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箱厂所属的街道办就在距离厂子四五十米的距离,李瑜和老猫二人很快就站在了街道办的门前。
很是狐疑的打量了两眼,李瑜侧头看向老猫,对于自家瑜哥的疑惑,老猫心知肚明所以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也不怪李瑜心生疑问,实在是面前的建筑看起来太有“历史气息”了,如果不是老猫一再保证,李瑜绝对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四面漏风的建筑,竟然还有人在里面办公。
外墙上每个砖缝中间都能看到作为粘合剂的泥巴,红色的砖、黄色的泥,如果不考虑坚固程度,外墙的颜色还是很“艳丽”的。
尤其是西面的山墙,李瑜觉得可以媲美“比萨斜塔”,那倾斜的角度实在是李瑜,不得不佩服里面的工作人员。
走进街道办的时候,李瑜总是不有自主的看向头顶的天棚,他实在不想将大好的人生,葬送在这座危房下面。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正在李瑜提心吊胆犹豫着是不是转身逃出去的时候,一个细声细气的男声响起,因为房间里面光线很差,李瑜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墙角一个办公桌后面的工作人员。
“我们想找下龙华街道办的主任,想谈谈街口那家纸箱厂的事情!”李瑜瞟了一眼墙上的街道办名称,随口对那个工作人员说到。
“哦?!”原本一直“稳如泰山”的工作人员,听到李瑜想要谈纸箱厂的事情,马上满脸笑容的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
“你们是想要订购包装箱?我们厂的纸箱,厚实、耐用,装电器都没问题!”一边嘴里不停的夸着自家纸箱的品质,那工作人员一边冲到李瑜身边。
看他那兴奋难耐的样子,李瑜不由得上身微微往后仰了一下,等工作人员走近了一些,李瑜才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看清他的长相。
身高大概一米七上下,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消瘦的脸颊配合着一丝不苟的小分头,看起来有点老黄浦滩知识分子的感觉。
“那个,我就是想来谈谈,看能不能把那个厂子承包下来,至于包装箱……”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瑜突然一顿,然后稍一沉思,马上眼中闪过一到亮光。
听到李瑜不是来下订单,而是想要“承包”纸箱厂,工作人员的脸色稍稍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那也欢迎,非常欢迎你来我们街道办投资!”
虽然面前工作人员的态度转换很快,不过李瑜还是敏锐的把握到了,他神情间的细微失落,这让李瑜心中对刚才的灵光一现更加有了信心。
“不知道咱们街道办的主任在不在?如果今天不方便,我可以约个时间,事情总要详细谈谈的!”李瑜见说了半天,还只是这一个工作人员和自己瞎聊,不由得再次出声发问。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四下打量街道办的办公室,刚才进来的时候,由于房间里面采光不好,他现在刚刚适应。
这四下一看,李瑜都为这个龙华街道办捏一把辛酸泪,如果不是李瑜知道自己还在沪市,还以为这是大西北某个贫困村的村委会。
古人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贫苦,不过这个词现在用在这个街道办里,完完全全就是纪实描述,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
见李瑜四下扫视街道办,工作人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略显尴尬的说道:“我就是龙华街道办的主任梁天文,这里,嗯咳!这里有点简陋,让您见笑了。”
听到面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就是街道办主任,李瑜的眉头稍稍挑了一下,不过很快脸色就变得很自然。
“哎呀,原来您就是街道办主任,那咱们就好好谈谈纸箱厂的事情。”李瑜的声音多少带出一点点意外的味道,却又不显得夸张。
梁天文见李瑜愿意继续谈纸箱厂的事情,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见李瑜打量街道办的环境,还怕太过简陋,吓跑这个投资者。
要知道前两年也有过羊城的大老板,看中了纸箱厂那里,结果就因为街道办的接待环境太差,最后投资的事情不了了之。
“我们龙华纸箱厂是八一年创建的,到今年已经有了十年的历史,所生产的纸箱畅销、畅销这个……”梁天文本来想要好好自卖自夸一下,可惜说了一半实在编不下去了。
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纸箱厂真的做的很好,生产的纸箱能够畅销,他们街道办也不会是现在这么一副样子,厂子也不会半死不活。
一开始听梁天文“昧着良心”说什么厂子的光辉历史,李瑜没有出声打断,只是嘴角噙着一丝怪怪的笑意。
结果这位梁主任自己自夸了两句,却很是尴尬的停了下来,这反倒让等着看他表演的李瑜心里大是狐疑。
“嗯咳,算了算了,我们这纸箱厂现在入不敷出,估计你们也是去厂子那里看过了,你要想承包,不管还做不做纸箱,里面的工人得一起接收,剩下的随便给点承包费吧!”
感觉自己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梁天文干脆把事情都摊开来说,完全一副“我放弃反抗,你随便输出”的样子。
可是梁天文这么“躺倒不反抗”的行为,反倒把李瑜架住了,要是他一直强调,自家厂子如何如何好,产品如何如何的畅销,其实更符合李瑜的希求。
街道办里沉默了一阵,梁天文只是满眼希冀的盯着李瑜,老猫原本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听着两人谈事情,现在突然安静下来,他反倒精神了,也满眼疑惑的去看李瑜。
“你们厂只有十年,现在就十多个退休职工?!”李瑜见没有办法从厂子的生产情况着手,马上转移话题,顺便提出了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这个、这个是历史遗留问题,最早的一批知青,回来的时候都四五十岁了,加上身体在下乡的时候都,嗯咳,所以回来在纸箱厂干两三年就只能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