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三天了。
秦多宝原以为一切都已编排好,她只需按剧本表演就可,但她不是职业演员,没办法彻底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开始心脏痉挛,焦虑,时常感觉空气稀薄,喘不上气,不管怎么努力都喘不上。
a市电视台。
秦多宝端着杯热茶,站在窗边望向楼下。
那儿,停着厉黎川的车,他将驾驶座放倒,正仰躺在驾驶座上闭眸休息。
他并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热爱挑战、激情,却偏偏在等她这件事上极有耐心。
她还记得她刚毕业那年,在间破败的小报社工作,工作单位偏远又荒凉,时常加班,他常来接她。车在路上跑,车内放着摇滚音乐,他带着她唱歌,嗷嗷地狼嚎……
没有当日的厉黎川,又哪来今日的秦多宝。
他用他的方式,为她保驾护航,为她屏蔽出一方圣地,她只需在事业上冲锋陷阵,其他什么都不必想。
“秦记者,那是你未婚夫吧,下班了,你怎么还不下去?”一名同事望向秦多宝,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赞叹。
秦多宝穿了件纯白羊毛高领裙,过膝,剪裁极考究,看似闲适宽松,但又把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勾勒得淋漓尽致,白皙的肌肤,乌黑柔顺的发,眸子熠熠生辉,人长得漂亮、业绩好也就算了,还找了个万里难挑其一的高富帅,嫁入豪门,这种女人或许可以成为平民女上位的楷模。
“嗯,马上就下去了。”秦多宝放下茶杯,收拾东西,下楼。
她走得慢点,再慢点,像是这样,时间就会过得慢点。
……
厉黎川见
秦多宝弯腰上了副驾驶座,于是将驾驶座摇正,嗓音低沉磁性。
“听朋友说有家泰国菜很地道,我们今夜去尝尝。”
秦多宝轻嗯一声,然后沉默。
厉黎川望了窗外几眼,又望了秦多宝几眼,微抿薄唇,故作不经意道:“手腕还痛不痛?”
“不痛。”秦多宝淡淡摇头。
这点痛又算什么。
当她躺在市医院的手术台上,机器探入她体内,那才是真正的痛。心脏被一只黑手死死攥住,捏碎,血泥从指缝间泌出来,身体每个毛细孔都在颤栗,却偏偏连呐喊都做不到。
厉黎川余光瞥见秦多宝寡淡平静的面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他不喜欢她如同一滩死水、不起波澜的模样,他想要看她对他嗔、对他怒,举止灵动。
她到底怎么了?他又该做些什么?
……
在外用过泰国菜后,回到家,秦多宝审视房间,发现自己只剩下衣物和几件显眼的物品留在厉黎川的卧室,尘埃落定之余又升起莫名的孤寂。
曾经那么契合的回忆,那么猛烈的气息,纷纷袭上心头。
她翻开笔记本,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突然想起有日厉黎川教她练普通话,他说她口音有问题,让她练习四个字。
“加多宝,把这四个字念念。”
“爱老扶幼。”
“不错,再快点。”
“爱老虎油。”
“嗯,很好,再快点。”
“,念得很不错,加多宝,继续保持。”
秦多宝合上笔记本,一片冰冷倏地划过胸口,荒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