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调过来。”
娜仁花向前移了移,“天冷,你穿的薄,别感冒。”
韩枫好不容易移了半个屁股分腿另一侧这才骑坐到了鞍上。
她在前面儿,韩枫在后边,两人紧紧的挨着。轻轻一靠,她原来挺拔的身子矮下去了半头,缩进了韩枫的怀里。刚好把视线让给了韩枫。
“荷!”
她双腿一夹,黄棕色的马慢慢颠起来。
“喂,以前都是我抱着你骑,现在轮到你了,是不是不会骑了?”走了不出五六步远,韩枫已经摇摇欲坠!
连忙控制了一下平衡,呵斥了一句,侧身看了看近在半尺远的脸上。
韩枫有些惶恐。
“踏紧了马蹬!”
“夹住!”
“喂,你不搂住我的腰,我怎么保持平衡?”
“搂紧了!”
“你是不是怕我?”
“喂,喂,方向,用缰绳控制方向!左腿敲打两下!”
“喂,手再用力一些,你没吃饭吗?”
“姐,我,真没吃饭。”她说了那么多句,终于可以接一句了,韩枫身上热腾腾的全是汗,这骑马的本事可真不太行。
“换我来!”
娜仁花拆下右脚,一个燕子翻身,从韩枫的左侧向后一穿,坐到了后边。
“把蹬给我!”
“坐矮一点!
随后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环上了韩枫的腰。
“嗯,粗了不少呢。”
韩枫的脸顿时红了!
这老脸,往哪里搁啊……被个姑娘抱着骑马——不行,不行。
可是,马已经加起了速度。
只感觉身边的温热和一起一伏间,她的呼吸,她的柔润,还有有力的手紧紧的搂着腰的力量……我,这不是做梦吧。
“哎,如果人不需要长大,一辈子就在这草原上,和你一起骑马该有多好?”
后边的人幽幽的说了一句。
“姐。”韩枫突然接了一句,竟然断了——怎么说,说什么?
近四、五里路,紧贴着前胸后背,两人一骑,缓缓进了营子。
村口有一个象征性的营砦门。
没有墙和栅栏,到处都是依山而建的牲畜栏棚。
河边的两侧一半蒙古包,一半土泥房。印象和现实相互的印证在一起。高大的姥姥带着一帮小孩站在了村口,也许看见红衣的表姐飞驰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最亲爱的大外孙来了吧?
“哈哈!来来快让姥姥亲一个!”
波!
被搂进怀里,还有一个额头上吻。
进了姥姥家的土泥屋,牛粪炉子的火烧的很旺,屋子小,十来个表妹加一个表弟,从十一二岁到三四岁的都有,个个黑不溜秋的,眼却十分的亮,个个都要扑到大表哥的身上来似的。
分礼物,小孩子们最喜欢的糖一把把的分出去,立时,小屋子里像过年一样的热闹和欢乐起来,姑娘们分得了好看的发卡,分衣服时,一把被姥姥拦下来!
“不成,不成,这个过年再分吧!去去去,你们小孩子都出去玩去!”姥姥大手一张,像山鹰一样把一群孩子哄了出去,独独留下了表姐娜仁花。
“你妈妈呢?怎么没来?”
“钱哪来的?”
“我是直接从京城过来的,火紧的是羊肉的事情,没有回家。钱……姥姥你看。”
说着,把堂哥给的两万块放到了土炕上。
两万!
两沓子红票——姥姥十分惊讶!
表姐娜仁花眉毛却是促了一下,疑惑的看着韩枫。
之前电话里,这个大外孙提到过京城有认识人卖羊肉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是带着钱来的——一瞬间,高大的姥姥眼泪都转了下来,只是忍住没落下。
“这是?”
“姥姥,我这次回来,按这个数收。怎么做价,听您的。”
“那不行,不行。一码事是一码,你长大啦,跑的是买卖,你的意思我知道——这样,按一块钱毛斤,姥姥作主了,把你几个舅舅家,还有你表姐家的羊给你,能出一万斤。你这两万块都换成羊,剩下的还可以从别的户上收来。成嘛,花花?”
“成。”娜仁花笑了下,“我家五十只,都不留啦。”
莫名的神色突然间变化,没了刚才高兴的兴奋,语气中也是满满的失落。
“花花。”姥姥瞪了表姐一样。
娜仁花精致而英气的面庞随之一暗,低下了脸来。
“姥姥。”
“今天你弟刚到,去,烧奶茶去吧,另外,告诉你四舅,烤全羊,上篝火,我大外孙来了,带给他们带来了钱财,要热闹热闹!”
“哎。”表姐应声,挑起了门帘,离开。
韩枫很疑惑。
姥姥捏着韩枫的手,看着离去的外孙女,“哎,你俩都是我的心头肉!长孙长女啊——她的那个后爹,给她介绍了个乡长的儿子,明天要去丹镇见面呢,她不高兴——她说要等你来,问问你的意见。”
“她说,从小到大,就你对她好,是她的亲弟。爹不在了,妈不亲。她想听你的话话。”姥姥的神色正了正,“小枫,姥姥让她先离开,就是想——听听你的话。”
韩枫感觉嗓子眼都堵上了什么似的,想说又说不出来!
已经开始了,已经。可是上辈子自己丝毫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啊,哦——对了。那时哪里有电话?表姐又是个直性子的人,也许不知哪儿出了问题,她就答应了吧。
听我的话——韩枫突然想起那天姥姥为什么高兴来了!
这分明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她爹收了那家的三千块礼钱。那个小伙子我也见过一次,不中,是个脚不着地的,还没你一个脚指头沉重。”
“再说,花花,从小到大就紧着你一个人长大的啊,她的心里在这大草甸子上没哪个娃能看上。”
“高中辍学后,她一直在自习,”姥姥叹了口气,“你是南娃子,聪明,她呢,轴,就一根筋,这辈子要是不能嫁给你,她说了,宁愿单个一人过,也不嫁。”
“你们两个啊,前世有缘,今生有没有份,那就是长生天的顾情啦。”
双手合什不再言。
说了这么多的话,姥姥的心越说越沉重。
她知道,外孙子的心,翻弄个了。
至少,不像花花那样的心,不然美的像花一样的女子,他也老大不小成年啦,还不是欢天喜地的应下来?这一定是文化上去,要考大学做大事的,说不定心里也有着别的姑娘。
韩枫的心,随着姥姥的话,越来越乱了。
云希。表姐。张冬梅。孟秋歌。
一个个美丽充满朝气美丽的面庞闪来闪去,好捉急的事情。韩枫实在没想到,突然间,竟然就要面临如此重大,无法抉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