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从左往右一本本的阅读,这每本书的厚度都不相同,但它却代表了一个人的一生。有的书上是用每日记录的形式,有的则是像传记一般。但是每本书的开头第一页都会说明这本书主人的身份。玉凝翻阅这些书就像在看一本本小说一般,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由一个个故事组成,但这些故事却是真实的。她们对于云朝或是整个天下都有着一定的贡献,有些人是她平时也听说过的人物,也是她平日里也崇敬的人物,可没想到这些人物都是和她有着关系的同族人。她们的一生波澜壮阔,但是她们书中记载的除了她们的功勋之外最浓墨重彩的便是她们的爱情,婼姜族的女子从小受到族学教导,掌握着的知识即使是皇族的人也难以比拟,因为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所以她们对于另一半的要求很高,婼姜族的女子从来没有与人为妾的,也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她们的爱情里最重视忠贞不渝。这些书中里的女子在遇到她们的爱情时也都曾面临过选择,但大多数人都经受住了她们的考验。就像之前的琳琅,也就是入世之后的梁玉,她在与魏城相爱后,便知道若是想要个好结果就一定要让魏城到云朝去施展抱负。她和魏城坦诚的谈过,如果魏城选择和云国有冲突的国家,梁玉便一定会离开他。尽管梁玉未曾全部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但是魏城经过考虑后还是决定为了她去往云朝。梁玉也算放下心来,最后才能如愿和魏城成婚。而魏城也的确为云朝做出了很多的贡献。
读了这些书,让她从这些前辈的故事中体会到了很多。她虽说聪颖些,但毕竟还小,这么多年有些事也是强装成熟。读了这些书,看了这些前辈的悲欢喜乐,让她突然间明白了许多。等到读完这些书,也过去了两天之久。玉凝伸展了胳膊,摇了摇脖子,站起身来舒展身体。族长想必也是料想到玉凝今日会读完,便早早的来瞧她,见玉凝果真读完了,便领着她又来到了供奉凤华的那个石室,再一次让玉凝跪下磕头。
“婀娜,你知道吗?凤华皇后是婼姜和羑羲最值得敬佩的族人,而且她在婼姜还有个名字,叫做婀娜,她是婼姜族中第一个叫做婀娜的,而你的族名也叫做婀娜,你是族中第五个叫做婀娜的。前几辈都不是凡类,你也要向历代婀娜学习,保护我婼姜和羑羲族人,知道吗?”
玉凝没曾想到凤华皇后当年的名字竟是婀娜,怪不得婀娜这个名字族人一向谨慎待之,但是在书房里她并未读到其他婀娜的故事,想来便是如㛹娟族长所说,必须等到她为婼姜做出大的贡献时,才能被允许去看更多的书。
㛹娟见交代玉凝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便又蒙上了她的双眼,带着她除了石室,又回到了㛹娟的书房。㛹娟和玉凝商量好将出族的日期订到了后天早上,让玉凝能够收拾收拾。
玉凝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见到了萧禹宸和温珩。他们二人在瑶环和瑜珥的院子里坐着,玉凝走了过去,见清了二人是在烹茶。温珩先看到的玉凝,甚为欢喜,连忙起身招呼她:“婀娜,你去哪里了?这几日我来找你你怎么不在呢?”
玉凝笑着回道:“这两日在族长那里了,现在才回来。温珩哥哥是有事找我吗?”
“倒是没什么要紧事,见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便给你带来了些东西。可巧在瑶环瑜珥两位妹妹的院子看见了这位萧公子,便来和萧公子烹起了茶。”
“温珩哥哥倒是好兴致啊!”玉凝走到石桌上,看着这桌上的茶,说道。
“萧公子这几日住的可还好?”玉凝向萧禹宸微微行礼。
“婀娜姑娘客气了,这几日承蒙关照,住的很好。还有温珩兄弟和我一起品茶。只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啊?”萧禹宸问道。
“萧公子不必着急,后日早上便可。”
“一切还要麻烦婀娜姑娘了。”
温珩听了这话,直觉不对,问向玉凝:“后日你也要离开吗?”
“是的,后日我会出族游历。”玉凝不愿隐瞒温珩。
“什么时候回来?”温珩看似平静的问题,实则内心却极不好受。
“大概要一年多吧!”玉凝估么道。
“是吗?这么久。”温珩喃喃道。
正说着,温珩的妹妹玲珑跑了过来,说道:“哥哥,母亲方才闪了腰,您快些回去看看吧!”温珩听到妹妹的话,心里大惊,问道:“怎么弄的,如今可请了大夫?”
“请了,父亲也回去了,我这便是来找哥哥你回去的。”玲珑也很着急。
温珩现在也是归心似箭,和玉凝告辞后便赶忙和妹妹离开了。
温珩离开后,玉凝便想着晚些时候也要去看看温珩的母亲玉玖。此刻玉凝坐在了萧禹宸的对面,没有了温珩,两人聊的便不受拘束了。
“不知云皇现今如何?”玉凝问道。
“还好,但是父皇让我早些完成他的嘱托,这事要多亏婀娜姑娘了。”
玉凝知道关于婼姜和羑羲的大秘密只有等萧禹宸真正坐上了云朝帝君之位,才能知晓。所以现在玉凝还不能和他谈到与之有关的话题。
“后日一早出发,估么着也要几个月才能到,萧公子还要做好准备啊!”玉凝抬手为萧禹宸沏了一杯茶。
“多谢婀娜姑娘提醒。”萧禹宸微微一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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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玉凝带着些药材去羑羲族玉玖的家中看望。玉玖这次的腰伤据说是摔了一跤导致的。白天里想是来了很多看望的人,等到了玉凝去的时候,人倒是少了很多。
玉凝进门的时候羑羲族长涟迎接了她,玉凝将带来的药材交给了涟,涟带着她去了内室,内室里玉玖躺在床上,玲珑和温珩在一旁侍候,见玉凝进来,温珩便起了身相迎,神色也有些缓和。“你来了。”
“我来看看玉玖女令。可还好些了?身子要不要紧?”
“还好,大夫来看过了,倒是没伤到筋骨。”温珩说道。玉凝这才环顾四周,总觉得这气氛哪里不对。看向床上的玉玖,玉玖的脸色倒不太好,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其他的原因。玉玖看过来看她,转了转心思,便对所有人上说道;“你们照顾我这么长时间了,都歇歇吧!我好久没见到婀娜了,有些话和她说,你们都下去吧!”
“母亲。”温珩出声道。听见母亲单单留下了玉凝,温珩顿感不妙,他怕母亲因为方才他的话而为难于玉凝。
玉玖摆了摆手,示意温珩退下,玲珑见状便拉着哥哥退了出去,一时间,这内室只剩下了玉玖和玉凝。
玉凝见玉玖屏退了众人,也知道玉玖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玉凝现下并未点名,玉凝便出口询问道:“玉玖姑姑,可有什么需要玉凝做的啊?”
“你先坐下。”玉玖开口道。玉玖侧了侧身,一双眼睛直盯着玉凝。玉玖今年四十岁,成为婼姜族的女令也有13年了。玉玖也是从外抱回来的孩子,而且当时是被主动送回来的。族中的人查看后发现玉玖并没有受到毒瘴侵扰,也就是说她是她的母亲的第一个孩子,本不必送到族里的。后来族里的人便将她抚养长大,并赐名为玉玖。玉玖是个十分聪慧并不服输的女子,为族里做了很多事情,也能独当一面。后来她嫁给了羑羲族的涟,先生下了一个男孩,是温珩。后来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玲珑。之后便成了婼姜族女令,在婼姜族享有极高的威望。
“方才珩儿求我,求我同意他娶你。”玉玖淡淡的说道,仿佛她口中所说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儿子。玉玖的双眼微微向上抬了一眼,又接着说道:“但是我没同意,只有我还活着,我玉玖的儿子就永远不会娶你为妻。”
“我知道。不论我是否喜欢温珩,您都是不会同意我做您的儿媳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你倒是明白。也不知你给温珩下了什么迷魂汤,弄的她非你不娶。不过听族长说你要出族送萧公子去那里,那你便别给珩儿什么希望。”玉玖神色清冷,仿佛对面的玉凝是陌路人般。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活,您还指点不了婀娜。但是我既然对温珩哥哥没有其他的心思,您也可放心来,我会与他说清的。”玉凝微微一笑,这笑却未尽眼底。“旁的不说,我既是我母亲的女儿,便不会再像母亲当年那样被你欺骗了。玉玖女令可是个玲珑心思的人啊!想要的东西凭借您的谋划又有什么得不到呢?您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吧!要不然在您养伤期间若是有什么事不在您的掌控之中可不是不妥吗?”当年母亲的遭遇若没有玉玖的推波助澜又怎能落得之后的下场。玉玖从母亲手中得到了她想要的,如今也该满意了吧!
听见玉凝提到了她的母亲玉琈,玉玖顿觉得不痛快,当年的事情她已经不愿再提,没想到这婀娜还是知道了那件事,不过,她知道了又如何,当年的事情即便是闹到了族里,她也能全身而退,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玉凝不愿再与她多言,便说道:“女令还是养好伤吧!婀娜先告辞了。”也不待玉玖出言,便转身出了内室。
温珩一直在外面等着玉凝,见她出来,便赶忙迎上前,问道:“你和我母亲聊完了?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吧!”
天色灰暗,温珩并未注意到玉凝的脸色不好,仍是笑盈盈的望着她,眼神里柔的能出水来。玉凝抬眼望着温珩,也察觉到了温珩的心意。这些年来,温珩待她很好,玉凝将温珩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般,即使他的母亲是玉玖。至于温珩对产生她男女之间的感情时,玉凝起先并未察觉,后来察觉到之后也装作不清楚,她对温珩没有那种感情,即便她喜欢温珩,因为玉玖也不会嫁给他。本以为慢慢的温珩会死心。可没想到温珩的心意如此坚定。
“好,劳烦温珩哥哥送我了。”玉凝打定主意趁着今晚和温珩说清楚,便同意温珩从她回去。
温珩见玉凝同意了,心下更是欢喜。待玉凝和父亲涟告别之后,温珩便送玉凝回去了。
路上,温珩和玉凝说着这几日的事情,像是羑羲族的洛珅哥哥的妻子自打喝了圣河水之后便真的怀上了双生子,昨日孩子出生一儿一女。洛珅哥哥好不欢喜。
“圣河水果真是灵验,族里的女子怀孕有不少都怀的是龙凤子,就是没怀上双生子的命中都会有一儿一女。洛珅哥这下子可高兴坏了。”温珩笑着说,心里想着若是和婀娜以后也能有一儿一女此生便满足了。温珩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温珩的样子看着很有翩翩公子的模样,但是他在杀伐决断上从不含糊。作为族长的接班人,他大多是以沉着冷静的形象出现的,可是在玉凝面前,他却像个孩子一样。
“温珩哥哥既然羡慕洛珅哥哥,那便早为婀娜寻一个好嫂子。也好早日诞下麟儿。”玉凝看似无意,实则是将这话说开了。
温珩步伐一顿,停下了脚步,看向身旁的婀娜,“婀娜,你。”
玉凝知道这便是时机,便也想在此刻将事情挑明。因此也是正看着温珩的双眼,说道:“温珩哥哥的心思我不是不懂,难道哥哥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装作不懂吗?婀娜性子顽劣,配不上哥哥,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它意。今日在此地便和哥哥说清楚,免得耽误哥哥大好姻缘。”
玉凝的话字字如针,扎在温珩的心上,温珩不知为何婀娜突然就和他说这些话,难道是方才母亲和婀娜说了些什么吗?现下来不及温珩细想,他有预感,现在若不抓紧机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婀娜,我是真心倾悦于你的。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情谊,我保证,以后我会给你幸福的。婀娜,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温珩后面的几个字语气几近哀求。
“温珩,你知道的。我们婼姜和羑羲的祖训中有一条,感情之事切勿强求,切勿入魔。你在我的心中一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以后也是我的哥哥。我是真心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个和你两情相悦的人。”玉凝劝道,既然不爱他,她就应该要放手。
“婀娜,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温珩一把将玉凝搂入怀中,紧紧不愿松手。
玉凝也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但马上奋力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一大步。警戒的望着温珩,语气不善道:“温珩哥哥,你别逼我。”
温珩也知道方才是自己唐突了,却不知说什么才能表达方才自己的无心。
“温珩,你既然已经送我到了婼姜族门口,那你便回去吧!我的心意你已经知晓,时间会磨平一切的。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慢慢想吧!”玉凝算是给了他个结果,等她送萧禹宸之后,便要在外面多呆些时日,等温珩这里缓解的差不多了,她再回来和他说个清楚。
温珩知道玉凝这是在婉拒他,再多说也无益。但是他想着等玉凝回来之后他可以让玉凝看清楚他对她的心意,一定能感动她的。便同意了玉凝的话。
玉凝见解决得差不多了,便告辞独自回了家。温珩望着玉凝行走的背影,看着她越走越远,离他越来越远。
只是玉凝和温珩不知道,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不远处石山后隐藏这个人,那人正是萧禹宸。萧禹宸闲来无事便四处逛逛,没想到竟看到了二人的交谈。难怪白天的时候那温珩看见他住在了那个叫婀娜的住处的旁边,一脸的戒备,还想套他的话。原来是喜欢这位婀娜。萧禹宸笑了笑,果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他却不知道,以后的他同样也是好逑淑女的那位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