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琴与幽画正服侍着玉凝洗漱,司棋在旁询问道;“公主今日想穿什么样式的衣裙?”
“今日要去后宫拜见,选一件正式些的便好。”
听琴点了点头,转身去向衣箱,打开箱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最上面的那件雪青色的宫装,盖上盖子,向玉凝走去,而此时玉凝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锦书和听琴在为玉凝梳妆打扮。于是听琴侍立一旁。而幽画则是在整理床褥和收拾寝房。
瑶环、瑜珥在椅子上坐着,瑶环拿起圆木桌上的糕点开始品尝起来。
“一会儿让你尝尝茴香姑姑的手艺,你先别吃这么多的糕点,一会儿你品尝到茴香姑姑的早膳,定叫你后悔吃多了这些糕点。”瑶环听后,很“仔细”地想了想,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糕点,双手托着脑袋望着玉凝等她换好衣服。
玉凝的衣服还差最后一件,只等用过早膳后再穿。正好芸香姑姑和茴香姑姑带着两名宫人捧着膳食进来了。
“姑姑,今日的早膳是什么啊?”玉凝透过镜子看着芸香和茴香说道。
茴香姑姑一边在圆木桌上放置膳食,一边答道:“公主,今天的早膳是一盘芸豆卷、一盘栗子糕、一盘豆沙卷、几碗素粥。一盘糖醋荷藕、姜汁鱼片、一碟黄瓜小菜、一碟什锦小菜。”
瑶环看到这满桌子的菜,也是十分的开心。玉凝起身走到圆木桌前,望着这些菜肴,不禁赞叹:“茴香姑姑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出色了,玉凝在外也时常想起姑姑的手艺呢!”
“只要公主爱吃,茴香就满意了。公主,快坐下吃饭吧!”茴香和芸香为三人布筷。
侍立在旁的个丫鬟见玉凝她们已经做好准备用膳,便想要为之布菜。不料玉凝却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你们先退下吧!等用过早膳会去叫你们的。”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哪里惹公主生气。芸香姑姑知道玉凝有自己的主意,便说道:“你们回自己的房间去吧,饭食已经让人送去了。”琴棋书画便知趣的退下了。
见她们已经出去,玉凝便招呼茴香姑姑和芸香姑姑坐下,“两位姑姑,你们快些坐下,与我们一同用膳吧!”见玉凝一脸的撒娇,芸香和茴香相望了一眼,知道玉凝让丫鬟下去的苦衷,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坐了下来。
玉凝用公筷为芸香姑姑和茴香姑姑夹菜,“姑姑们,你们可要多吃一些。玉凝在宫里,可要麻烦姑姑们照顾呢!”
“玉儿,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茴香可是经常在做饭的时候想起你呢,想着玉儿那时候会吃些什么,合不合口味什么的,你这一回来,我们可巴不得你多留几日呢!”芸香笑着望着茴香。茴香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次回来我会住到哥哥完婚,等他完婚后我就会离开。姑姑若是想我,若是有时间到年底的时候我便回来看你们。”玉凝也知道茴香姑姑和芸香姑姑很挂念她,但是由于族规,她是绝对不能将芸香姑姑和茴香姑姑带回去的。所以只能在她有时间的情况下回来看看她们了。
时候已然不早,大家也都开始专心用膳,但仍然会有交谈,瑶环和瑜珥也都夸赞茴香姑姑的膳食做的好还说要趁着这些天多想茴香姑姑学习请教,而茴香姑姑也欣然答应了。
不到两刻钟,这气氛融洽的早膳便结束了,茴香姑姑和芸香姑姑招来宫婢收拾,琴棋书画也被召来为玉凝再做最后的装扮,穿上这雪青色的宫装,将服饰纹理理平,额头上贴上花黄。一切整理完毕,便准备出发。
“今天由琴棋书画四人跟着我,其他人就留在宫里听从二位姑姑的差遣吧!”玉凝吩咐道。本来她只想让瑶环、瑜珥跟着的,奈何如今身在宫中,公主出行,身后的宫婢若是过少难免不合规矩,便只得带上琴棋书画了。
待到玉凝在众人的簇拥下去皇后的寝殿请安时,一些新晋的妃嫔也都在与皇后闲聊。相互行礼,赐座。皇后例行公事的询问玉凝的近况,玉凝也是和气的答道,在皇后的寝宫待了一刻钟,玉凝便找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为何不多待一会儿,怎的寻个理由便出来了?”瑜珥问道。
“为何要多待,那里的气氛我是一刻也不愿意留下的。皇后待我看似平和,,像对待其他公主一样一视同仁,但是我幼时在宫里所遭受的痛苦哪一样不是她默许的,抑或是她在暗中推动。皇后与我母亲在十几年前似有很大的过节,但我知道的并不详细。只是姨母告诉我一定需防着皇后,能不碰面尽量不碰面,能少见她便少见她。我便认真记下了。”玉凝告诉瑜珥。
“玉雯姑姑不会害你的,我刚才见那皇后语气上虽平和,但观其面相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可见玉雯姑姑的话也有些道理。”瑶环说道。
“不过刚才听她们说后日巳时会在蕙兰阁举行选秀,我们回去也做些准备,一会儿你替我送封信,给李含笑的,送到城西的药铺王掌柜的手中,那是李含笑的心腹,你给他,他自然会联系到含笑的。”玉凝对瑜珥说道,瑜珥办事稳重,这种事交由她办玉凝最是放心。
“好的,我一会儿便出宫。”瑜珥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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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皇上的圣旨传遍了整个皇宫及官宦之家。明日巳时在蕙兰阁中举行选秀,后宫但凡是有品级的宫妃、公主都要到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会到场,为表隆重,宗亲中的适龄的世子郡主也会参加,一些贵族大臣中的品级高的夫人也在邀请之列。其实这件事早就已经公布出去了。不少守疆将领的子女早已经赶到了皇城,这旨意无非就是走个过场。今早郦妃就从古德寺回来,为明天的事做准备。但是考虑到郦妃车马劳顿,玉凝便没有着急去拜见郦妃。
等到选秀那天,就连和选秀没什么事的玉凝也被早早叫醒,梳洗打扮,处理了些事后便和瑶环瑜珥去往蕙兰阁。琴棋书画则被玉凝叫去郦妃的寝宫送些东西。
宫中果然是有大事发生,走在宫道上,玉凝发现今日的宫人比以往多些,并且都是步履匆匆,想必是各宫交代了任务。这几日艳阳高照,今日的选秀应是定在了外面。
蕙兰阁并不是哪位宫妃的寝宫,只是作为女子选秀、女官晋升的地方,离皇后的寝宫不远。越接近蕙兰阁,越能碰到一些身着华丽的陌生人,想必是皇亲贵族,只是玉凝久不居后宫,不熟悉这些人,而这些人也不知道眼前的身着清丽的美人是谁?看气质想必是宫室宗亲,但是到底是哪一位,却有些那不准,只能投以微笑,而玉凝也还以微笑。
因着只有玉凝三人,便没什么拘束,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也没将蕙兰阁的选秀放在心上。
过了两刻多钟,玉凝终于到达了蕙兰阁门前,门前有不少贵人带着自家的女儿在等待门口的侍从审查,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携带武器刺杀宫中贵人,而对于像玉凝这种皇室身份,是可以不用检查便可以进去的 。但是这么早进去也没什么意思,玉凝也并不认识那些里面的那些官宦小姐、所以玉凝打算排队进入,于是便排在了队伍的后面等着。
谁料,前面突然来了位萧小姐想要插队,并拿出了萧夫人的名头想要提前进入。萧夫人是三年前选秀进宫的秀女,这几年颇得圣宠,前不久被封为夫人,被认为是最有可能被册封为妃的宫嫔。这小姐想必是萧夫人的娘家的人。以萧夫人要见这名女子为名想要快些进去,便要插队,现在快到巳时,这个时候等在外面的都是些家世不是十分显赫的女子,但是这队伍算一算也得是10人,若是按规矩排队可能是怕不能在举行之前多认识贵人,所以这位萧小姐身旁的丫鬟、嬷嬷便打算买通门前的宫人提前进入,而那宫人似乎是同意了。这些举动自然是被人看在眼里,但是这些小姐的家世不显赫,而这萧小姐有当个夫人的亲人,她们也惹不起,但是下面却仍有议论不满之声,只不过是没有人站出来斥责这件事罢了。而这也让玉凝很不满意,便径直走到了队伍前面,准备直接进去。
门口核查的宫人是一男一女,见玉凝走到队前想直接进去,而他们却并不认识也未曾见过玉凝,便以为玉凝只是哪位不懂事的小门小户的官家女子,便有些不屑的说道:“请这位小姐去后面排队等侯。这扇门哪,您可不够身份直闯。”却并没有按流程问清玉凝的身份。
玉凝“微笑”着问他:“那为什么这位萧小姐就可以不通过排队就能直接进入呢?同样都是皇后娘娘允许进蕙兰阁的,为何你却要区别对待呢?你这样置这些排队的小姐与何地呢?亦或是谁给你的胆子呢?”见玉凝与宫人理论,这些小姐们也附和了几声,表达她们的不满。
这位萧小姐本来以为可以顺利地提前进去,可没想到却有人制止,面色颇显不悦。她旁边的嬷嬷见此事不宜再拖,便拿萧夫人的名头压道:“这位姑娘,我们小姐奉萧夫人的旨意前去拜见,您若是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向萧夫人说,若是没有的话,我们便要进去了,若是晚了,萧夫人怪罪下来,奴婢是担不下这个责任,难道姑娘您能担得起?”
“瞧这位嬷嬷话说的,这责任,我倒是颇有兴趣想担下。”若玉凝真是某个官宦小姐,兴许会担心害怕,但是这萧夫人的确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夫人之位,上面可压着四妃和皇后呢,再者说,一个公主,再不济,也比一个妃嫔要尊贵。
“姑娘今日来选秀,还是低调行事为好,若是行事不得贵人们看中,那岂不是白费了您家里的一片苦心?”那嬷嬷靠近玉凝说道。
“我家的一片苦心?恩,倒也是,这次着实费了我家很大的心思,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呢!家里人很重视这次选秀呢。嬷嬷不提醒我倒还真忘了。”玉凝心里对这妇人的鄙夷又多了几分,以家里要挟她,亏她想得出来。
这嬷嬷以为玉凝被她劝动,知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便对门口的宫人说道:“公公,我们这便进去了。”
宫人既得了银子,又能结交萧家,借此在宫中攀附上萧夫人,心里乐意极了,刚才见玉凝与萧家争辩,心里还觉得这个女子傻呢!见这女子似乎是想通了,便赶忙迎着笑让萧家进去。
萧小姐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脸色渐缓,刚要挪步进门,可谁知,玉凝却说道:“这位萧小姐,去后面排队。排到了你,你再入内。”
这次所有人都惊讶了,这女子多半是个傻姑娘。此刻大家的心都是这么想的。
萧小姐在家里便是众人奉承,自从姑姑进宫蒙获盛宠,即使在外面和其他官家小姐相处也没有人敢不顺着她的,今天她顾忌着形象,强压着脾气,而今却被玉凝给引得控制不住怒气了。
“这位小姐,我奉劝你能知进退,你一个普通的小姐凭什么管我?想必是你嫉妒我家世比你好、更有个好姑姑,怕我今日中选吧!你除了好看些,还有什么?奉劝你不要多管,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萧家,你可惹不起。你若是觉得不服,有能奈你也叫你的姑姑帮你,让你不用排队就进去啊!”
玉凝着实被这位萧小姐的话逗乐了,旁边的瑶环、瑜珥也偷笑着。。瑜珥走到玉凝的身旁轻声说道:“玉凝,是否,”瑜珥的话还未说完,玉凝就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不用,对她,还不值得。”
还是瑶环知道玉凝的性格,悄悄到旁边找了把椅子来,示意让玉凝坐在上面。玉凝笑着看着瑜珥,心想道这小妮子可真能火上浇油,不过还是默认了她这种行为,坐在了这把椅子上,见玉凝非但不害怕反而坐在椅子上,萧家小姐和萧家的丫鬟、嬷嬷都要气疯了。这宫人一惯见风使舵,见萧小姐有难题,便站在萧家这面斥责道:“这位小姐,这宫门口哪有你坐着的份儿,我劝你还是老实去后面排队吧!要不然,你今天别想进这个门了。这两旁的侍卫,可都不是吃素的。”
“大胆,我们主子可是你这个奴才能威胁的?”瑜珥这时候走到玉凝前面,大声呵斥这个宫人。瑶环也走到玉凝面前,将玉凝护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你上面的总管是谁,让他出来管管吧!”瑜珥理智地想要找出这里的主管。这都出言要侍卫拿下她们了。
见瑶环、瑜珥如此伶牙俐齿,倒不由得让玉凝佩服这两个人的胆子。
“看你这嚣张的样子,嚣张也得有资本嚣张,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让母亲教育得如此尊卑不分,真是贻笑大方。你留下名字,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谁家的姑娘?”萧小姐见形势如此,心中怒火难平,便出言讥讽玉凝。
“你想知道我的家世,我的名字,和我们家背后的势力?”玉凝本来想以理服人,谁料这位萧小姐竟然敢用言语侮辱母亲,这无疑是触动了玉凝的逆鳞了。
“跪下!”玉凝看着萧小姐,严肃的说道,完全不见刚才的好脾气。
“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让我跪下?真是可笑至极,待我成为皇子妃,我便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皇子妃?不知萧小姐志在哪位皇子啊?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总得让我知道你以后会成为谁的皇子妃吧!好让我日后去皇子府上‘求饶’啊!”玉凝没想到这萧小姐心比天高,竟想成为皇子妃。以她的家世,样貌,成为皇子正妃是不可能了。真不知这萧小姐喜欢哪位皇子。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做的是三皇子妃。”萧小姐骄傲的回答。
听到这话,玉凝哭笑不得。想当三皇子妃?下辈子都没可能。就这种女人还想当她的嫂子,真是滑稽啊!
“萧小姐,你信不信,以后你会到三皇子府上哭着向我求饶,你信不信?”
萧小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就你?还妄图住在三皇子府上,真是可笑。”依她的家世,能力,在今天的选秀中是不可能成为皇子正妃的,就是侧妃都得靠她姑姑萧夫人的运筹,三皇子秦敛在冀莘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温文有礼却又不懦弱胆小,明朗却又不张扬。生母去世,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去讨好婆婆。再加上相貌也是极好的。这些都让萧小姐将这次的目标锁定在三皇子秦敛身上。
“那萧小姐,你就走着瞧吧!”玉凝留下话,一切自有事实证明。
萧小姐刚想反驳,却见玉凝已起身。玉凝示意瑜珥,瑜珥知道玉凝的意思,走到那位女宫人前,拿出了一枚令牌,“好好看看。”那宫人真的很认真的看了看,确认了这枚令牌的真实性。“这位姑娘,那个,你可以直接进去了。”
玉凝莲步轻迈,再走到萧小姐前,说:“不陪你了,我要进去了,不过,别以为这就完了,你刚才出言侮辱我母亲,我不会就这么饶过你的。”说完玉凝便走进了蕙兰阁,空留外面这些人错愕的表情。
萧小姐,好戏在后头呢!玉凝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