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波那天和梅蕊蕾在南城某酒店参加完宴会后,返回工厂时,他顺道开车送梅蕊蕾到她租住地的楼下。
他们两家相距并不远,只不过柳波住在东城市辖区的高档小区里,梅蕊蕾和张小刚则在万江租房居住。
到达出租屋楼下时,已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出于安全考虑,柳波提出亲自送梅蕊蕾上楼。
“我送你上去吧,楼道太黑了,不安全。”柳波说道。
“不用了,这儿都是楼上的住户,很少有外人进来,很安全,没事的。”梅蕊蕾婉拒了他的好意。
“那你当心点,等你到家我再走吧。”柳波怜爱地看着她。
“嗯,好吧,谢谢!”梅蕊蕾拎着小背包下车后快步上楼去了。
望着梅蕊蕾离去的背影,柳波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有所不知的是,那段时间梅蕊蕾和张小刚正处于冷战阶段,她担心万一柳波送她上楼被张小刚看见了,说不定又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闹得很僵,她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再次节外生枝,免得他们濒临破裂的感情再次雪上加霜。
感情不和归不和,真实的原因只有他们夫妻知道,可是婚姻却不是他们两人能左右的。
目前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打算,双方父母并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他们还一直眼巴巴地盼望梅蕊蕾早点生小孩。
出于多重顾虑,梅蕊蕾不想与张小刚闹得太僵,毕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
只要想起生小孩一事,她的心里就像被千把刀扎一样痛。这个隐痛让她苦不
堪言,但是苦于找不到解脱的方法。
作为当事人的张小刚,此时何尝不是有苦难言,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如今除了要保留所谓的男人“面子”外,他还要肩负着家族传宗接代的重任。
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痛,犹如一道晴天劈雳,击碎了他对未来生活的所有设想,也彻底扰乱了两人的平静生活。
那段时间他的心里就像被刀绞一般难受,他不敢给父母打电话,每次打电话回去,父母总是关心地询问梅蕊蕾有没有怀孕。
他理解老人盼孙的急切心理,他已经三十岁了,他同学的小孩都快上学了,他何尝不想早点要个小孩呢?只恨命运无情,为什么要让他患上这种难以启齿的病痛?
从小到大,他一向对父母言听计从。结婚后他就打算早点生小孩,父母已经年过七旬,让他们早日抱上孙子,是做儿子天经地义的责任。
可如今老天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年迈的父母解释?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将实情告诉他们,一来说不出口,二来担心父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他的心情和梅蕊蕾差不多,尽管由于怀不上孩子一事,他们的感情产生了裂痕,但是他们都没有勇气主动提出离婚。
在他的身体没有检查出患病之前,他和梅蕊蕾的感情一直很好,他的父母和姐姐都很喜欢她。可以说,在他家人的心目中,梅蕊蕾是无可挑剔的好媳妇。
如果他不向家人讲出这个难以启齿的病痛,而贸然提出离婚,不用说他的父母和姐姐肯定不会同意。
反之,让他讲出真实的原因同
梅蕊蕾离婚,他实在开不了口,这种疾病除了关乎他的面子和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外,还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
自从确诊半年多以来,那个可怕的病痛就像一道魔咒,紧紧地纠缠着他的灵魂。他很想不通,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要患上这种难以启齿的生理疾病?如今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与此同时,梅蕊蕾同样没有勇气向父母提出与张小刚离婚。在她亲人的心目中,张小刚是个优秀的老公,无论长相,人品,还是职业,他们对他都很满意。如果她不讲出那个难言的病痛,她同样找不出与他离婚的理由。
她一向很爱面子,当年结婚时,全村人都恭喜她找了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如今结婚几年了,孩子还没有生,就贸然提出离婚,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同样,她也不敢将丈夫患有生理疾病一事告知父母,她担心父母伤心,同样也害怕被别人看不起。
丈夫那种难言的病痛,就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每天都压在她的心头,憋得她透不过气来。尽管心里很痛,可是她却不能对外人诉说,每天上班总是强装笑脸面对所有同事。
为了维持这段残缺的婚姻,她不得不极力压抑内心的痛苦。丈夫自从患病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晚上他经常借口加班不回家,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子黯自伤神。
漫漫长夜里,无边的寂寞和痛苦就像汹湧的洪水,无情地撕咬着她脆弱的灵魂。
为了不让父母为她担心,她不得不独自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白天强装欢笑,晚上独自垂泪,满腹伤痛有谁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