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叶芷大惊,却怎么也抽不开自己的手。
赵修澈知道自己失礼,马上松开叶芷的手,“江经理,抱歉。”看着有些警惕的江叶芷挪了挪位置,离他远了些,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江经理手腕上的那个……是胎记还是纹身?”
江叶芷怔了一下,她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但是胎记不大,又在手腕里侧,所以不太引人注意。
“是胎记。从小就有的。”江叶芷问道,“怎么?”
赵修澈脸色变了变,“再冒昧问一句。您的母亲……是叫沈懿吗?”
“是的。”江叶芷压下心里的不悦,“有什么事吗?”
赵修澈却忽然沉默下来,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好在江叶芷也不是多话的人,对于刚刚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
从机场坐车到赵先生住的地方,用了两个小时。江叶芷看了看表暗自记下了时间。
出乎意料的,赵先生并没有住在死人别墅或者高级酒店里面。
车在一间小院前停下。
赵修澈帮她开车门,“江经理,您的东西会有人帮您收好,趁现在还不晚,不如去见一见赵先生?”
江叶芷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赵先生,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一个过百亿的上市公司创始人,不说性格孤僻,至少是不太容易见到的。赵修澈稳重,刚刚却主动提出来让她去见赵先生。
有些不对劲!
但是江叶芷又实在想不出来他能图自己什么,于是只好点头答应。
赵元背对着门,坐在石凳上,怀里抱着一只花猫,一只手撑在石凳旁边,身体微微靠后斜着。
小院里住着几个印度人,皮肤黝黑黝黑的,如果不是看到眼白,江叶芷简直不知道他们的眼睛在哪儿。
然而他们看着赵先生却很是亲切。
“赵先生。陆氏集团的陆总派的人接过来了。”赵修澈站在赵元旁边,头轻轻垂着,眼镜正好对着太阳,折射出的日光刺得江叶芷眼睛眯了一下。
“赵先生。”江叶芷没有摸清楚他的脾性,只好中规中矩地打了声招呼。
赵元抬起头,看着赵修澈微微皱了皱眉,丝毫也不给面子地拒绝道,“舟车劳顿,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她只有一个人。”赵修澈坚持,“赵先生可以见一见她。”
赵元一愣,终于转过头去看他。
不怪赵先生诧异,一般想和他谈生意的,那个不是派来一组精英队,诚惶诚恐地还不一定能见到他。大部分时间也都是赵修澈在决定这些事情。
愿意见陆琛,除了因为和他爷爷有些交情之外,也有看重他自身能力的原因。
可是这并不代表陆琛随便派个人过来他就会见。
“赵先生,您好。”江叶芷朝他鞠躬,“我是陆氏集团的行政部经理,这次……”
“你是……”赵元脸上惊讶的表情显而易见。
“我是陆氏集团的行政部经理江叶芷。”江叶芷刚想说明来意,就又被打断话头。
“你是……沈懿的孩子吧?!”赵元放下那只花猫,脸色有些激动,朝江叶芷招了招手,“来,到爷爷跟前来。”
赵元其实并不显老,不知道是保养的好还是本身年龄就不大,此时忽然对江叶芷自称爷爷,让她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江叶芷三两步跑过去,坐在赵元身前的小矮凳上,“赵先生,您知道我妈妈?”
妈妈去的太早,这是江叶芷心里的痛。
其实江叶芷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关于外公外婆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外公外婆……
现在遇到一个认识自己妈妈的人,江叶芷难免有些激动!
赵元脸色有些异样,却只轻声叹道,“阿懿,就是脾气太倔了!”
江叶芷愣了一下,这是她听第二个人喊妈妈的小名。
第一个是她爸爸,小的时候总喜欢搂着她,然后大声喊,“阿懿,阿懿!”
然后她也学会了,没事就喜欢扬着嗓子,学着爸爸的样子喊,“阿懿,阿懿!”
却着实想象不出来一只温温婉婉的妈妈倔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江叶芷想多听一些妈妈的消息,赵元却不愿意多说了,只对她牵了牵嘴角,脸上难得露出些情绪,“天色不早,我叫修澈去准备晚餐,明日早些起,陪我出去一趟吧!”
江叶芷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乖乖应下来。
陆家。
陆琛和江芷晴牵手进门。
刘妈已经做好晚餐,摆好碗筷之后正要退下去,却被陆琛叫住。
“刘妈,江叶芷还没有回来吗?”陆琛眉头紧锁,怪不得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刘妈刚想回话,却被一个女声抢了先。
“琛,”江芷晴换好家居服,声音娇软,“不是说让妹妹去印度出差了吗?今天早上我去公司才知道的。”
陆琛抬手敲了敲额头,“今天事有些多。”
“不过,为什么要让妹妹去那么远的地方呢?”乍一听还以为江芷晴在为江叶芷说话。实际上却是她帮陆琛回忆起来昨天下午到底看到了什么!
陆琛的眸子忽然泛冷,脸色阴沉得可怕,“因为以她的能力,放在公司太浪费了!”
印度。
赵元看着撤下去的饭菜里,唯一没有被动过的胡萝卜,眸色深了深。
“赵先生,”江叶芷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毕竟过敏的事只有自己知道,总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有挑食的坏习惯吧!“我……其实我对胡萝卜有些过敏。所以……”
赵元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终于扬起一丝笑容,比之前多了一份真实。
“我知道。阿懿那丫头,也对胡萝卜过敏。”赵元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眼里竟然涌出些悲伤。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又缓缓拿出一盒火柴。
很普通的那种盒子,轻轻抽出一根,“擦”地一下点燃。
火柴燃起来,他却慢悠悠地用手拢着那火光,等火柴梗快要燃尽,他才凑到嘴边,点燃那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