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窨从书房出来,走到主卧门口,伸手刚握住门把手。
“老大。”
慕卿窨手微顿,眸若深湖瞥向楼下。
塍殷边看慕卿窨边往楼上快步走来。
慕卿窨松开门把,走了几步,与主卧拉开一段距离方停下,沉静盯着塍殷。
塍殷一口气走到慕卿窨面前,神色凝重看着慕卿窨,“今日在星都的交易谈崩了,老爷很不高兴,让您今天之内去老宅一趟。”
相比之塍殷的不安和紧绷,慕卿窨闻言,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话过去,就说我知道了。”慕卿窨淡淡说。
塍殷见慕卿窨这般,也不意外,他一贯如此。
且见他如此,塍殷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回了原位。
“还有别的事么?”慕卿窨望了眼主卧,声线淡漠。
看到慕卿窨看向主卧,塍殷仿似想起什么,眉心跳了跳,不确定的看着慕卿窨,“有件小事……”
慕卿窨薄唇抿起,双瞳没有情绪的盯着塍殷。
塍殷却一下低了头,不敢再犹犹豫豫,道,“早些被黑熊袭击的佣人,原本郭教授已经急救了回来,可不知道何故,郭教授离开不久,就有人来报,说是……死了。”
死了?
慕卿窨眼廓蓦地收缩,抿起的双唇拉成了直线。
……
主卧。
慕卿窨拧开门把进去时,乔伊沫一双眼睛明亮亮的睁着,听到声音,一下就朝他看了过来。
那样子,显然是一直在等他!
慕卿窨眯眯眼,关上门,缓步走过去,坐到床沿,静默看着乔伊沫。
“等你半天你都没回来,还以为你又出去了。”乔伊沫声音软软的,倒没有埋怨。
“你这样,我怎么安心出去?”慕卿窨拿起乔伊沫一只软白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望着她低缓说。
乔伊沫盯着他,小声道,“事情处理好了?”
慕卿窨微默,点头,“嗯。”
“……噢。”乔伊沫垂了下眼皮,笑笑说。
慕卿窨松开乔伊沫的手,将拐杖放到一旁靠着,踢掉拖鞋,委身侧躺到乔伊沫身边。
乔伊沫轻怔,旋即脸微微一红,自觉自发的挪动身子窝到他怀里。
慕卿窨搂着她,亲亲她的额头,“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乔伊沫安心把脸在他胸膛蹭了蹭,掩下两排长密乌黑的睫毛,“慕哥哥,你好了么?”
慕卿窨沉默几秒,“嗯。吓到你了?”
乔伊沫摇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所以才生那么大的气。”
慕卿窨抬手摸摸她的耳朵,凝视她的双眸却深如暗夜。
若是她知道自己不顾性命相救的人,终究还是没能救得回来,一定会很难过失落吧。
“乔乔。”
“嗯?”乔伊沫嗓音惺忪,似是半梦半醒。
慕卿窨抱紧她的脑袋,五指插进她浓黑的发丝间,“没事。睡吧。”
乔伊沫没出声,喷洒在他胸口的呼吸,清浅柔细。
都这样了。
慕卿窨以为她会就此放任自己睡过去。
不想十多秒后,乔伊沫冷不丁在他手掌下挣扎的抬起了小脑袋,非常努力的把一双眼睛睁到最大,看着慕卿窨,“你说啊。”
慕卿窨,“……”
慕卿窨深深盯着乔伊,眼眸里的情绪如潮水暗涌起伏。
一颗心忽而柔陷忽而狂跳忽而抽痛。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同时产生这么多复杂矛盾的心情。
“慕哥哥……”
“乔乔,你不怕么?”慕卿窨还是问出了口。
“……”乔伊沫愣愣的看着慕卿窨,半响,她眼睛里的睡意已全数散去,莹亮如星辰,挽唇,“怕什么?”
慕卿窨双瞳沉暗,紧紧盯着乔伊沫,“在德国那次,遇到袭击,你说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觉得我可怕、危险,你,很害怕我们这样的。”
今天在封园出现黑熊于乔伊沫而言恐怕又是另一个匪夷所思和惊吓!
而他剧烈失控的情绪,除却因为她受伤以外,何尝没有担心她因此而又将自己拒之门外?!
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排斥他疏离他,以及一丝恐惧和后怕的不稳情绪。
反倒处处小心翼翼待他,因为他表现而出的暴戾和躁烈紧张不已。
慕卿窨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乔伊沫的反应。
所以他的心房始终沉绷,望着她的双眸亦总是带着惊疑不定!
“那怎么能一样呢?”
乔伊沫不假思索的说。
“?”慕卿窨盯着她。
乔伊沫眨眨眼,语调俏皮轻松,“那时候我又不喜欢你。”
慕卿窨,“……”并不觉得高兴。
乔伊沫看到慕卿窨抿起的唇,偷笑,仰起头在他嘴角亲了下。
两只眼睛柔亮坚定盯着他,轻轻说,“因为喜欢,把你当成我的唯一,我的世界,所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
把你当成我的唯一,我的世界……
慕卿窨心弦猛颤,连那双深邃沉定的眼眸都不淡定的颤了起来,滑动喉头,“乔乔,你再说一次。”
他的嗓音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激动,沙哑低沉。
“慕哥哥,你就是我的铠甲。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无所畏惧。”
乔伊沫笑容如温暖的阳光,明媚耀眼。
慕卿窨定定盯着乔伊沫,心头升腾而起的强烈幸福感,冲击得让他无法自如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