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放晓,天地间仍是一片蒙胧。
羽皇轩虽一夜难眠,但嗅了整晚药香,精神头仍然很好。一早起来,只觉浑身舒坦,畅快无比。
一股奇异幽香传入鼻孔,却反将他的大好心情完全破去。
“这奇果非是凡物,我绝不能便宜了那刘家老少。”
想到这里,羽皇轩连早饭也不做了,将昨晚的剩饭喂了大黑,便往村长李元修家小奔而去。他孤身一人,绝对拗不过刘家老小,便只得向村长求救。尽管他明白,村长或者也帮不了他,但多一个人出主意也是好的。
李元修年近半百,膝下本有一女,却已嫁入临村数年,所以晚年只得与老伴相依为命。此刻,他扛着锄头刚出门,正在关木栅栏。早上凉快,老伴做饭也要时间,正好去地里干些农活儿。
“李阿伯!”远远看见李元修要出门,羽皇轩立即微笑着打招呼!
李元修转身一看,笑道:“是轩娃啊,你来得刚好,我正要去你家向你道谢呢。你采回的那果子真是神奇,我只闻了一晚上药香味儿,仿佛就年轻了十几岁,一大早起来,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呵呵,我也不知道它有这么神奇的药效。”羽皇轩随便应了几句,便直接讲明了来意。
李元修一听,也不急着出门干农活儿了,将羽皇轩请入屋内,说道:“皇轩,这刘家的背景,你也知道,我们得罪不起的。我虽为村长,可也不得不让他们三分呐。这样吧,早饭后你跟我去他们家,我在中间帮你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商量。”
羽皇轩叹了口气,知道李元修也的确只能帮到这些,便连声称谢。欲回家时,却被李元修留了下来,吃了一顿虽清淡、却格外温馨的早饭。
饭后,随李元修来到了刘家。与村长家的冷清相反,这刘安泰却是儿孙满堂,一家人正在其乐融融的用着早餐。这让羽皇轩更是一翻感叹,暗道天公不美。
见李元修二人到来,刘安泰立时一脸调侃的笑意:“哟,真是稀客啊!”
“打扰刘老用餐,真是不好意思了。”李元修连连陪笑,显得很是客气,并道明了来意,希望双方坐下来和气详谈。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待刘安泰等一众长辈表态,那刘青山却是先嘀咕了一句,随后便旁若无其事地大口吃饭。
羽皇轩的双拳猛然紧握,已是怒火暗生。
李元修不露痕迹,随意地盯了刘青山一眼,便又对刘安泰说道:“刘大夫,大家都是一个村儿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事以和……”
“行了李村长,没见我们在吃饭吗?有什么事儿等我们吃完饭再说,你们请便吧!”不待李元修说完,刘安泰便冷笑着打断道。
饶是李元修极为忍耐,此时的脸色也黑了下来,直皱眉头。
羽皇轩更是火冒三丈,难以仰制。恨不得立即冲上去,照刘安泰那老脸狠狠甩几耳刮子。不过他也清楚这只能想想,他儿子“猎人王”可坐在一旁。那可是个能驱虎搏狼的狠角儿,一巴常就能扇去自己大半条命。更别提对方身后庞然大物般的县太爷姑父!
于是,在李元修的再三示意下,不得不将怒火再次压下。
可羽皇轩远远小瞧了刘家人的阴狠!
等就等吧,可四周一瞧,居然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二人要等,还只能干愣愣地站着。而那刘青山更是频频望来,满脸的嘲笑神色,这让他更觉羞愤万分,自己二人就像伺候刘家人用餐的下人。
羽皇轩恼羞成怒,拉着李元修便往屋外拽,“李阿伯,我们走!我羽皇轩就算是死,也会把那果子带入棺材里,绝不会卖给某些只会仗势欺人的禽兽。”
“兔崽子,怎么说话呢?”那刘青山“碰”地一声放下碗筷,站起身,便要向羽皇轩冲过来,凶神恶煞至极。
这时,刘青山的父亲,“猎人王”刘武昌放下碗筷,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唇,缓缓站起转身,淡淡地看着羽皇轩二人。
这刘武昌比刘青山更为高大壮硕,少说有八尺高。随便往眼前一站,便能给人一股威不可撼的压迫感。
只听他缓缓说道:“二位怕是对我刘家有所误会。羽大夫所采灵果,我们又不会强抢,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价格合理,我们会给你钱。难道怕我刘武昌耍赖不成?”
李元修沉声说道:“武昌误会了,非是我们不信你,而是买卖终归是买卖,一方愿卖,一方才能买,这总不能强迫不是?所以我来牵个线,希望你们就此事重新商量商量。”
“商量?”刘武昌一声冷笑,“这没什么好商量的,那奇果我刘武昌是要定了。羽大夫开个价吧,否则你会财果两空。你应该明白,别说这隐神村,就是整个桃宁县,都没有我刘家得不到的东西。”
“这……”别说羽皇轩,就连修养极好的李元修也一脸愤慨,对方这摆明了是要仗势欺人。
“既然这样,那
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李阿伯,我们走!”羽皇轩说罢,夺门而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刘武昌又大声说道:“羽皇轩,我就再给你一天时间,你最好再仔细想想。不过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你家大黑狗就真会出现在我的餐盘子里了,也许我还会请你来偿偿!”
回来的路上,李元修气得喋喋不止,唾沫横飞,直说这刘家欺人太甚。
羽皇轩更是气得直骂娘,含含糊糊地应合着李元修。回到家后再看那灵果,差点忍不住将其一脚踩碎,来个玉石俱焚了。可又实在舍不得;再加上对方拿大黑相威胁,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要不带着大黑和那奇果逃离隐神村?”
无奈之下,羽皇轩不得不想出如此下策,可转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灵果奇香浓郁,遮都遮不住,他若带之逃跑,村里幽香转淡,甚至消失,明白人一想便能知道是他要逃跑。
随后,他又后来找到林小兰,二人苦思半日,仍然想不出双全之法。
很快又是夜幕降临,羽皇轩独自一人,抱着大黑坐在后院,呆呆地看着那带给他无穷烦恼的金色奇果。
“既给我无穷希翼,又带给我无穷麻烦,你到底是毒物还是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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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羽皇轩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是福是祸,试了不就知道?如果对人体有益无害,我就自己吃。”
想到便做,顾不得向林小兰招呼,羽皇轩便到她家渔塘里抓了一条半尺长的鲤鱼,急急忙忙回了家。从那金色灵果上,切下米粒大的一小块儿,丢入了那鲤鱼嘴里。
羽皇轩眼里满是激动与期待的神色,还带着几分紧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脸盆里游来游去的红鲤鱼。
“哗哗!”
约莫数息后,原本很是悠闲的小鲤鱼,突然间变得暴燥起来,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使出浑身的气力,在盆中拼命地胡乱挣扎。不过三寸长的小鲤鱼,竟扑腾出来三尺高的水花,溅得羽皇轩满身都是。
可他毫不在乎,怒睁双目,无比紧张地看着那小鲤鱼,期待着,它到底会有怎样的惊人变化。
第004章、狗林高手
小鲤鱼在铁盆中胡乱地挣扎,很快便使盆里清水溅得只剩少许,而它却并没有停下来。没有了清水阻碍,它的挣扎显得更为猛烈,鱼尾一摆,便是三尺高,小小脸盆早已无法将他困住,羽皇轩连忙用筛子盖住。
尽管小鲤鱼只是在胡乱蹦达,但每每顶在筛子上,都有一股巨大的力气传来。而且这种力道还在快速增加,最后更是让羽皇心惊肉跳,觉得盖住的不是一条三寸小鱼,而是一条三尺大鱼。
“哈哈哈……”羽皇轩又惊又喜,毫不在乎满脸水迹,笑道:“大黑你看,这小鲤鱼变得好厉害,力气比你还大!”
大黑坐在一旁,双眼圆睁,脑袋左偏右摆,显然也对眼前一幕很是不解。似乎听明白了羽皇轩的话,它很是不服,竟走上前趴在了脸盆上。双眼怔怔地看着羽皇轩,似乎在说:“它要能把我顶起来,我就承认它比我力气大!”
羽皇轩笑笑,“如果这是那灵果的效果,我们吃了,会不会也变得力大无穷?”
大黑显然没听懂,只顾继续和小鲤鱼斗气。
小鲤鱼的挣扎持续了一刻钟,却并没有将大黑顶飞。只是那巨大的力气顶在大黑身上,让它几次痛得“汪汪”直叫,似乎泪水都在眼里打转儿了。不过它一直坚守岗位,直到脸盆里面再无动静。
“大黑快让开!”
推开大黑,透过筛孔,羽皇轩看到,原本三寸长的小鲤鱼明显大了一圈,此时至少有四寸长。而且浑身赤红,像火一样,看上去格外的漂亮。
“除了力气变得更大外,不知它有没有别的变化!”想到这里,羽皇轩缓缓移开了筛子。
就在筛子移开的瞬间,那小鲤鱼突然发难,只听得“砰”的一声,便见它窜起五六尺高,落在了地上。且继续蹦跳不止,羽皇轩竟抓它不着。大黑几次按住,仍被它轻易逃脱。又是几次蹦达,竟掉入了院中那口井里,“啵”地一声,再也看不见踪迹!
“汪!汪!汪!”大黑绕着井口来回走动,不时向井里张望,显得很是不甘。
羽皇轩更是瞠目结舌,随后却又欣喜若狂,仰天大笑,一把抱住大黑,就在地上翻滚起来。
“大黑啊,那小鲤鱼不仅变得力大无穷,而且也聪明了许多,显然是吃了灵果的原因。如果我们服下灵果,会不会跟它一样厉害?哈哈哈……”
大黑显然也很聪明,立即挣脱羽皇轩的怀抱,狂奔至那奇异植物面前,一口就咬了上去。
“大黑,停下!”
羽皇轩惶恐不已,哪知道大黑却并未吃下,只是将那植物叼至他面前放下。并伸出长长的舌头,喘着大气,在他周围又蹦又跳,似乎同样激动万分。
“大黑,不可冲动啊。时间太短,我
们并不知道那小鲤鱼会不会出问题。所以,要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井里没有出现小鲤鱼的尸体,那么我们就分食了那灵果。否则,我可不愿去冒这个险!”
舍不得再找活物来尝试药效,羽皇轩强忍内心冲动,将那植物又重新种在花盆里,打算等一夜。
安慰了大黑,羽皇轩草草做了晚饭吃下。而后,便与大黑一同躺在院里井旁,无比期待地看着灵果,听着井里的状况。
一人一狗俱都兴奋无比,久久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羽皇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小鲤鱼!”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井里那小鲤鱼,便伸头看去,只见古井无波,除了清澈幽暗的井水外,什么也没有。正要收回目光,却发现一窜水泡冒出,随后便见一条四寸长的红鲤鱼缓缓浮出水面,调皮地用嘴顶出圈圈水波,便又潜了下去。
“小鲤鱼没事,它活得好好的!哈哈哈……”羽皇轩欣喜若狂,激动得跳了起来。
“服下米粒大的灵果,小鲤鱼便能拥有堪比大黑的力量,如果将这整个灵果吞下,只怕拥有传说中的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在话下吧。嘿嘿……嘿嘿嘿……”
怀抱种有奇异植物的花盆,看着那金色灵果,羽皇轩痴痴地笑个不停。
“咦,怎么少了一块儿?”
突然,他神色猛然大变,睁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那已残缺的灵果,上面甚至还有两个牙印。随后又发现大黑不在,便想着:“难道是大黑偷吃了?”
院里院外找了个遍,没发现大黑,羽皇轩便要去屋外找寻。刚来到前院,便见大黑从屋外的村道上急行归来。
见到主人“开门相迎”,大黑突然间加快了速度,像一道风一样奔了过来,眨眼间便扑向羽皇轩,将其扑倒在地,不停用舌头在他脸上舔拭。
“大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偷吃了灵果?”
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大黑毕竟不是人类,羽皇轩并没指望对方能给予回应。可这次他意外了,大黑竟真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嘤嘤!”
大黑半趴在地上,点了点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嘴里不停地发出怪异叫声。似认错,似解释,更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羽皇轩又惊又忧:“你真吃了?你没什么事吧?”
随后,他便捧着大黑的脑袋左右查看起来。此时他才注意到,大黑的外貌也与先前有了不同:一身黑毛变得更为光亮,在朝阳照射下,煜煜生辉。它的个头更为高大了,足足有四尺多高;四肢也粗壮了许多,比他手腕还粗。
更重要的是,大黑居然可以完全听懂他说的话,并做出对应的反应,这显然超出了常理。他不禁想到那条变得格外聪明的小鲤鱼,这灵果就是仙药的猜想,变得更为坚定。
大黑摇头,“示意”自己很好,随后,便顶着羽皇轩往后院里退去。
羽皇轩足下发力,有意试试大黑的力气。可他无奈地发现,饶是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能被大黑推得缓慢后退,直到后背紧贴在后院的院墙上。
大黑这才作罢,而后退至院中心,并缓缓抬起了右前爪。
羽皇轩满腹疑问,不知这大黑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便饶有兴趣地注视着。
突然,大黑那抬起的前爪,猛然间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拍落而下。
“碰!”
一声惊雷般的震响凭空炸开,一块寸余厚的石板当场碎裂开来,许多碎石块凹进地下尺余深,变成了一个深坑,更有许多石子飞射八方。
“开碑裂石?仅凭肉爪子就能开碑裂石,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啊!别说狗的肉爪子,即便常人拿着大铁锤猛砸,也很难有此效果吧?”
此时,羽皇轩已经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黑的肉爪能强悍至斯。这种强大的力量与坚韧的肉体,即便村里最强猎人王,也远远不及。并且他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大黑全力。
看着那满止疮痍的地面,他仍有些难以置信,不禁暗问自己:“这种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我真的可以立即拥有吗?”
羽皇轩无比期待,激动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虽然神仙之说虚无飘渺,但那些行侠仗义的武林高手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从小就渴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飞檐走壁,成为人人敬仰的宗师侠客。
在这一刻,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不需要他苦练十年二十年,更不需要他翻山越岭去寻师求学,只需要吃下小小一块金色果肉!
“看以后谁还敢来欺负我!刘青山不行,刘武昌不行,连县太爷也不可以!”
一时间,羽皇轩豪气万千,骑在大黑背上,便是一阵“嗷嗷”狂吼!
“汪!汪!汪!”
大黑也很兴奋,驼着羽皇轩如若无物,在不大的院里,撒丫子狂奔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