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夏月儿的疯狂举动,关子墨绝不让步,夏月儿无可奈何,只好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抱歉地说:“哥,穴道一个时辰就会解开,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去去就回。”
关子墨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宁可不要柳素素搭救,早死早超生得了,摊上这么个所谓的“妹妹”,简直是生不如死。
夏月儿推着轮椅,慢慢溜达地走到了天水殿,暗处的严若水微微蹙眉,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她怎么来了!
夏月儿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傅孟德的声音:“蓝儿乖,再喝一口,你身子虚弱,服用这乌鸡老参汤最是合适,这是本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万年野参,你就只吃这么一点,太浪费了。”
夏月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刚才那话当真出自傅孟德之口,那说话的语气竟然如此柔和,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我不喜欢喝这汤。”傅幽蓝郁闷地说:“这老参有一股苦味,不好喝。”
“那是他们不会做。”傅孟德耐心地哄骗着:“今儿你先把这汤喝了,明日本王亲手给你煮参汤。”
“啊?算了吧!”傅幽蓝很不给面子地说:“哥你上次说给我煮水鸭汤,结果把糖当成盐……”
“扑哧!”夏月儿忍无可忍地笑出声来,声音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要倒霉,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傅孟德闪出了门口,面色阴霾地看着她:“谁允许你来的!”
夏月儿讨好地一笑,将轮椅推到傅孟德面前:“我奉皇上之命,来给公主送礼,这还需要允许吗?”夏月儿一边说,一边把傅孟德挤在一边,将轮椅推进屋去。
床上的女孩侧头看了她一眼,夏月儿的心立刻纠结地疼起来,傅幽蓝长着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很大,想来原本定是个美人,但此刻,这张脸却呈现出一种深色的青紫,脸颊和额头上还有好几块钱币大小的白斑……
夏月儿暗自握紧拳头,她终于知道傅孟轩为什么不敢面对傅幽蓝了,天下哪个女子不爱美,毁了一个女孩的脸,就等于毁了她一世的希望,这道理夏月儿明白,看到这样的傅幽蓝,她忍不住鼻子酸。
傅幽蓝一见到夏月儿的面,立刻把脸别了过去,沉着声音说:“皇兄怎么今日想起我来了?他不是恨我入骨吗?”
夏月儿睁大眼睛:“谁说的,皇上不知道多紧张公主,你受伤那日是晕过去了没看见,皇上差点把天水殿的房顶都掀了。”
傅幽蓝不相信地说:“你骗人,五年了,他从来没看过我一眼!”
旁边一个身着紫衫的中年男子冷冷瞥了夏月儿一眼,嗔道:“夏姑娘,你来天水殿,太后知道吗?别给公主惹来无妄之灾。”
夏月儿眼神一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着那说话的人,声音颤抖地说:“你……说什么!”
那人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皱紧眉头说:“你是静心殿的人,这天水殿还是少来为妙,免得太后迁怒公主,公主废了双脚,现在胳膊又有伤,已经够可怜……”
“宋秋林!你话太多了!”傅孟德冷冷地说道。
宋秋林这才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夏月儿浑身脱力,赶紧吸了几口气镇定心神,她记心极好,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那就是她穿越之初带她逃离皇宫的男人,难怪他会对皇宫的路径如此熟悉,难怪幽蓝公主会莫名其妙地受伤,这埋在眼皮底下的内鬼,竟然瞒过了傅孟轩和傅孟德的眼睛。
夏月儿强自镇定,轻快地对傅幽蓝笑道:“公主,奴婢也不多逗留,放下东西就走,这是皇上让奴婢给公主送的轮椅,专门为公主设计的,以后公主用手,也一样可以走,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用靠人背或者是扛着了。”
夏月儿一边说,一边坐在轮椅上演示了一遍,傅幽蓝从始到终没有回过头来,夏月儿也不在意,对天水殿的宫人们演示着说:“等公主胳膊好了以后,你们再教她吧。”
傅幽蓝的肩膀在急促地上下抽动,可想而知她内心很不平静。
夏月儿看在眼里,没有强求,只是福了福身子说:“公主您歇息吧,王爷在这儿,奴婢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离开天水殿的夏月儿径直回到了静心殿,关子墨不知所踪,夏月儿淡笑,看来她今日可以看到傅孟轩了。
果然,黄昏时分,数日不见踪影的傅孟轩终于冒了头,他侧头斜瞅着夏月儿,淡淡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太后都敢不放在眼里!”
夏月儿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双膝弯曲朝傅孟轩跪了下去:“皇上赎罪,奴婢有事想单独向您禀奏。”
傅孟轩略吃一惊,夏月儿忽然如此乖巧,让他由衷地感觉不妙,他朝关子墨摆摆手:“你出去吧。”
关子墨惊骇地看了夏月儿一眼,用眼神警告她悠着点说话,夏月儿微微颔,示意他放心。
待到屋里空无一人,傅孟轩才凝视着夏月儿说道:“你有话可以说了。”
夏月儿深吸一口气,回视着傅孟轩:“皇上,奴婢曾经犯过弑君的大罪,恳请皇上饶恕,上次奴婢潜入皇宫,还跟您动过手。”
傅孟轩扬了扬眉毛,他做梦也没想到夏月儿和他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他饶有兴趣地问:“哦?你准备告诉朕上次进宫所为何事了?”
夏月儿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皇上知道?”
傅孟轩走到她身边,扬起她的下巴,邪魅地一笑:“你以为戴了人皮面具,朕就认不出你了?”他的目光在她的胸脯和腰肢上扫过:“小东西,你的身子着实令人过目不忘,自己不知道吗?”
夏月儿满脸通红,晕死,原来在承露殿里那个晚上,她就已经露馅了……
夏月儿从前和张东走南闯北,定力算是强的,但毕竟太年轻,在傅孟轩的注视下,忍不住有些虚,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颤抖起来。
傅孟轩玩味地看着她:“既然你今日把话挑明了,朕也不和你兜圈子,子墨和朕说了你在查有人给朕下毒一事,为何要把人放跑?别和朕说他是自己逃走的,你骗得了子墨,骗不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