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某一天。
天气还算凉爽,凉风出了院之后还是在陆宅呆着,鲜少外出走动。这一天,陆老太太见她在屋里百无聊赖,便说道:“凉风,明早我要去一趟普陀寺上香,你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凉风有些为难:“寺庙那会儿进供香火参拜的人会好多的吧?”还是担心宝宝。
“不会,明天又不是初一十五,哪里会多人?我们去上柱香就回来。”陆老太太本来就是呆不住的人,这段日子为了照顾凉风一直都呆在家里估计要憋坏了。
凉风想到孕妇的确是要多多走动,便也同意了。
当晚陆有信回来还特地跟他报备了一番,陆有信倒也认为凉风是该多多走动,况且她现在胎儿已然稳定下来,适当的运动对她也是有益。
凉风隔日起了大早,老陈开车送她跟陆老太太上了普陀寺。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多人,但由于过往的旅客繁多,凉风还是觉得吃力,心里想着早早结束回去,清早出门的不小心将一瓶香水打破在地,一屋子香气刺鼻,自己身上也沾染着,经久不散,她内心惶乱,无来由地。
陆老太太求了支签,拿着签文过去找大师解签,让凉风在一旁候着她,凉风立在一处,看着礼拜的人,有些人嘴里念念有词,有些则一脸沉郁之色。
菩萨真忙。
后面有人叫她,凉风回过头,见是一名小和尚,和尚告诉她,她的婆婆在后堂等她,要她过去。
凉风信以为真,由着小和尚带路,她前脚刚走开,后脚陆老太太便拿着签文满脸沉重的走过来。
凉风跟着小和尚走了一小段路,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便止住脚步道:“恩?后堂还要走这么久吗?”
她明明记得并不很远?
小和尚回过身子,笑容忽然诡异,凉风心里发寒,待要出声,从后面伸出一只手,似是用毛巾捂住她鼻子,没几秒,凉风意识全失。
陆老太太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凉风,先是打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陆老太太四处找她不着,心里焦灼如炙,慌乱不知所措,幸而旁边有一游客见过凉风跟着小和尚走了,遂把事情同她讲,陆老太太忙找到寺里住持,住持一听到也懵了,只说道院子没有那样一个人。
陆家每年进供的香火甚是可观,是寺里的大主顾,住持连忙让寺上下帮忙寻找凉风的下落,陆老太太起初真不敢跟陆有信讲,凉风是她带着出来的,而她又是自己儿子的心头肉,她真是不敢想,如果把凉风弄丢了,陆有信会怎样做?
大概也就耗了半个小时寻找,始终见不到凉风,陆老太太无计,只得跟陆有信坦白,陆有信当时正在接
见一名重要的客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匆匆地交待了一下,便离了现场,留下几名高管与他们进行接洽。
陆有信赶到普陀寺,陆老太太一见着他就哭开了,“有信啊,这下要怎么好?哪里都找凉风不到,凉风是不是给绑架了啊?!”
陆有信心里本就焦灼不安,又听得自家妈妈这般哭诉,她不提绑架还好,一提到陆有信整个人就尖锐起来,语气不大好:“妈,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闹腾了。”
陆老太太哭哭啼啼的被拉走了,陆有信遍寻无果,无论如何都定不下心来,今天他就该陪着她一起来,他就该守在她身边才对?!
陆有信心下骇然不已,如果凉风是绑架倒还有希望的,他们要钱,他给他便是,多少都给,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可他却从头到尾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电话,这倒让他没了头绪,他有一方面又只能寄着希望————凉风也许只是四处走走罢了。
凉风有时候兴头一起的话,也常是没交没待的,可现在————她身怀六甲,她连出来走动都是几经犹豫,陆有信决不信她是自己走去玩了。
一筹莫展之际,陆有信却接到了杜浩南的电话,听到杜浩南的话之后,陆有信简直要疯了一般,斯羽斯羽!!!又是斯羽?
他马上跟杜浩南会合。
凉风万万没有想到会再遇上梁斯羽,她真是被斯羽吓到了,她怔了好几分钟才认出她是斯羽,她的样子太可怖,以前的斯羽美得不可方物,现在呢?眼前这个人,脸上的神情极为诡异,这让凉风想到‘精神患者’。
“斯羽————”凉风叫她,全身起了寒栗,她方想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她被绑在一张类似手术床的床上。
“斯羽,你做什么?!!”凉风惊骇的叫出声,那声音惊得变了调,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她遍体阴寒彻骨,斯羽的头正在她的上头,露出极怪异的笑,她将手放在凉风微隆起的小腹上,似在喃喃自语:“哎,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啊,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会比你还大呢?!”
突然就用力按了下去。
“啊!”凉风痛叫出声,斯羽回头看她,一脸诧异:“啊,你会疼啊?对不起喔,我还不知道你会疼呢?我当时都不觉得疼啊。”
凉风浑身打抖,声音变得不成样子,“斯羽————斯羽,你到底是做什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凉风才说完这段话,斯羽的态度陡然尖锐起来,双目瞪得大大地,空空洞洞的没有任何东西,可她表情实在骇人,那分明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才有的表情。
“你们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啊?快点
过来啊,帮我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拿出来啊,那是我的孩子,只不过跑到她肚子里面去了而已,快把她取出来。”
凉风这才发现,斯羽的旁边不知几时立了两个人,可看那样子并不像是医生,凉风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两人其中年老的一个走了过来,旁边较年幼的女孩子颤颤兢兢的递上几颗药丸,凉风骇然,尖叫:“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们要拿掉我的孩子是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做,犯法的,你们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那两人显然也叫她的话吓住了,半天不敢上前,斯羽一巴掌就甩到凉风的脸上,叫道:“你别像狗一样的乱叫,烦死了。”
回头恶狠狠的喝道:“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把她的孩子拿出来,啊?!”言毕,她从一旁的包子抽出一大沓的百元大钞,直接往她们的脸上掷。
“快点啊,拿出来之后我会给你更多更多!!”
那两人看到钱眼睛发亮,似是服了镇定剂似的,当机立断的走过去,一个捏住凉风的下鄂,一直把药直接送进去,并且喂以温水,饶是凉风如何挣扎都无力抗拒,药被他们强灌下去。
没过一会儿,凉风开始觉得腹内微微的疼痛,年长的妇女拿了针过来,凉风身体开始哆嗦,“你们住手住手,有信啊————!!”
她这个时候只能想到陆有信,除了他她还能想到谁,凉风不知道他们给她到底吃了些什么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有事,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吃了那么多的苦,就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可现在,梁斯羽竟然要拿掉她的孩子,不能,绝对不能!
凉风说道:“你们要钱是吗?我可以给你们比她更多的钱,你知道我是谁吗?陆达集团你听说过没有?我————”凉风话未讲完,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又挨了梁斯羽两巴掌,凉风的耳膜一阵一阵的疼痛,仿佛能从里面渗出血来,她完全都听不到她们再说些什么?
在模模糊糊间,先是感到有细小的物什扎入她的手臂,随即而来是更强大的痛感,她侧过头,看到他们在替她打针,凉风知道那是静脉注射,疼得她天翻地覆。
她一心想要抗拒,然而,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她浑身被绑住,连动弹都是一种困难,凉风甫一张动嘴巴,便引来牵痛,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力,但小腹的坠痛感却越来越强,痛得撕心裂肺,凉风从未遭遇过这样的痛,她没有生过孩子并不知道生产有多么的痛苦,但眼前的这种痛苦已非她能承受。
凉风拼命的叫着陆有信的名字,可他没来,一直都没有来,她还要经受斯羽一次一次的掌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