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猜出来我是谁?”女人的声音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呵呵,既然你知道,易连恺……接下来的一切那你就应该慢慢品尝才对。你毁我一家,我毁你一家,这样才公平。”
“你是在玩火?”
易连恺冷笑,声音不冷不淡,听着她的声音嘴角处却是勾着一抹冷笑,像是北风一般让人觉得冷寒,“违背我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即便是警方将他们的信息保护的很好,他也有办法找到她。
只是需要些时间。
“你忘记了温亦梵的下场?还是你想拿着你全家的姓名来赌博?”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头捏着手机,站在书房门口不紧不慢的问电话里的女人:“还是你觉得我不敢?”
他怎么会不敢。
他有什么不敢。
电话中女人的呼吸渐沉,声音也歇斯底里:“你敢动他们?你就不信我把资料交出去?”
“温亦梵没有命交出去的资料你以为你有命交出去?”她不会有这个机会,“要么把秘密给我咽下去,要么你就去给我的儿子陪葬。”
“陪葬?”女人愣住,又觉得自己听到了笑话。
易连恺的声音依然很淡,不轻不重:“我的儿子死了,拜你所赐,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的儿子死了,你说该怎么办?”
“那我的儿子呢?”
女人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吼。
他眯着眼睛:“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宋锦枝不会自己犯傻送死去见孔曦儿。”
如果不是孔曦儿那一跪,宋锦枝的孩子好好地在肚子里,会长出小手小脚,再过几个月会在她的肚子里翻滚,出生,以后会有一个小人儿叫自己爸爸。
他无比期待孩子的降临,让沈渐离去找了设计师设计儿童房,从小到大的东西他全部都要给他最好的。
就在他兴冲冲的准备一切的时候,希望戛然而止。
“就算宋锦枝不该死,你也该死。”女人依然说。
“该不该死容不得你来说。”他低声说,他原本已经打算将手中的生意全部交出去,不再碰触,洗干净上岸,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以后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他也有想守护的东西,宋锦枝嫁给他之后他就想过,有人要破坏这一切他自然得做点什么。
“或者你想要他们活着也可以,不如自行了断的好。”他手里的血太多,所以用自己的孩子作为洗清手里罪恶的祭祀品,“你不是很痛苦,死了不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电话。
那端的人要说什么,他都不管,将消息发给沈渐离让他快速去查清。
他推开卧室房门进去,落地灯温和的亮着,宋锦枝依然缩成一团躺在那里安睡,白心不停地在给她擦头上的冷汗。
他走过去将白心手里的帕子接过来:“你出去吧,回去休息。”
“先生,你可以吗?”白心问。
易连恺点点头,白心刚刚准备走易连恺便叫住她:“太太平时最喜欢做什么?”
“太太平日除了看书似乎也不喜欢做什么。”白心想了想,宋锦枝的生活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说——”易连恺拖长尾音,他一手撑着蚕丝被,低头望着她,问身后的人:“我应该怎么做她才会开心点。”
白心顿时明白过来到底易连恺的意思,她笑了笑:“先生,很简单的,太太之前跟我说过,她就想跟你一起做饭,吃饭,能够让你每天陪她,而不是那么忙总是不回家,如果有孩子的话,等孩子长大了,能够一起带着孩子出去,上学,逛街。”
宋锦枝跟她说的话她都记得。
她说话的还是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十分温和,没事的时候都是看书。
易连恺心头猛地一颤,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屈指可数。
但每次回来,家里都会准备好饭菜,门口处的拖鞋总是摆放的很好,用熏香熏过带着淡淡香气,衣橱里的衣服也是熨烫的整整齐齐,按照面料不同用心打理过。
他不是个好丈夫,宋锦枝却是个好妻子。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白心离开后,屋子里便恢复了平静,易连恺坐在床边却了无睡意,装饰华贵的屋子了无生气。易连恺心底莫名有些恐惧,害怕,似乎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那种错觉顿时让他觉得无力。接手易家多年,想做的,从来都得心应手。宋锦枝是他人生中的意外。
娶宋锦枝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
宋锦枝听话,并且爱他,这就足够,她美丽漂亮符合他对妻子的挑选,没有其他人那就她了。
妻子与他而言,可有可无不过是一个摆设,宋锦枝符合这样的角色。
他以为宋锦枝不会哭不会闹才对,结婚之前他清清楚楚的告诉过宋锦枝,他不会爱她。
宋锦枝笑的很淡然,说她明白。婚礼就这样如期举行。
就是他也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爱一个女人。
他以为女人如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而现在宋锦枝已经脱离他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尤其是宋锦枝一脸绝望丝毫无任何表情看他的时候,他顿时觉得很无力。
在公司的时候宋锦枝给他说他们重新开始,他当时雀跃不已,此时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放宋锦枝走吗?
不,他不舍得,如论如何宋锦枝只能是他的人。易连恺走到宽大耳朵床边低头望着宋锦枝的小脸,伸手摸着宋锦枝的额头,烧了一整夜总算是没有之前那烫了。
易连恺依然毫无睡意,守着宋锦枝一直到天边,彻彻底底的退烧之后又让姜医生过来再看过,确认她无碍易连恺才松口气。
白心说:“先生,你先去休息下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一夜未睡,易连恺眼底里布满血丝,宋锦枝躺在那里面容平静,微卷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十分安静的侧躺在那处,易连恺看着她这样却心生慌乱摇手跟白心说,“不用,我来就好。”
他让白心跟姜医生出去之后又去拿了毛巾给她重新擦拭了一次汗水,将她身上被汗水湿透的衣服重新换掉。
随后掀开被子才躺上床伸手将宋锦枝给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睡下,低头吻了吻宋锦枝的额头,微薄的唇瓣往下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停留片刻,男人眸子里凝重的神色慢慢退减。
隔日醒过来宋锦枝没有见到房间里有人,她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在房间里,掀开被子坐起来,拉开窗帘坐在窗户边,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她偏头看着窗外,高大的树木,房子在半山腰,低头望下去香江蜿蜒前行,匍匐在她的脚下。
天蓝,水清,她心里却是很沉重,刚刚好像是做了一场很可怕的噩梦,梦里面她梦见易连恺举着枪对着自己,她的身上浑身都是血。
太可怕。
太可怕。
宋锦枝抱着手掩着耳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纷乱一片全是浮现着他举着枪的画面,神情冷峻,她在猜想努力的想着当他举着枪的那瞬间。
他想的是什么。
在想什么。
因为他,孩子才没有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孩子会好好地。
白心推开门进来时没有见到床上有人,她慌乱大叫跑出去,易连恺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
“太太不见了,刚刚我一直都在外面我没有发现太太出去,我刚刚进去没有见到太太人。”白心慌乱的说,刚刚宋锦枝一直都睡得很安稳,易连恺下楼之后去了厨房要给宋锦枝做饭。
白心一直都有留意,只不过一会儿工夫宋锦枝能去哪里。
“……”易连恺穿着白色针织衫,戴着金丝框眼睛显得一派清润,v领衣衫让他显得又洒脱又儒雅,他迈开腿便上楼去,目光淡淡的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手摸到被子里,还是温温的她还在房间里,没有走的太远。
白心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易连恺一言不发直接朝着窗户的方向过去,伸手将窗户拉开。
女人坐在那里,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耳朵,浓密蓬松的长发披在身侧,她美丽温和的小脸藏在发丝里,白皙的脚丫子上没有穿鞋子。
易连恺伸手去还没有碰到她的肩膀,宋锦枝便抖了一下。
“别碰我……”她的声音颤抖,说话却是很清晰。
“怎么了?是不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易连恺柔声问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怎么吓成这样?跟我说说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温和的不像话。
宋锦枝听到他的声音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十分冷漠,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又好似十分害怕,见到他,眼中露出一些恐惧的神色。
“易连恺……”她的声音微颤,看到他,她只觉得可怕又让人绝望,那种绝望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沉在水中要溺死一般,如何都没有办法脱身:“孩子是因为你才死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伸手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宋锦枝的大手掌却是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努力摇头,“不,不许碰我!”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我说了,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