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我慢慢冷静了也都松了口气,军队里不允许私自打斗,打斗严重的或影响坏的,军法处会就地格杀,军中规定私自格斗者不问理由军棍三十.三十军棍下去轻者睡床一个月无法下地,重者筋断骨折就地丧命.
但军中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打架的事常常发生,只要不是在战时,军法处也是捡重点的处理一下,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现在是战时,被逮住私斗的话也会从重处罚的.
但军中又很提倡较技,双方间可以切磋武艺,这就给打架给了一条灰色地带,如果想打架,那就以较技的名义和对方打斗一场,只要不要出大事即可.
看着天色和还不晚,我到本营百夫长张之鹤处报道了一下,张之鹤看到我后也显得较为开心和惊奇,可能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战亡了吧!
我成为什长也是张之鹤当初提携的,他仔细问了下我们战斗的过程以及失散后的经历,除了苍狼岭我有所隐瞒外,其他的我都据实相告,他也听的唏嘘不已,勉励了我一番后我就告辞出来了。
我本来想把林端阳欺负于震他们的事说一下的,可是第一次见面就告状也很不妥,至少很扫兴,再说这种事情每个营每天都会发生,所以大家一般很少上报,我也不好意思将这事当个事郑重的说。
刚出来一个人一把抱住了我,一看竟然是刘子成,他身后还有刘旭飞和郑振峰,一见到他们我也开心不已,刘子成当时也逃了回来,三天前他还见了石太胜,石太胜告诉他我们再苍狼岭失散了,后来石太胜因为为刘吉挡了一箭,而且中的还是银箭,可能刘吉在龙将军那里说过什么,一来当晚就被当做高级军官送往葫芦城疗伤去了。
唉,希望他的伤能治好,中了银器基本无救了,也许去葫芦城只是做个样子吧,在军中他这么勇敢的人还是要拿出来好好宣扬一下的,送去葫芦城就是一个很好的宣扬方式,他得到了将军们的待遇,但是没有了命多好的待遇都是个笑话。
刘子成这几天一直在他听我们的消息,他今天一听说我们来了,就带了郑振峰先去找了刘旭飞,然后再来找我,他说要请我们去城中酒家喝一杯,不由分说硬拉着我们就走,我们换了便衣便去了。
城中规定宵禁,我们的在天黑后结束饮酒,在期间除了郑振峰洗耳恭听外我们都借着酒意哭哭笑笑的说了太多,到最后说了些什么我都忘了,反正觉得很畅快淋漓,也有些悲凉,去了八百人啊,回来的却不到三百人,回来的也个个带伤,差点全军覆没啊,太惨了!
回到营地时我们都差不多酒醒了,都各自归队了,我回去时他们三个还没睡,又和他们三人聊了一会我 便想解衣睡觉。
突然帐外有个粗壮张狂的声音传来,“于震,林队长回来了,快给大家每人准备一盆洗脚水,快点,晚了老子修理你们!”
于震他们愤恨又尴尬的看着我一声不吭,我一咕噜坐起来向于震问道:“刚才喊叫的是何人!”
于震道:“他叫周大壮,是林端阳的人,林端阳他们值勤回来了!”
我觉得一股火苗呼呼呼的在心里窜,连个蛮山兵都没见过的几个小崽儿,竟然欺负战后余生的自家兄弟,真真气死我了!
“咦,怎么还没有出来,你们几个败兵还在偷懒,看老子怎么教训你们几个杀敌不力逃命有余的…!”说着一个很壮实的人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鞭子,一看多了一人他先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周长壮不认得我。
“哦,又新来一个逃兵么,刚好,一起去端水,林队长等不及了,咦,你还敢这么看着我,找揍么…!”周长壮看我冷冷的望着他,似乎心虚了一下,但他马上又凶狠起来了,拿着鞭子在我眼前晃,似乎想吓住我。
“你向我们道歉,你刚才的妄语妄言我就当做没听见,我就放你离去!”我本来想几拳将他轰出去的,可是我又忍了忍,现在入夜了,所有人都已返回,一旦打斗围观的人将很多,我不想将事情闹大,再说我一什长殴打一小兵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是谁啊,看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吧,那我就教教你…!”说着他鞭子一挥就抽中了我的脑袋,我本来可以轻松避开的,避开这一鞭对受过魔鬼折磨的我来说太容易了。
我刚才突然看到帐外有个拿刀人影闪了一下,似乎是林端阳,现在林端阳已经知道我来了,他在故意让我出丑,看到林端阳我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是打不过他的,但我可以想办法治他,现在这个周长壮无缘无故抽了我一鞭,这是以下犯上,军棍是免不了了,就算不到军法处张之鹤也不会轻易饶了他,我现在如果动手就顺理成章了,不算欺负他了。
他看我还是冷冷的望着他,第二鞭又抽来。
“住手!”帐外林端阳的声音传来。
林端阳的声音还是慢了一些,我身子一转避过鞭子,抓住了他扬起的手放到自己背上将他背了起来,背起来的同时我用肘在他的小腹和肋下使劲撞击了十几下然后将他甩出帐外,还没有落地周长壮便杀猪般惨叫起来,他的肋骨也许打断了两根,我好像刚才使用了魔鬼教的拳法,原来这个对战时真有用。
虽然我没有直接用拳打他但我用了拳术的步法和用力之法。看来拳术的精妙处存在于实战中。
林端阳一下窜出来去看周长壮,他不停地问:“长壮,长壮,你怎么样,哪里痛!”似乎是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周长壮嚎叫着:“表哥,我要你打死他,我全身都痛…好痛…!”说着还全身抽搐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差翻白眼了。
我蓦然记起来,刚才一击我可能击中了他的腹下,那个魔鬼经常击打我腹下后疼痛无比的地方,我不但对那种疼痛刻骨铭心,更对那个地方熟悉无比,一生气我潜意识的就像去打他那个地方,难怪刚才打完那个地方后有种全身舒泰的感觉,我是被魔鬼彻彻底底影响了。
周长壮喉咙里咕噜了几下还昏过去了,昏迷后还眉头紧皱大汗淋漓,我也吓了一跳,他不会死吧,魔鬼每天这么打我们几次的我们都没事…!
也是,第一次被魔鬼打了后我们也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又被魔鬼吓的不敢闭眼昏过去,这小子处境好,就大胆的昏过去了。
“来人,快抬他去见医官!”林端阳焦急的喊道,几个人马上把周长壮抬走了。我和王达他们三个都走出帐外,已经有好多人围过来了,刚才周长壮杀猪般的嚎叫足足可以传出半里地,我苦笑了一下,林端阳不会跟我善了了。
果然,林端阳转身恼怒的看着我,他解下皮甲扔在地上说道:“余兄真是宽宏大量,刚才已手下留情众人已目睹,长壮不认得余兄也不懂事,在下替他向余兄赔不是,余兄这次出战差点全军覆没甚是可惜,但能逃命回来也算是本事不小,在下想与余兄切磋一番,不知余兄意下如何!”
林端阳暗讽我我可以接受,我本来就有些歉意了,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但是他拿这次出战来说事我就难以接受,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那么多的人死了,回来的人不但得不到尊重反倒被欺负,真是没有天理了,我觉得脑子一阵热,真想把刀子插进林端阳的口中,割下他的毒舌。
我对周围已经围的密不透风的人群道:“我们此次出战且不论功过,至少和蛮山人豁命拼杀了一场,在战场上没有一个人退缩,都愿意用身体为自己袍泽挡住敌人的刀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蛮山崽子害怕,只有这样我们大家都可以活下来,活下来的这些人都是喝过敌人血,为袍泽争取过生机的人,他们不需要别人怎么欢呼看重他们,他们只需要和所有人一样平等的活着。
而现在,他们却被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殴打欺凌,给他们洗脚,为他们端洗脚水…!”我说的很动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还把于震拉到面前轻轻摸摸他发青的左脸。于
震三人都抽泣了起来,场外很多人都听得泪光闪烁。
我又道:“我愿意和林队长切磋一番,凶狠强大的蛮山崽子我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场切磋呢,在下虽输犹荣!”场外好多人叫好鼓起掌来。
我不是在哗众取宠,可能是喝了酒更容易动情,一想到死去的那些兄弟我就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