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墨憋得面有菜色,犹如一具僵尸。***夏月儿心里那叫一个悔呀,她和柳絮一样,觉得锦素一定是被后宫嫔妃害死的,没想到竟然套上了关子墨。
她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皇上……”
傅孟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朕没有问你话!”
关子墨见夏月儿被训斥,终于下定决心,看着傅孟轩说道:“是奴才杀了锦素,奴才查到她买通太医,企图混淆皇家血脉,奴才职责所在,绝不能容她活在世上!”
傅孟轩眼神一凌:“什么叫混淆皇家血脉?”
关子墨咬咬牙说道:“那日锦素来找奴才,说她怀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求奴才替她做主,给她个名分,奴才去问江太医,江太医也是这么说,奴才信以为真,暗想那贱婢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只一次就能怀上!”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宫里对子嗣之事一向敏感,锦素胎相不稳,一直都在吃药,奴才担心消息走漏出去,会引起其他娘娘的注意暗中使坏,想等孩子出世之后,再公布此事,于是托哥哥留心照顾一下锦素,免得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没想到哥哥却现锦素服的根本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催产药,虽然药量很少,但长期服用,可以将产期提前。”
夏月儿脸色一沉,锦素莫不是……
关子墨果然继续说道:“奴才起了怀疑,将江太医带来严刑拷问,那家伙终于说了实话,锦素的身孕只有一个月,根本不是三个月!”
“好了!”傅孟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算是这样,你也该先跟朕知会一声,不声不响地把人处决,还要找借口诓骗朕!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关子墨面色惨淡,伏下身说:“奴才知错了。”
“你们都出去吧!”傅孟轩阴沉着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转身,不再看关子墨和夏月儿。
夏月儿如蒙大赦,直到走出房间,才真正松了口气,看到关子墨的表,她好生歉意,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哥,我真的没想到……”
关子墨没有让她道歉,笃定地说:“锦素自作孽不可活,皇上心里有数,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夏月儿噘着嘴说:“哥,你为什么要骗皇上?欺君之罪多严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个人觉得锦素罪不至死,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了皇上好,光明正大有什么好怕的,干嘛藏着掖着?”
关子墨看了夏月儿一眼:“罪不至死?混淆皇室血统,让皇上蒙羞,这还罪不至死?我不告诉皇上是不想让他心烦,皇上贵为天子,后宫嫔妃众多,可有哪个心里真的有他?也许只有一个虞婧了,偏偏还是个小人得志的主,给两分颜色就敢开染房!”
夏月儿默然,身为帝王,在所难免,人的地位显赫了,大家就只能看到那光环所出的光芒,至于光环的背后是猪是狗,没人会在意,这也算是种悲哀吧!
念及于此,夏月儿朝关子墨扮了个鬼脸,笑道:“我去看看皇上,免得他小心眼一个人气出病来!”
关子墨眼前一黑,在这个时候还敢去惹傅孟轩?她真是活腻味了。
夏月儿端着一盆热水,探头探脑地用脚尖顶开傅孟轩的房门,露出半张脸,冲他嫣然一笑。
傅孟轩黑着脸:“朕有叫你进来吗?”
夏月儿撇撇嘴,果然是很爱端架子的男人,她麻溜地跑进房间,关上房门,蹲到傅孟轩脚边,抬脸笑道:“皇上,折纸的赌总是奴婢输了,奴婢也不能仗着是皇上的人,就厚着脸皮当没输过,不如今日让奴婢伺候皇上来个足浴吧。”
傅孟轩警惕地问:“什么足浴?”
夏月儿朝面前的水盆指了指:“人的脚底有很多穴位,泡泡脚,按摩一下,可以消疲除乏、定气宁神、开胃健脾,反正好处很多。皇上今儿折腾了一日,肯定累了,奴婢替皇上解解乏如何?”
傅孟轩唇角轻扬,小丫头惹了祸,这算是在讨他开心?方法很独特,胆子倒不小。
夏月儿见傅孟轩没有反对,笑眯眯地动手替他脱鞋袜,这厮的脚可真嫩啊,她很怀疑他平日里是不是坐惯了步辇,连路都很少走。
夏月儿在替傅孟轩按脚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前她和张东经常这样帮对方按脚,现在想起却是恍如隔世,她就快连他的脸都记不起来了。
其实距离她穿越,还不到两个月,是不是所有人的初恋,都可以这样云淡风清?还是她其实从未爱过那个男人,只是他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傅孟轩欣赏着夏月儿时而认真,时而忧伤,时而迷茫,时而懵懂的脸色,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心里的不快,也散去了一些,这小东西的表还真是丰富啊。
夏月儿过了半晌才现傅孟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赶紧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皇上,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抵得住权力的诱惑,不是人有多可恶,而是权力实在太可怕,一旦沾上就戒不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人接近它的机会,没有念想,人也就安分了。”
傅孟轩眼里露出一抹笑意,端过桌上的茶,轻抿一口,戏谑地说:“你的意思是,朕不该给锦素机会,她利欲熏心是朕的错?”
夏月儿强自忍耐,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那么点鄙视:“奴婢不敢这么说,锦素不择手段是有错,但皇上就从未动过用权力来引诱她的心思吗?皇上您真喜欢她吗?如果喜欢,为什么她走了皇上也无所谓?如果不喜欢,又何必让她觉得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其实女人站在阳光下看着各有千秋,脱掉衣服吹灭蜡烛都是一样的,不就是进进出出穷折腾嘛,能有多大差别,要那么多不同的女人干嘛?”
“扑……”傅孟轩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他伸手在她头上打了个暴栗骂道:“夏月儿,你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夏月儿捂着脑袋,在心里腹诽,一点都不绅士,真不是个男人!
房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推开,一脚踏进房间的傅孟德错愕地看着屋里打骂俏的画面,原本就没有什么表的脸,显得更加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