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欣伸手将冷子寒那只抚弄自己脸颊的大手一把握住,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示意他不许再动来动去。
“不去,哪儿也不去,我要睡觉,我就是要睡觉……”
冷子寒看着叶婉欣一直像个懒猫一样的贪睡,感觉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毫无形态可言了。
她越是这般随意,自己便越是对她迷恋有加。
帐幔之外,李嬷嬷还没有走,俨然是没有死心的样子。
冷子寒看着叶婉欣那张熟睡的可爱小脸,终还是没有忍心去继续唤醒她。
缓缓的,冷子寒把那只压在她脑袋下面的那只小手抽离出来,撩开杯子,漫不经心的开始穿着衣服。
闻听着冷子寒一串悉率的穿衣服声音,叶婉欣还是忍不住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身前,冷子寒已经把一件月白色长衫穿在身上,修长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的,正拿着腰带往腰身上安静的束着,叶婉欣揉着一双惺睡的昏眼,从床榻上爬起,猛扑过去,一把抱住冷子寒修长的腰身,紧紧的不肯松手。
冷子寒唇角微勾,感受着叶婉欣那小小而又温暖的身子,不觉心头一暖。
本不想把她吵醒,不想她还是醒了。
“不是说还要再睡一会儿,怎么不睡了?”
“没有你,不敢睡!”叶婉欣像个小孩儿一般,依偎在冷子寒的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弱状,禁不住勾起冷子寒无限的保护欲。
转身,托着叶婉欣那张精致中又略带几分惺睡的小脸,却是一脸的宠溺,“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叶婉欣强挤出一丝俏皮的笑脸,轻轻点了下头,伸出一双手臂,一副撒娇的表情哼着,“抱我?”
冷子寒嘴角的笑意加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小懒猫,真拿你没办法!”嘴里虽然是在抱怨,一张冷艳的俊脸却还是难掩一脸的幸福。
伸手,动作轻轻地将身下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此刻,冷子寒心里清楚,叶婉欣虽然表面是在跟自己撒娇,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她知道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雪国,无权无势,就这样安静的在雪国的太子府里住着,根本连客人的身份都算不上,她怕自己心里承受不住这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身份悬殊,她怕自己心里有落差,所以才会处处表现的很依赖自己,让自己感到有被依赖和需要的感觉。
叶婉欣,嗅着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冷子寒依然很沉醉。
雪国皇宫,议政堂庭前。
夜无欢一身紫色蟒袍,银色的丝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衣袂在微风中飘舞,面容沉静,神色安然,嘴边似乎带着隐约的浅笑,像是无所谓,又像在品读着什么,洒脱而俊朗无比一张原本邪魅不羁的俊脸,立在众朝臣之中,愈发的英气逼人。
“太子殿下?”
夜无欢正和身边一个朝中老臣聊着什么,忽见身后有一个府中家丁走来,夜无欢慌忙从众朝臣中央走出来,面色紧张的看着身边的那个家丁。
“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放在往常,夜无欢对自己府里的家事,从来都不上心的,可惟独这一次,夜无欢破天荒的破例,但凡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要格外上心,毕竟,府里还住在自己最最关心和认为最重要的人。
那家丁伏在夜无欢耳旁,把叶婉欣和冷子寒跑去雪山之巅看日出的事情,前后汇报一通,也就没了后话,夜无欢闻听那家丁所言,先是愣了些许,忽然又好像想通了什么。冲那家丁怔怔的点了下头说着,“随他们去吧!”
那家丁得令,快步离去。
夜无欢望着那家丁消失的方向,一颗心却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其实,结果自己早已料定,只是没曾想,事情会进展的如此之快。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太子殿下,雪国南部山地旱情十分严重,那儿的百姓现在都已经开始往皇城这边迁移了,如今,皇城的大街小巷,布满了南部逃难来的山民百姓,不知又该如何安顿呢?”
夜无欢一颗心早已飞去了雪国之巅,根本没有把身边的老臣回报的朝事,听进心里。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那老臣见夜无欢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了,带了些许疑惑的语气低声喊了几声,这才将思绪飘远的夜无欢拉入到政事之中。
“噢!”夜无欢回神,带了几分感慨的说着,“安顿还是要安顿的,只是那么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单是安顿好解决眼前的温饱,不是难事,这点儿银子,我们国库还拿得起,只是这可是整个南部山区百姓的一年生计大事,这才是难事一桩,所以,我们一定要另想它法,把今年的旱情根本解决了,才能确实解决南部山区百姓的生存大计!”
“这样好了!”
夜无欢说起南部山区,忽然又想到了北部丘陵,自己曾经在北部游离之时,似乎发现那边有好大一些土地都是荒芜人烟、杂草丛生,土地很是肥沃,却几乎没有人在那儿安营扎寨、生活居住,曾经自己就在想,南部山区土地贫瘠、人口众多,每年收成不好,甚至连军粮都难凑齐,为何就不能调整一部分山民,潜入北部丘陵开荒种田呢?
“让户部起草一封文书,由朝廷出钱,每人按人头发放,每人一百两银子,作为鼓励南部山区难民,前往北部丘陵一代,开疆种田,王大人以为如何?”
“太子殿下英明啊!”那老臣闻听夜无欢一番见解,甚是赞同,越发的感觉这雪国的太子,果然是既聪明又能干,比如今的雪皇可是不知道要能干多少倍,果然是天不亡我大雪国,竟然能培育出这样优秀的一个国之明君。
“老臣这就去向皇上请旨,颁布文书出去!”
王大人深深的向夜无欢还了一礼,转身跑去议政堂去了。
“太子殿下……”
夜无欢刚处理完南部山民的旱情,却见吏部尚书钟大人拿着一封绢布,依稀还能看出渗出的血滴,忍不住眉心一紧,思绪一下子拉入了几个月之前的那个夜晚,曾几何时,叶婉欣那个死丫头,非要逼迫自己也写过这种恶心的东西,貌似浪费了自己不少的鲜血……
若非被人所逼,谁会愿意用自己的鲜血来代替笔墨。
不过,现在想想,倒是极为有趣的一个经历,只是,也同样是那一次,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失去了当一个父亲的权利。
夜无欢心里暗叹,嘴角不经意的袭上一丝苦笑,这个秘密就永久的埋在自己心里,叶婉欣就不必知道了吧。
“殿下,这是微臣那日随皇上出行之时,接到一封诉状,后来微臣交付皇上审阅,皇上却说将此事交付微臣代为处置,可……”
夜无欢不等那吏部尚书钟大人说完,伸手将他手里叠好的那张用血液写出来的诉状展开来看,却是毫无任何不适的表情,一张邪魅的俊脸,却是一脸的义正言辞,眯着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美眸,很是认真的通读一遍,字里行间,全是真情流露,透着满满的冤屈和怨愤。
夜无欢读完,静静的将手里的血书叠好,放在那吏部尚书手里,“御林军统领杜昊何在?”
把守在议政堂庭前的杜昊,紧握着腰间的大刀,带着一排御林军,快步走上前来,听后夜无欢调令。
“查封宁国公府,宁国公九族之内,统统羁押天牢处置,按照这血书上指认的证据,前去火速收集,如有片刻耽搁,本太子拿你试问?”
御林军统领得令,从夜无欢手里接过血书,一脸严肃的带着御林军,快速直奔宁国府而去。
“钟大人,现在你可以代为处置了吗?”夜无欢转过身去,一脸冷峻的看向吏部尚书钟大人,知道他不是不想过问此事,而是自己的官职难以与宁国公的权势想抗衡,毕竟是三朝重臣,吏部尚书又怎么敢去以卵击石?
“微沉代这位举发之人,谢太子殿下的再生之恩!”
“罢了,你只需记住孤的一句话!”夜无欢面色冷冷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吏部尚书,带了提醒的表情说着,“不敢何时何地,钟大人身为我雪国吏部尚书,就代替我雪国君王所行使的一切律例,王子犯法,仍与庶民同罪!”
“微臣遵旨!”那吏部尚书钟大人一脸的诚惶诚恐,五体投地的回应着夜无欢的训导。
虽然听着是一场极为严厉的训导,但却还是透出夜无欢对他无上的信任和支撑,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吏部尚书,不必忌惮权位和高官,自己,就是他坚强的后盾。
吏部尚书起身,感恩戴德的转身离去,夜无欢还没放松过来,紧接着,又有了其他的要务处置,越是想及早的脱身,却越是离不开,几乎每天的朝政,都是如此,虽然枯燥无味,但这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不管不问,否则,雪国的明天,不知道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