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林意浓开始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林琛为了试探她而有意为之,这些时间林琛对她态度转变也让她明白尽管她换成了苏韵的摸样,但习性和个性是改变不了的,也正是这些可能已经使林琛起疑,只是一时没有证据,所以故意试探她。
她早就清楚地知道回到林琛的身边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林琛能杀她一次便能杀她第二次。
然而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小姐,你很准时。”
林意浓抬头,眸光微聚,冷眼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仍旧是一身黑色正统的中山装,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正是沁春园的新管家。
“是你!你早来了?”
“我在看苏小姐是不是守约一个人过来。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她没想到他观察得如此敏锐,目光无意识地瞥了一眼萧笑停车的角落,“他是我的朋友。说吧,你引我到这里到底什么目的?”
对方沉吟了片刻,说:“我叫赵学明,和林董事长是战友,他曾救过我的命。你那个朋友靠得住吗?是不是林琛的人?”
林意浓的眼中多了几丝考究,他自称是父亲的战友,可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他担心萧笑是林琛的人,那么他是背着林琛出来的,是想证明他并不是林琛派来试探她的,不过她仍是不敢掉于轻心。
“圈子兜多了没意思,我也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耗。”说着抬腿作势要走。
“先别急着走,你不想见到林董事长吗?”
林意浓斜睨着他,冷笑着说:“我和林董事长非亲非故,我见他做什么?”这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不想见他,那还来这里干什么。走吧,除非你不敢跟我来。”
赵学明自顾走在前面,是笃定了她一定会跟上去。林意浓犹豫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刚才的话里没有露出破绽,才跟了上去。
林意浓跟着他上到三楼,三楼的布置和居家住处无异,大厅了摆着会客的沙发,各样家居舒适整洁,闻不到一丝医院特有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的VIP病人才能拥有的待遇。
赵学明步伐稳健,引着她绕过大厅径直走向阳台。
下午的阳光和煦,透过屋外的树枝洒落下来。阳台上的人端坐在轮椅上,医生正戴着听诊器为他做着常规检查,见有人来,抬头向赵学明示意了一番,收起了听诊器。
李学明问医生道:“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神色有些凝重,“还是老样子,没见好转。”
“麻烦了。”
“应该的,这位是?”医生看向林意浓的目光有些戒备。
而此时林意浓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轮椅上的林振雄身上,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林振雄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头上的白发也多长了一圈,脸上尽显病容,形容枯槁,目光呆滞朦胧,完全不似从前那个英明睿智,硬朗的铁汉子。这样的形象刺激着她,似有千斤重的重担压在她的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酸涩的泪水在眼中盘桓。
李学明看出林意浓的异样,对医生说:“她是小林先生的朋友,无妨。”
医生听他如此说,却仍是面带疑惑的离去。
林振雄还是对一切都没有反应,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管看到任何人脸上都不会起半点的涟漪,仿佛已经远离了这个尘世。
林意浓终于忍不住跪倒在林振雄的跟前,颤抖握住他枯瘦的双手,有许多话却一下子全都压在了胸口,“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
她想起从前他教训起她来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教官教训士兵的模样,字字铿锵犀利,生怕一个道理说得不够深刻她便不能反省,唯一一次没有争辩的争吵是她出事的那个晚上,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给他说明的机会。
赵学明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不管从前又怎样的恩怨,在生死面前总会放开。
“董事长常年服用一种能麻痹人大脑神经并使心脏衰竭的药物,如今还能保住一条命已是奇迹。”
林意浓暗暗擦掉眼泪,发狠的目光笃定,牙齿咬到牙根发紧,“是林琛,是林琛做的!”定是林琛在他平日里的饮食中下了药,这也便是他为什么要在她们父女出事之后将家里所有的佣人都换掉,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证据。
赵学明眸光骤冷,并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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