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廷深看着聂相思凌乱失措的小脸,心尖微疼,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吻了下,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
“三叔……”聂相思抓住他的手,满眼不安。
战廷深俯下身,又在她唇角啄了啄,冷眸坚毅看着她,“相信三叔。”
聂相思望着他,眼眸里仍挂着担心,可握着他的手,缓缓松开了。
战廷深摸了摸她的头,旋身去了衣帽间。
出来时,他穿着冷色调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英姿笔挺,俊美非凡。
聂相思这会儿坐在床上,双腿抱着膝盖,安静的看着他。
战廷深深看了眼聂相思,转身走出了卧室。
房门一关上。
聂相思猛地吸了口气。
从床上下来,脚步略显凌乱慌错的朝洗浴室走。
她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她会坐立难安的。
……
聂相思在房间洗了澡洗了头,还换了衣服,楼下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聂相思一面想没动静也许就是没事,一面又担心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总之,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快把她逼得精神崩溃了。
叩叩——
房门敲响的声音蓦地传来。
聂相思坐在床上的身体倏地绷直,大眼紧张的瞪园盯向房门。
“小姐,您起了吗?”
是张惠的声音。
聂相思吞动喉管,“有事吗张阿姨?”
“老爷子和夫人他们准备回老宅了,老爷子想见见你,所以让我来看看您起了没。”张惠说。
聂相思愣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小姐,我能进来吗?”张惠说。
“……”
聂相思面颊发烫,澄澈的双眼滑现无措。
经过昨晚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嘎哒。
房门忽地被从外推开。
聂相思一张小脸瞬间绷紧,咬着下唇,看着张惠从打开的一道门缝里挤进来。
张惠将房门关上,才转头朝聂相思这边看来。
当看到聂相思紧绷苍白的脸,以及那双微微肿着的眼睛时,张惠在心里轻叹了声。
“小姐,您放心吧。”张惠道。
“……”聂相思迷茫。
张惠走过去,站在聂相思面前,伸手抚向她的头,在即将碰到聂相思的脑袋时犹豫的顿了顿,随后才毅然落下。
聂相思感受到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眼底的茫然更深,抬头惶惑的看着张惠,喃喃,“张阿姨。”
“嗯。”张惠勾唇答应,看着聂相思的双眼和煦温暖,“小姐,从您进战家开始,我便跟着您和先生住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虽然您和先生是我的主子,我只是个卑微的佣人和保姆,可在我心里,却不自觉将您当成了我的亲人,甚至是女儿。”
聂相思眼睛猛地通红,声音哑然,“张阿姨,您别这么说,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的长辈,我尊敬您。”
当初战廷深收养聂相思时,他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从小娇生惯养的三少爷,哪会照顾人。
战曜亦是看到这一点,才让张惠过来照顾聂相思。
所以从五岁开始,聂相思的衣食住行都是张惠在打理和负责。
而张惠也将她照顾得很好,无微不至。
其实除却张惠不是她亲生母亲之外,她对她所做的,以及对她的关心,都像是母亲在尽心尽力照顾着女儿。
在聂相思心里,亦早已将张惠当成了亲人。
“我知道。小姐和先生对我很好,好到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产生错觉,误把这里当成了我自己的家。”张惠感叹的说。
“张阿姨……“
“先生对您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其实,您若是以后跟现在在一块,应该会很幸福。”张惠突然说。
“……”聂相思又紧张起来,脸很红,看着张惠的双眼忐忑而不知所措。
张惠能理解聂相思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毕竟她年纪摆在那里,不满十八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变故,总不可能镇定得了,内心必然是害怕恐惧极了。
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紧张得无以复加,仿似天都要塌了般!
思及此,张惠微微一笑,对聂相思道,“以前还觉得先生对您好得太离谱了。现在知道……一切都说得通了。小姐,您和先生以后要是在一起,面对的事情必然不会少,所以,您要坚强。”
她和三叔在一起……
不不。
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张阿姨她一定是误会了。
聂相思忙握住张惠的手,着急解释,“张阿姨,我没有想过要跟三叔在一起,三叔他是长辈,我们怎么可能呢?”
张惠还是笑,“您跟先生又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况且,三叔只是一个称谓。我知道的还有小年轻叫自己的男朋友爸爸的呢。”
“……”聂相思一愣,旋即震惊了,惊愕至极的看着张惠。
张阿姨,您知道得也太多了吧?
而且,她以前一直觉得像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思想都很保守顽固。
没想到,开放起来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反正,她是做不到叫自己男朋友……爸爸!
好变态!
……
聂相思跟张惠下楼时,脑子还有些懵,实在是被张惠那番言论给惊到了。
而且,看张惠那样,明显是觉得她跟她家三叔“两情相悦”,所以才在厨房“暗度陈仓”!
“思思。”
一见聂相思从楼上下来,战曜立即朝她招手,示意她过他那儿去。
聂相思听到战曜的声音,抬头看向他。
看到战曜和蔼爽朗的脸庞,聂相思眉尖微拧,心头莫名涌出一股愧疚来。
太爷爷那么疼她,可她却跟他三叔……
聂相思清净的眼眸划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