不溜秋的药水里,神色一凛,毫不客气的拂开。

汤勺里的黑色药汁尽数洒在他的袖口上,金色龙纹俨然被染上一块黑迹。

洛亦清皱眉,瞧着她难受的模样,干脆亲自含上一口在嘴中。

“陛下。”齐若言愕然,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洛亦清覆唇触碰在她的唇角,黑色的药汁从他的嘴角流入她的唇中,在女人还有些挣扎的瞬间,洛亦清已然将一口药水送入她的喉咙处,缓缓流入胃里。

白玲珑虚弱的睁开眼,高热之下,双瞳赤红,小小的手掌拂过他的脸颊,“好苦。”

“良药苦口,吃了就不会难受了。”洛亦清故技重施,又一次含上一口药水送到她的嘴里。

白玲珑嘟嘴,抵触的推开他,“真的好苦。”

“乖,喝了朕就给你弄甜点来。”洛亦清再次喝下一口药。

“我想吃鸡腿。”白玲珑的手软弱无骨的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摩挲。

“咕噜。”洛亦清一时没有把握好竟自己吞下了那口药水,苦涩的味道徘徊在整个口腔里,俊逸的眉头禁不住那阵阵苦味,也是不由自主的敛皱成一团。

白玲珑委屈的撇嘴,熏红的脸颊上渐渐地褪去红霜,“你……你欺负我。”

“宝宝,朕没有,朕只是喂你喝药。”洛亦清着急的捧住小家伙的脑袋,瞧她梨花带泪的眸子,心底隐隐发疼,“好,我们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白玲珑咬唇,鼻子抽抽,“刚刚浴室里,好痛。”

“……”

话音一落,齐若言眸中一闪,略带一种别样的眼神自上而下将自家陛下那深沉的背影映入眼眶里。

洛亦清面色一愣,轻咳一声,“宝宝,朕方才是太过野蛮了些许,让你受伤了,朕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白玲珑扯过被子,将自己脑袋遮掩而过,转过身,翘着小屁屁,像似平常摇晃尾巴的举动冷冷哼哼。

洛亦清嘴角抽搐,尴尬的对着齐若言轻笑,“若言啊,你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别误会了。”

“陛下,臣也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齐若言面不改色,依旧冷冷冰冰,“可惜臣的确听到了。”

“咳咳。”洛亦清咳嗽一声,苦笑道:“你也知道朕今年二十有五了。”

“所以臣已经不是第一次劝诫陛下立后封妃,却没有料到陛下竟然会这么……失去分寸,在大典之前,您应该把皇后殿下送到凤鸾宫。”

“朕知道分寸,以后会注意的。”洛亦清坐在椅子上,疲惫的单手扶额,“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朕听着。”

齐若言站在一侧,轻声道:“黎君今早带着婼耶公主一同进宫了。”

“哦,还有这事?那他们现在人呢?”洛亦清喝了口清茶,嘴角勾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正在太后殿。”齐若言回禀。

“想必母后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朕说。”

“黎君的意思是建议太后不能立后,这样不清不楚的一个女人,有失皇家身份。”齐若言嘴角轻扬,“明里意思是为了婼耶公主,暗里意思不言而喻。”

“既然黎君都这般为我凤渊着想,朕也觉得朕应该也送一个好姑娘过去,咱们两国联谊,怎可就朕得到了黎国公主。”洛亦清放下茶盏,笑意更甚。

“另还有一事。”齐若言有些迟疑,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后,又突然觉得这话并无不妥。

“准。”

“林侍卫刚刚来报说从陛下殿里出去的男人一头银发,来去无踪,或许根本就不是人。”齐若言道。

洛亦清单手靠在桌面上,点头道:“既然若言都猜出了宝宝的身份,那朕也不瞒着你了。”

齐若言静耳倾听。

洛亦清本是和颜悦色,却在下一刻眉头微皱,“他是朕送给你的那只白虎。”

“什么?”齐若言诧异,“陛下的意思是那只白虎能……能变成人?”

“宝宝都能变成人了,更何况那只通人性似乎能听懂人话的大家伙。”洛亦清起身走到窗前,眺望院中月色,“朕也觉得奇怪,他的言语与兽型时截然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

“陛下的意思请恕臣没听懂。”齐若言侧身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洛亦清的手重重的放在窗棂上,“下半夜时把白虎带进宫,朕有话要亲自问他。”

“带他进宫?”齐若言不明,“陛下,虽然白虎能变成人,可是如若在众侍卫面前突然失去血性,伤及太后或者皇子公主,臣认为此事不妥。”

“也对,毕竟那家伙不好对付,朕出宫。”洛亦清回过身看向床上昏昏欲睡的小家伙,脸色渐渐的恢复平常,只是该拿她怎么办呢?放在宫里不安全,可是带在身边她还生着病。

“陛下可是不放心她?”齐若言瞧出他眼底的担忧,轻声问道。

“黎君还在宫里,他如果要出入这里无人能挡,朕不放心。”洛亦清冥思苦想一番,最终眉头越拧越紧。

“要不带上她?”

“不行,她还病着。”

齐若言长长叹口气,“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臣会想办法把白虎不动声色的带进宫。”

“这样最好。”洛亦清展眉,悄然的走回床边,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掌下的温度再一次卷土重来,烫的他掌心一颤。

“陛下放心,既然是神物必定有自己的护身符,您不用担心。”齐若言将外袍披在洛亦清肩上,静静系好腰叩,“您也要保重龙体。”

“还是若言体贴。”洛亦清淡淡一笑,眼底映上他的清晰容颜,那清心平静的眉宇,那云淡风轻的安然,他就像一朵出水不然尘埃的芙蓉,干净自然,让人心底舒服。

齐若言抬头,四目相对,眸中流转一缕静然的情愫,“陛下,臣先出宫了,月上柳梢头。”

“朕等你。”

殿宇下,恢复沉寂,小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眼角余光碰巧落在桌案下全神贯注批阅奏折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小小脸颊越发通红。

白玲珑躲进被子里,贝齿轻咬红唇,身体里的异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破茧重生了,只是,为什么觉得奇怪?心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在男人温婉对视而来的眸光里,她似乎隔着那薄薄的瞳孔看见了那颗在他心底处砰砰而跳的心脏。

青蛇从床底伸出脑袋,趁着男人没有发现的空隙,一个扭动爬上了床,小小尾巴在被子里转了个圈,落在女人的小小手臂上。

“……”白玲珑眨眼。

“……”青蛇挤眉弄眼。

“你进来做什么?”白玲珑拎着蛇尾就想丢出去,想想它竟然敢无视她的表现,怒从心生,毫不客气的将它推出被子。

青蛇锲而不舍的爬回去,“主子,我感觉到您的不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玲珑面颊泛红,“胡说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主子,你的气息不对,你身体好烫,这种滚烫我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青蛇探探头,突然间恍然大悟,瞠目结舌的瞪着女人,“你……你不会是……不会是……”

“出去。”白玲珑掐着蛇头,在他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瞬间将他抛向空中。

青色身影在半空里勾勒出一抹亮丽的颜色,最终旋转数周之后跌落在桌案上。

“啪。”朱砂红笔滚落,红色的液体溅落在它的身上,染上那层青色,红红绿绿,煞是吓人。

青蛇眼角抽搐,瞳孔里映上某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这下连蛇尾都翘不起来了。

洛亦清两指一过,将小小蛇身从桌案上拿起来,随后,视若无睹般丢在一旁的纸篓里,继续批阅奏折。

被弃在纸篓中的某条蛇心底很受伤:自己好歹也是上古神物,自己好歹也是龙啊,竟然被像丢垃圾一样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洛亦清冷冷的瞥了眼怨念极深的身影,依旧是寒若冰霜的眸光。

青蛇蔫了,乖乖的躺回纸篓里: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因一时之气而妄送性命。

“陛下,夜色已深。”常春适时的提醒某个依旧挑灯批阅的身影,心疼道。

洛亦清点点头,“都退下吧,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一人进入。”

“诺。”常春挥手,将所有殿外伺候的宫人悉数撤下。

静谧的夜风从虚敞的窗户里涌进,烛火轻晃。

太傅府内,齐若言负手而立,神色凝重的看着笼子里的庞然大物。

白虎虚搭着尾巴,眼睑莫不在意的搭了搭盯着自己看了一个时辰的男人,冷冷一哼,扭过脑袋,继续假寐。

“白曜,出来吧。”齐若言开口道。

白虎尾巴扇了扇:别以为你给了我一个名字,我就得把你当主子似的伺候。

“我说出来。”齐若言加重语气。

白虎站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从笼子里走出,鼻音靠近男人时哼了哼。

浓重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颊上,齐若言面不改色的抬手放在它的脑袋之上,“你既然能出来,那说明你能听懂我的话。”

“……”白虎后退一步,警觉的盯着这个突然态度转换的男人。

齐若言伸出手,掌心平放,“上一次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对吧。”

“……”白虎再次退后一步,他这是来报恩的?可是这态度怎么看怎么想是来讨债的,特别是那只手,摊着看着自己,那么明显的意图。

“我隐约记得有个银发男人靠近我,在他走后我的身体就恢复了,是你对吧。”齐若言见它不动,索性自己走上前。

白虎再次往后移动,呼啸一鸣,警告男人不许再靠近。

齐若言置若罔闻,继续上前,“你就是那个人,对不对?”

白虎被逼着再次走进笼子,前爪子伸向铁笼锁链之处,毫不犹豫的反锁而上。

“……”齐若言面上一惊,这个家伙。

“哼哼。”白虎得意的绕着笼子转上两圈,有本事你进来啊。

齐若言侧身走进铁笼,一人一虎,面面相觑。

白虎瞠目。

齐若言站在它面前,眉头微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那个人?”

“不是。”白虎开口拒绝。

“……”齐若言拧着白虎耳朵,“白曜。”

话音一出,白虎委屈的变回人型,俊美的颜,绝美的发,迷惑人心的蓝瞳,妖冶的五官,修长的身体,性感的曲线,那眉宇紧蹙的模样,让人禁不住的心底微颤。

齐若言愣怵发呆,整个人都恍若失去灵魂般动弹不得。

白虎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傻愣的面容,莞尔一笑,“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齐若言回过神,将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扯开,“陛下说的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凤渊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角落,太过渺小了。”

“被吓傻了?”白虎掩嘴一笑,“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能变成一个人?”

白虎单手托腮,思索片刻道:“我是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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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齐若言靠近银发男人,嗅着他发中带来的淡淡青草味道,自言自己身高绝不低的某个男人,此时此刻相当受伤。

白虎眸光下眺,落在抵触在自己胸口处的齐若言,伸出手托住他的黑发,“几百年前我们四兽犯了一个错,因此被封印法力至今,如果没有人能解印,我们的灵力会日益衰弱,直到魂飞魄散之日。”

“那你现在这样——”

“主子灵力薄弱,没有办法替我们解印,只有等到老主子归来之时,我们才能重回灵台。”

“主子是谁?”齐若言蹙眉,心中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就是那只被你家陛下整日抱在怀里当猪养的那只猪。”白虎面色不悦,“亏得我那么忠诚,主子竟然把我送给了你。”

“所以你才夜潜深宫准备伤害陛下?”齐若言语气不善,将男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包括他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怒意。

“这话你说错了,其一我并不打算伤害一个凡人,他根本就没有灵力,我这样做只会被算成草菅人命,会遭天谴的,其二,我为什么要伤害他,我们无冤无仇,我看着像是很闲的样子?”

“你既然不想伤害陛下,又为何三番四次闯入皇宫?昨夜更是与他大打一场?”齐若言怒斥。

白虎一甩长袖,“笑话,我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偷偷摸摸溜入皇宫,更何况我打一个凡人?你被把我们神兽看成那些市井之徒?”

“为何不是你?就凭你这头银发,谁还敢冤枉你?”齐若言冷言。

白虎噤声,走到齐若言身前,正视他的眉眼,“你说入宫的男子也是一头银发?”

“岂可有假?”

“我知道了。”白虎嘴角隐隐上翘,“那个人不是我,可是我认识他。”

“……”齐若言蹙眉,这么说还有别的男人潜入了后宫?

“遇到他,让你们陛下自求多福吧。”白虎变回虎身,躺在笼子里,随意的搭着尾巴。

齐若言沉默,从笼中走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风轻挑,在寂静的月色下,卷动地上残叶,一片一片翩跹在半空中。

驿站里,三道人影站在窗外对月而望。

齐义轻叹,“这下倒好,他要立后了。”

姜琛不明所以,“他立后就立后,关我们何事?”

黎戚毅面色凝重,双手放在窗棂上,道:“那只猪恐怕抢不回来了。”

“那陛下有何打算?”齐义问道。

“先回黎国再商议接下来的事。”黎戚毅摆手道。

姜琛一知半解,跟上前拉着齐义的衣袖,问道:“陛下为什么说抢不回来了?公主的婚期不是延后了吗?这样不是给了我们更多的机会吗。”

“天真的孩子,你的世界永远都是最美好的。”齐义叹口气,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客栈。

姜琛发愣,他这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

“陛下的意思臣是明白了,只是这么便宜了凤渊,臣心有不甘。”齐义跟上黎戚毅,语气冷然道。

黎戚毅停下双脚,眼角斜睨着男人,“你想说什么?”

“陛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何不破釜沉舟,我们得不到,何必便宜了凤渊。”

“就凭我们三人,你认为能抢回来?”黎戚毅冷笑,“洛亦清武功不低,他身上的影卫侍卫武功也不低,更别谈还有一个难以周旋的齐太傅。”

“陛下难道就这样选择息事宁人,成全凤渊?”

“不。有些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要我们走,我们便走。”黎戚毅眼角得意上扬。

齐义不作回复的站在一侧,两人迎风而立,似乎有副图卷正在两人面前摊开,任着二人在上面勾画一幕一幕。

无声的笑,在静夜之下越扩越大……

宫殿之上,一道身影绕过屋梁,直至到达皇帝寝宫。

床帏上,小小身子不平静的滚来滚去,而床帏下,一道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立。

白玲珑瞪着洛亦清手里的黑色药汁,毫不客气的甩了他一褶子皱纹,不张口便是不张口,任他怎么劝着哄着逼着。

洛亦清神色凝重,放下手里的药碗,坐在床边,“宝宝,喝了药才不会发热了,你看你现在身子都不再烫了。”

白玲珑哼哼的侧过身,摆手将男人的脸推开。

洛亦清试着再靠近,“我们就喝两口。”

白玲珑扯着被子掩过头顶,心里腹诽:现在姐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哪边凉快那边呆着去。

洛亦清没辙,轻叹一口气,“好吧,你不喝就不喝。”

白玲珑眯着眼,被子里露出一些许光线,确信男人端着药碗走出的内殿后慌乱的爬起身。

因为高热,双腿有些酥软,但也丝毫不影响她蠕动的身子。

青蛇从纸篓里探出脑袋,正巧迎上在地毯上爬动的某道身影。

白玲珑挥挥手,“过来。”

青蛇心有余悸的扭动身子,“主子,您又想做什么?”

白玲珑抱起小青蛇,笑意涓涓,“我现在灵元充沛,已经不需要他了。”

“……”青蛇隐隐中听出了什么意思,却还是选择沉默,默默的为某个匆匆离殿的男人痛惜片刻,“主子,你是深明大义的。”

白玲珑狡黠的一笑,“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收兵买马。”

“主子,您究竟想做什么?”

白玲珑得意的嘴角上扬,“我一直都梦想着有一天能打回灵界。”

“你想做什么?”青蛇缩着身子,就凭他这小小身板,打回灵界?

“我要让蝎姬给我端茶递水。”白玲珑咬牙切齿的冷冷哼道。

“主子,你的样子好诡异。”

白玲珑将青蛇折了折塞进口袋里,“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他自以为掌握灵界千万兵马就了不起了,敢骂我是猪,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就算是猪,也比他厉害百倍。”

青蛇吐纳着蛇信子,“主子,你本来就是猪啊,蝎姬大人没有说错。”

“闭嘴。”白玲珑撑着桌椅站起身,如今她已成功变成了人,只要招兵买马一举杀回灵界,让爹爹看看,让娘亲看看,让姐姐看看,让那些瞎了眼的傻子们看看,在众目睽睽中将蝎姬那只臭蝎子踩在蹄子下,听他哭喊,听他求饶,忍不住的心底奔腾千军万马,想想就觉得好兴奋。

“啪。”屋顶破洞,一道人影从顶梁下跳下。

“冷沐轩,你还跑来做什么?”白玲珑警觉的盯着这个邪魅男人,身体往后挪动两步,自己身体太弱,如今对阵,必定是毫无招架之力。

冷沐轩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清茶,自斟自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白白,你竟然都知道了,还这么出现来做什么?”白玲珑双腿一软,坐在凳子上,精神略显不济。

冷沐轩嘴角微扬,“你想对付蝎姬?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我现在的能力完全能与他抗衡。”

“你舍得这么做,我怕你父亲还舍不得。”白玲珑道。

“现在狐族我是族长。”冷沐轩放下茶杯,靠近她,“珑珑,我不介意你跟那个男人有过什么,从今以后,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不要。”白玲珑扯开男人的脑袋,“我说过了,我们猪狐殊途。”

“这只是借口,你别忘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冷沐轩抓住她的手,将她毫不费劲的揽入怀里,“珑珑,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为了你把整个狐族都招来了,我要给你的是整个灵界都羡慕的婚礼,比当年凝雾出嫁还隆重。”

“我说过不要就是不要。”白玲珑将他推开,隔开与他的距离,面色冷然,“白白,你既然是狐族之王,那你就应该明白,我父亲与你父亲那水火不容的关系。”

“他们爱打就去打,我只要你。大不了我不做狐王,我只要你珑珑。”

“可是我——我——”白玲珑将青蛇从口袋里拿出来,“我已经有了,就它。”

“……”青蛇苦笑,尽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认为我会相信?”冷沐轩一步一步靠近女人,脸上的笑意越是冰冷,“珑珑,你不会说谎,你更不会敷衍别人,它是什么东西,我不会过问,那个男人是什么东西,我也懒得过问,我只要你,别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宝宝。”洛亦清从殿外疾驰而进,轻功一跃,将银发男人身前的女人揽入自己怀里,右手掠过墙上的冷剑,在临至男人的瞬间,剑气冷冽横扫而去。

冷沐轩跳上窗沿,望向洛亦清怀里的白玲珑,牙关紧咬,“我最后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珑珑,你知道我得不到结果会做出什么事的。”

白玲珑不做回复,安静的靠在洛亦清怀里,小小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颈脖,抬头四目相对。

“对不起,朕来迟了。”洛亦清放下长剑,将女人抱起身,“可有受伤?”

白玲珑摇摇头,神色担忧的望向冷沐轩离开的方向,一天时间?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会恢复。

“朕已经让若言去处理那只白虎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洛亦清眉头紧皱,难不成齐若言失手了?

白玲珑双手捧住他的脸,苦笑道:“他不是小白,他是白白。”

洛亦清面色如常,“朕知道他是白虎。”

“不,他是白白。”白玲珑再次重复。

洛亦清慎重的点头,“朕知道他很白。”

白玲珑索性躺回床上,交流好困难。

洛亦清不明,这又是怎么了?

白玲珑闭上眼,苍白的面容上渐渐泛起红晕。

洛亦清喉咙一紧,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心口处有只手再次撩动而来。

情急之下,洛亦清匆忙的从床上跳下,跑至窗前,打开窗子,任凭冷风吹拂过自己的身子,熄灭心口那再次燃烧的火。

青蛇悻悻的从角落里溜出,宫里太过危险,四处都彰显杀机,它只是一条小蛇,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

白虎面无表情的瞪着蜷缩在自己肚子上的小青团,尾巴一搭一搭的落在它的身上。

青蛇翻了个身,看见醒来的白虎,狼扑而上,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小小肉躯,直接钻进白虎的嘴里,只余下一小节尾巴在它的嘴边扇动。

白虎脸色阴鸷的将青蛇吐出,冷哼,“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青蛇委屈的再次扑进白虎怀里,“主子要带我私奔。”

“……”白虎眉头微抽,“只带你一条蛇?”

“不,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她要逃跑。”青蛇蛇尾扫过脑袋,摇头道:“她在把一个男人吃干抹净后,竟然就这么抛下人家准备回灵界。”

“回灵界?”白虎诧异,从地上蹲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灵元破了?”

“应该是,她现在都不会变回猪宝宝了。”

“谁给破的?”白虎站起身绕着笼子来回数步。

“那个皇帝。”青蛇缠绕上它的虎爪,顺着白虎的蹄子爬上它的脑袋。

白虎眼瞳上眺,落在自己头顶上的青色,“一个凡人?不,绝对不可能会是凡人。”

“可是他真的是一个人。”

“主子为什么要回灵界,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离家出走的吗?现在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不知道,她说要打蝎姬。”

“……哈哈哈,哈哈哈。”白虎仰头大笑,笑声朗朗,直接将头顶上的青蛇给震慑而下。

青蛇在地上滚了两圈,不明的看着它。

白虎笑够了,伸出爪子指着青蛇,“你说蝎姬?”

“对,主子一直重复这个名字。”

“你可知道蝎姬是谁?”白虎面上突然恢复平静,严肃到不苟言笑。

青蛇点头,“当然,身为神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统领千万妖兽的男人。”

“既然你知道蝎姬身份,那你说主子这话像是正常猪能说的吗?”

“所以我逃出来了,如果她真的带着我回灵界,我恐怕连青蛇都做不成了。”青蛇再次缠绕着白虎爪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

“这样是没有用的,主子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她记恨蝎姬也是情有可原,以她那个比樱桃还玲珑的小心眼看,谁得罪了她一次,她必定是记恨人家一辈子,而以蝎姬大人的宽广,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小毛丫头计较。”

“小白你分析的太有道理了,我就觉得主子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蝎姬大人手里,否则这么着急赶回来找打吗?”

“我们进宫,在主子还没来得及溜走之前拦着她。”白虎轻身一颤,人影而现。

月夜下,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消失不见。

吹了一夜冷风,洛亦清捂了捂自己沉重的脑袋,斜靠在龙椅上,听着百官闲杂的碎言碎语。

齐若言眉头微蹙,紧盯着上座之上神情疲惫的男人,上前一步阻止宰相说来说去只有那么一些琐事的觐见,道:“陛下,臣有一事想要私下与陛下相谈。”

“哪位爱卿还要上奏?”洛亦清单手扶额,“既然没有,退朝吧。”

常春开口道:“退朝。”

百官跪拜,洛亦清匆匆走过众臣。

齐若言随后而至,抬手放在他洛亦清的额头上,“难不成这是未来皇后殿下传染给陛下的?”

洛亦清坐在软垫之上,周围的檀香萦绕而来,扰的他更是头痛欲裂。

“陛下这是受寒了,臣为陛下开了两副药,喝完后再休息一会儿。”齐若言站在他的身前,双手轻柔的托住他的脑袋,“可是头疼?”

洛亦清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齐若言手法精准,一点一点纾解他的疲劳,“昨晚上臣去见过那只白虎了。”

“朕还等着你领着他进宫。”洛亦清面色阴郁,“可惜等来的却是他再次闯宫。”

“陛下,您可能误会了,它不是闯宫的人。”

洛亦清回过头,“若言此话怎讲?”

“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没有骗我。”

“那昨晚上跑出来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洛亦清头疼更甚,单手撑在额角,“越想越乱。”

“陛下,您还是先休息片刻,等下臣再上禀。”

“不用,你说。”洛亦清靠在椅背上,随意齐若言的按摩。

齐若言沉默,只是手法轻重适宜的按着穴位。

屋内香气依旧,一缕一缕随着清风弥漫在每个角落。

乾坤殿内,白玲珑趴在窗台上,瞅着窗外拂动的树梢,手叩兰珠,小小身体趴在窗棂上,顺着墙垣缓慢溜下。

白虎一夜卧守殿宇之上,终于见到那个不安分的主子按耐不住准备开溜了。

“咦?”白玲珑惊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手给捧在手中。

白虎瞧着变回小小猪宝宝的主子,和颜悦色道:“主子,您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跑了。”

白玲珑伸着小蹄子踢开白虎,“那只臭狐狸要杀过来了,我再不走等着被他抓回去?”

“狐狸?”白虎放下小白猪,“您什么意思?青蛇不是说您要回灵界吗?”

“我现在灵力不足,我傻啊。我现在走都是因为那只死狐狸,我已经很郑重的告诉他我们跨族不能相爱,他却倾全族之力也要逮我回去,我现在灵气太弱,不能留在这里,否则狐族一来,必定殃及无辜。”

白虎将小白猪揣进怀里,心底悸动,“主子,您长大了。我带您离开,一定不会让那只臭狐狸有机可乘,等你恢复灵力,我们一起去烧了他的狐狸毛。”

“啪。”洛亦清拍案而起,目光阴冷的落在窗户外急闪而过的一抹白色上。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齐若言被他突然的动作惊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无异样。

洛亦清一言不发,大步流星般踏出御书房,轻功跃闪,一掌推开乾坤殿殿门,空旷的殿宇下,毫无一人。

齐若言随后而进,“陛下,怎么了?”

洛亦清心口一滞,转身便朝向刚刚白影消失的方向,脚下轻功一点,愤然一追,却在下一刻脑中激痛闪过,身体如一叶枯叶跌落而下。

“咚。”大殿之上,宫人还愣愣发呆未看明白突然发现的这一幕,就被一阵疾风拂面而过,身体失去平衡的倒在一旁。

齐若言大惊失色,眸中生痛,倒在他怀里的男人了无生气的躺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线,红色的液体染过龙袍映上龙眼,竟让那漆黑的眸血红一片,让人心绪一颤一颤跳动。

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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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病的小家伙第五十六章 原来你是宝宝第二十一章 偷偷一吻第十三章 朕带你私奔第七十七章 说些悄悄话第十七章 大白虎小宠物第四十章 朕就玩物丧志了第四十章 朕就玩物丧志了第三十八章 小蹄子下的心脏第七十六章 你若不弃,我必不离(大结局?第三十章 咱们今晚加餐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一章 玲珑猪宝宝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四十七章 同食同住第二十八章 陛下,人猪殊途第五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第五十七章 俗称衣物这算是替天行道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二十五章 小小白馒头第四十八章 你想得到这天下?第五十四章 猪猪成人了第七十五章 乱世第一国后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三章 吃肉的猪第四十八章 你想得到这天下?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猪欺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六十二章 主子要带我私奔第七十三章 吃醋的男人会做的事第七十三章 吃醋的男人会做的事我很高兴,我爱过第五章 这是朕的小家伙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猪欺第五十二章 偷偷一吻第五十六章 原来你是宝宝第七十五章 乱世第一国后第十五章 初次成人第六十七章 受伤的马儿第二十二章 深夜刺客第四十六章 主子喜欢吃鸡腿第三十二章 猪大不中留(二更)第六十二章 主子要带我私奔第四十五章 小青小白第三十一章 皇上很生气(一更)第三十章 咱们今晚加餐第七章 偷羊的猪第二十七章 你是谁?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第三十五章 白虎的小金库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三十二章 猪大不中留(二更)第七十五章 乱世第一国后第三十五章 白虎的小金库这算是替天行道第九章 生病的小家伙第四十四章 为什么不等朕回来第七十一章 重归神位:召唤令第二十九章 你这只罪该万死的猪第二十八章 陛下,人猪殊途第二十二章 深夜刺客第五章 这是朕的小家伙第七十八章 大结局第六十六章 谁也不许欺负朕的宝宝第七章 偷羊的猪第七十七章 说些悄悄话我很高兴,我爱过我很高兴,我爱过第三十三章 赶不走的大家伙第二十四章 这是朕的儿子第三十七章 虎落平阳被猪欺第四十九章 好吧,我修行不够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第六十七章 受伤的马儿第五十七章 俗称衣物我爱你第四十六章 主子喜欢吃鸡腿第五十四章 猪猪成人了我爱你第五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第五十五章 不死不休的狐王第二十一章 偷偷一吻第二十一章 偷偷一吻第十三章 朕带你私奔第六十一章 醉酒的下场第六十九章 毒酒一杯第二十章 以后有我的肉就有你的第二十四章 这是朕的儿子第六十五章 丑与美的辨别方式第十六章 解毒这个妙法第七十四章 朕要给的是全部第六十一章 醉酒的下场第二十四章 这是朕的儿子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九章 生病的小家伙第四十九章 好吧,我修行不够第三十四章 畜生,快放开那只猪第三十六章 这是先皇遗诏第十二章 老娘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