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意志消沉好几日,很困很累,不想动,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但闭上眼睛又睡不着。
洁净小厨房里,邵擎天正在煎荷包蛋,四分熟,奶白的外壳,边缘微微发焦,里面蛋黄微微晃动,蛋香袭人。
要是以前,傅染早就像小狗似的鼻子跟着蛋香跑。但现在,她只是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天花板发呆,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邵擎天将煎蛋和面包放在桌上,叫傅染起床吃饭。
傅染好似没听见,没有动。
邵擎天嗓音带上寒冰:“傅染,你的悲伤并不能永远成为你的武器,我可以容忍你一天的伤心,一周的伤心,但我容忍不了你永无止境的伤心。他因为你而死,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你看看你现在的状况,几天没去学校,还天天不刷牙漱口,你口上说要有出息,但又什么都不做。”
邵擎天话语一重,傅染的眼眸就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她的眼泪从未如此多过。
稍稍触景伤情,稍稍不如意,眼泪就流出来。
邵擎天的心软了点,又提醒自己硬起来,严寒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起来刷牙洗脸,吃完饭后我们去把那幅油画裱起来,然后你告诉自己,要活得更好。二,你继续在床上躺尸,我回白洲,等你尸体发臭了我再回来替你收尸。”
傅染委屈地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行,我就当你自动默许二。”邵擎天冷酷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傅染扑过去死死抱住邵擎天的腰,不让他离开,哑声哽咽道:“一,我选一。邵擎天,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我气,你别离开我。”
“那还不快去刷牙!”邵擎天命令道。
傅染眼红得像兔子,快跑进浴室洗漱。
洗干净一身污秽,傅染的心情也稍微明亮些。咬下甜滋滋蛋黄的那刹那,她突然做下某种决定。
“邵擎天,我以后一定要那群毒贩血债血还。”
今时的一句无知狂妄稚语,谁人想在多年后一语成谶。
“你先安心读书,这件事是我最开始思虑不周,贩毒集团有严密的组织和庞大的体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并不是那么容易捣毁。”
追根到底,傅染的危机、君子泽的死亡和他有间接关系。
……
傅染的精神一日一日好转,苏欢的精神却在恶化。
苏欢本就较为寡言沉默,这一精神恶化,她基本就成为孤家寡人,平日里孤零零地行走于校园,看上起寂寥可怜。
某日夜里,苏欢走进通宵电影院,像她幼年时那样。不管看什么片子,她都哭得凄厉,受尽委屈。
而在放映室里,放映师傅被拍醒,小领导将一张影片交给放映师傅,“等会放这片子。”
放映师傅擦干口水,连连点头。
凌晨时,苏欢走出电影院,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第一缕晨曦破晓的那刹那,她突然受到影片某个片段的启迪。
随后,她拨通一个电话。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我要吃定傅染十年,你照我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