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行李都在箱子里,你以前的东西也都在,完全可以住在这里。明天我安排人给你搬家。”
穆沉言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我抱着暖暖下车,他把行李箱拿出来,牵着我的手走进去。
暖暖似乎很高兴,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穆沉言抱了她,动作很仔细,但暖暖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他手上就开始哭,似乎很不喜欢的他的样子。
他有些受伤,又让我抱了过来,我说:“她平常也不怎么出门,有点认生,等以后熟了就好。”
“嗯。”他点了下头,“我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吃的,没有的话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买。”
他进了厨房,我在沙发上陪暖暖玩。
没一会儿功夫我听见门口有动静,转头过去一看,竟然是奚维雯在玄关处,娴熟的从鞋柜里拿出来拖鞋换上。
没有人给她开门,说明她知道门锁的密码。
我觉得家是个很私密的地方,这么一想心里就有点难受。
奚维雯一抬头,看见我在,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家。”
“让穆沉言跟你说吧。”我并不是很想搭理她,把这个难听丢给了穆沉言。
他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了,阴沉着的脸色看奚维雯,冷声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来我家,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地。”
“你跟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说过?”奚维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是想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表演你的忠诚吗?”
她指着我,那样子让我很讨厌。
我问:“你来干什么?”
“请你别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好吗?”奚维雯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穆沉言说,“你知道这个女人跟那个姓胡的有多亲密吗?是人是婊你都分不清吗?穆沉言,你的聪明才智都哪去了?”
她气的直跺脚,我说:“这是我的事,跟你这个外人无关,请你不要过问。”
“怎么就无关了?我是他妹妹,是他的亲人!”奚维雯急的嗓音都提高了很多,刺耳的很。
我有些想笑,抬眼看着她,说:“你刚说你是他妹妹?可是我好像记得几天前你还跟我说他是你老公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妹妹了?”
奚维雯哑口无言。
穆沉言眯起眸子看她,那眼神凌厉的如同一把刀,压低了声音说:“奚维雯,我可以忍受你偶尔的小调皮,但也要有个限度,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听见。另外我告诉你,温酒以后就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她?就凭她?”奚维雯指着我,“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还生了孩子,你居然还放不下她?而且,她脸上的疤那么丑,你究竟看上她哪点了?”
她怎么说都都行,可唯独我脸上的疤,是我心中的伤。我难受的想哭,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人。
“如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穆沉言字字铿锵。
奚维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是,孩子呢?孩子不是你的!是胡兴凡的!”
“你放屁!”我似乎是因为有了穆沉言的支持,气势突然就涨了很多,吼了她一声,“孩子是穆沉言的,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
我话音刚落下,穆沉言坐在我身边,嗓音低沉有力的说:“不用做,我相信你。”
他的话让我的心彻底的安定了下来,可奚维雯却不依不饶,说:“不用做?你怕是不敢面对现实吧?”
穆沉言眉头紧蹙,我知道他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只见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砸在了奚维雯脚下,哐当一声。
奚维雯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扶住了客厅的隔断柜才站住了脚跟,她冲着穆沉言吼道:“你干什么?还想打我啊?你不许跟这个女人结婚,你要是娶了她,我就告诉爸爸!”
“我的事情任何人都管不了,你要是想告诉他,就尽管去。”穆沉言脸色紧绷着。
“你……”奚维雯指着他,“好!我现在就去告诉爸爸,你欺负我!还想打我!”
她气冲冲的走了,摔门而出,拖鞋都没有换下来。过了没一会儿,又气冲冲的跑回来,换下了拖鞋,又一次摔门走了。
“不要紧吗?”我轻声问穆沉言,“她说要告诉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他冷漠的打断了我。
我捂住了嘴巴,意识到自己是口误了,说:“对不起。”
“没关系。”他轻轻搂住了我,“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他管不着我,不用担心。”
“嗯。”我应了一声。
沉默了片刻我又问:“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当时也知道我妈怀孕了,但还是狠心的抛弃了她。现在他的妻子过世了,就回国了。我妈曾经嫁给穆信荣,虽然过世多年,但还是有人记得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当时他来找我,是带着我妈的骨灰盒来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从穆信荣手里拿来,后来我就把君君送回去了。”
说完之后,他静静看着我,眼神温柔。
那段时间我又不在,他心里一定很苦吧。我微微抬头,亲了下他的脸,他什么也没说,捧着我的脸就要吻下来。但一直在旁边自娱自乐的暖暖突然哭了起来,破坏了气氛,我忍俊不禁,把她抱起来。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来了,穆沉言说今天要去民政局领证,我特意穿了新衣服,还化了淡妆。
暖暖暂时在家里,让保姆带她,但她有些不乖,一直在哭,我把她哄睡着了才走的。
穆沉言去车库取车了,我在门口等他,刚站了一会儿,就见一辆红色的车缓缓停在门前。
奚维雯的车,我见过好几次。
她从车上下来,踩着双恨天高,气场很好。接着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的,穿着整洁的西装,打着领结,相貌出众,气质儒雅,非常的有魅力。
我大概已经能猜到他是谁了,于是越看越觉得像是个斯文败类。
“你就是温酒?”他问我。
我点头,“你是奚纪安先生?”
“是我。”他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了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这两人是来者不善,是一点都不高兴,没有跟他握手。
他尴尬的笑笑,“沉言呢?”
语落,我就听见了汽车的声音,穆沉言从车库出来,把车停在了路边,降下车窗对我说:“上车。”
我刚要走过去,奚维雯就拦住了我,“你们去哪?不许去!”
她很强势,像个刁蛮的大小姐。
穆沉言道:“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请你从这里离开。”
奚纪安笑着说:“雯雯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们今天要领证。但是沉言,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接不接受这个儿媳妇?”
“奚纪安,你哪来的脸说这话?温酒是我的女人,我想娶她用得着你管?你真当自己是我爹?你抛弃了我妈,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甚至连一个男人都不是!”
穆沉言脸色阴沉,目光深幽而凌厉,他下了车,一把扯住我,拉开了副驾的车门,要把我塞进去。
可我的另一只胳膊被奚维雯给拉住了,“我说了你们不许去!我们家还没承认这个女人,你们不可以去领证!你要是去了,我就死给你看!”
我突然有点羡慕她的刁蛮和蛮不讲理,这是我从小都不敢做的。
“奚维雯,你是他的妹妹,就算他不娶我,以后也是会娶别的女人的。你这么费尽心力的阻止,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冷静的对她说。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歇斯底里的说:“才不是呢!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只是被收养的!”
看她这样的疯狂,我突然有点想笑。
穆沉言一言不发,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甩开奚维雯的手,坐进了车里。
我和他扬长而去,透过后视镜我看见奚维雯也开车跟了过来,但很快就被穆沉言给甩掉了。
去民政局的路上我给家里的保姆打了电话,问她暖暖的情况在怎么样,睡醒了没有,有没有哭闹。
可保姆却告诉我奚维雯和奚纪安把暖暖给带走了,我一听就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是不是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告诉我了?”
电话那头的保姆有些不知所措,说:“他们一个穆先生的妹妹,一个是穆先生的爸爸,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而且,奚小姐说是你让她这么做的,所以我就没有问。”
“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那还有说别的吗?”
“没有了,就这些了。”
我挂了电话,我给穆沉言说:“先别去了,暖暖被奚维雯和奚纪安带走了,我们掉头回去。”
穆沉言大惊失色,立马掉转了车头。
路上我用穆沉言手机给奚维雯打了电话,她胆子很大,竟然敢接,但听到我的声音却不肯告诉我在哪里,甚至还让我听暖暖的哭声,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