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父听了之后更为生气了,骂道:“你这畜生的女朋友?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一直过来看我,到底是有何居心?想看老头子我孤苦伶仃的样子?”
“不是的。”我慌乱的否认了,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解释。
辛父哼了一声,抡起了锄头要打我,穆沉言赶忙站到我前面,拦住了辛父。
“叔叔,酒酒来看你是觉得你一个人孤单,想过来陪陪你。”他沉着冷静。
“老头子就算死,也不需要你们来陪!滚,赶紧给我滚!”辛父的火气很大,我想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楚了,等他气消了再来也行。
我跟穆沉言一起走了。
他的车停在襄台村口,在我的旁边。他还特意换了辆车跟踪我,怪不得没发现,也真是心机的很。
“温酒,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站在身边,神色严肃。
我辩解道:“我没有瞒着你,只是没告诉你而已。因为觉得是小事,没必要都告诉你。”
他凝视了我几秒钟,低声说:“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有时候觉得说话都费劲,干脆不说了。
“不用了,我花店还有事,先走了。”我走向了自己的车,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温酒,你在闹什么?不就是领证当天追了苏曼一路么?该解释的已经跟你解释了,该告诉你的也都说了,现在我在你面前就死一张白纸,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这会儿也是,脸色差的很。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岚宁县见过苏曼之后,关于辛枝的一切事情,又成了我的心病。
“我不想说这个,花店是真的有事,我先走了。”我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他也没拦我,但一直开车紧跟着我后边。我烦躁的很,想把他甩掉,却怎么都甩不掉,一直跟着我到花店。
我坐在花店里,看他徐步走进来,气愤道:“你干嘛总跟着我?自己没事干么?”
“你现在满身刺,像个刺猬。”
“你明知道辛枝的父亲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说我是你女朋友?现在连我也一起不喜欢。”
穆沉言的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他沉默了几秒钟,声音略低沉的说:“难道你不是我女朋友?我说错了?”
我不是觉得他说错了,而是觉得他那样的话说出来,辛父定然会觉得我居心叵测。他那样一番真心对我,我又怎好给他泼凉水。
穆沉言这话一说,我是更生气了,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也不吱声,就这么看着我。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花店里走进来一个人,柔声细语的问:“您好,请问有结香花吗?”
我转过身去,看见门口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长发飘飘,气质相当出众,脸上的笑意柔和,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我愣住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我只看过辛枝的照片,这会儿看见面前的人,毫不犹豫的就确定了这个人是谁。眼前的她似乎比照片上的更好看,更吸引人。
而我旁边的穆沉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悄悄观察他的表情,震惊、悲伤还有惊喜,交杂在一起。
我们谁都没说话,眼前的人又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我这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说:“不,不好意思,店里没有。”
她微微一笑,“那打扰了,再见。”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飘逸的背影。穆沉言见她离开,低声喊“辛枝”,也疾步跟了上去。
从头至尾他所有的目光都在辛枝的身上,从未离开过。我心里难受,也没拦着她,任由他去。
两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流中,我僵直的站在那,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人是苏曼。
比起之前在岚宁县看到的,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并且连声音都变了,几乎是另外一个人。再想到刚刚穆沉言的反应,我突然就害怕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我在花店里一直等,等到天都黑了,他也没有回来。我想了下,或许他是回家了也说不定,便关了花店也回去了。
可家里只有保姆一个人在,我让保姆先回家去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也打过电话没有人接。
我很恐慌,害怕的蜷缩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等到时候,我累的睡了过去。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当年刚认识穆沉言的时候,他和张瑾合起来坑我。不过梦里的结局有些不一样,在梦里没有那么多的媒体过来,而是张瑾心软放过了我。
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早些发现张瑾有老婆,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如果我没有认识穆沉言,现在又会是什么状态。
我想的太多了,这一觉睡的很累。
醒来的时候刚好七点钟,我还是睡在沙发上,一切还是昨晚的样子。我上了楼,满怀期待的推开了卧室的门,但里边空无一人。
我失落的关上门,洗漱一下去了花店。到了花店之后,我悄悄打电话给了穆沉言的秘书,却得知他今早也没有到公司,也联系不上。
上午大概十点半左右,把昨晚预定的花束都送了出去,送走一波客人,我才渐渐闲下来。我觉得再这样忙下去,就该请个店员了。
刚坐下来喝口水,趁着有空想点个外卖,早点吃了中饭,别到时候忙的没空吃。
可我还没摸到手机,花店就又来了人。我抬头一看,是昨天来过的人——苏曼。
她现在顶着一张辛枝的脸,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叫她苏曼。
她脸上挂着笑意,跟昨天一样的温柔,如沐春风。
“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这样表演了吧?”我坐在椅子上,抬眼望着她。
果然,她立马换了个表情,得意洋洋的说:“昨晚,你大概等了穆沉言一晚上吧?”
被她说中了,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说不出话来。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知道穆沉言昨晚干嘛去了。
她轻蔑的笑了一声,接着说:“昨天穆沉言追上我之后,非说我是辛枝,我说他认错了,还一口咬定说不会认错。路上一直跟着我,我说要报警,他也不肯走,跟着我到我家楼下,在楼下站了一夜,像个傻子一样。至于现在,估计已经回家,准备收拾收拾跟你分居了吧。”
我紧抿着唇角,心里一阵苦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说:“你确实挺像的,我也被你惊艳到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穆沉言发现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苏曼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他不会发现的。至少,在他娶我之前,他不会发现。”
我双手握成拳头,看着她那张脸,恨不得立马撕成碎片。
“别这么生气,以后生气的日子还多着呢。”苏曼慢悠悠的说。
“苏曼,你别太过分!”我低吼了一声。
她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犯贱的很。我抬手想打她,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我不能这么沉不住气,这是持久战,该忍的时候就得忍。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
苏曼这趟过来,就是故意挑衅我的,见我情绪平静,顿觉无趣,说了几句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我也回家了。穆沉言果然在家,在书房里不知道找什么,找的很专注,都没发现我进去,直到我开口问:“昨晚你去哪了?等了你一晚上。”
他转头看我,似乎是真的是一夜没睡,英俊脸上尽是疲惫,黑眼圈严重的很。
他说:“昨晚去找辛枝的父亲了,不过他不肯见我,等了他一晚上。”
跟苏曼所说的不一样,我想了两秒钟,最后决定相信他。他在见到辛枝之后,去找她的父亲,也是情理之中,要是换做我,见不到人,也会去找她亲近的人问个清楚。这样一想,我心里也轻松多了。
“那个人真是辛枝吗?”我追问他,“她不是已经过世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也不清楚。”他摇头。
“她是不是还有姐妹什么的?”
“不。”他否定了我,“我可以肯定她就是辛枝。”
我惊讶,苏曼竟然装的那么像么,连穆沉言都骗过去了。还是说,辛枝走的太久了,她的形象在穆沉言的心里已经模糊,所以才能轻易糊弄过去。
我更希望是第二个原因,但究竟是怎样,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想见辛枝,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他的情绪很激动,我凝视了他几秒钟,轻声问:“那我呢?”
我看见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竟没有立刻回答我。
“酒宝,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请你放心。”
我摇头,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换作以前他会告诉我具体如何做,而不是这样说一些无用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