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树像个绿色魔鬼一样手舞足蹈,向着我的几根树枝还在不断的生长,还几步都快要够到我了。
现在没有了明月的指点,也没有了大山师伯的庇护,我该怎么办?
我抬起了手臂,再次瞄向了五菱圣石。
看来我们几人是过不了今夜了,明清和明姿的巫术真是太厉害了,明月大师的巫术又无法施展,我们注定是斗不过他们了,那我,在失败前,就帮明月一把吧,这个一心为北巫的老人太可敬,也太可怜了,我要让他在临死前开心一下。
我稳稳的举着手臂,看到了我对面石柱上写着百世轮回,似乎还有个生生不息,石柱下面明清正在毛手毛脚的给明姿解绳子,他们似乎觉得胜券在握,没有人再看我一眼。
我凝神静气心无旁骛,眼里只有五菱圣石,这感觉让我记起了大山师伯说的刀意,我的心意或者说我的杀气,如同无往不利的一柄快刃,已经锁定了五菱圣石。
这种专注的感觉好舒服,好振奋,好强大。
一按机括,笃的一声闷响,短箭如同无声无息的一道闪电,准确无误的射向五菱圣石,黑漆漆的箭尖,散发着黝黝寒光,射中了五菱圣石。
此弩叫破石,短距离的威力极其巨大,听弩机发出短箭时,短促又强劲的嗡嗡声,我估计,就是三头牛也能射穿。
但落差很大!
我愣愣的盯着射在五菱圣石的的短箭上,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短箭愣愣的射在五菱圣石上,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射进棉花里一样无声无息。五菱圣石没有碎裂,也没有发出金铁交击后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一根头发掉到它身上了般,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静悄悄。
我觉得精致的破石短箭不是射中了五菱圣石,而是飞快的跑过去,在轻轻的抚摸五菱圣石,它的狂暴杀伐之气在碰到五菱石的那一刻顷刻消弥。
此刻,五菱圣石岿然不动,就如巫山一样深邃无比。
但我感到了一阵恐惧,似乎什么未知又暴戾的能量在酝酿,在等着喷涌而出,这感觉,像极了当初小树林上面漏斗云里,房屋般粗大的巨雷在翻滚着,准备下落的那一刻。
周围的空气陡然一紧,一丝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拂过我的脸,懒洋洋的,石柱下明清终于解开了明姿手上的绳子,但他们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似乎也感觉到了大殿里气氛有些异常,都一致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惋惜不屑之色。
明清突然口中呢喃了几下伸手向巨树一指,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粽子骤然自动解开,苏瓷啪的一下掉了下来,掉在地上的苏瓷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我大惊,旋即心里一酸,苏瓷,苏瓷你不能死,你暗示过要给我机会的,难道你要收回心意了吗,你若死了,我学艺有成又给谁看呢!
抬脚就向她跑去,但我的脚只抬起来一下,就被一股巨力束缚住,变得无法动弹,甚至连眨巴下眼睛也动不了,怎么了?
我赶紧回头朝高高在上的五菱圣石望去,一股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从它那里传了过来。
五菱圣石发出了一阵刺眼的白光,白光中短箭如同丢在熔炉中般,慢慢熔化渐渐消失,几滴铁汁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短箭骤然消失而五菱圣石却毫发无伤,依旧光芒璀璨。
白光一阵闪烁后,两道水一样的波纹射向我和大山师伯,这两道波纹看起来很轻柔,行走的速度也很慢,但它似慢实快,没一会就包围了我和大山师伯。
本来我很恐惧,以为五菱圣石会把我们撕成碎肉,但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怎么是这样,我既没有疼痛感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我看到明清和明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旋即,大山师伯也用震惊恐惧的眼光看着我,看什么呢,难道我脸上长花了。
咦,我看到大山师伯他...他的身子自下到上的在...在渐渐消失,双腿没有了,慢慢地小腹肚子都没有了,身子消失的地方全是五菱圣石发出的波纹在涌动。
糟了,我蓦然醒悟,急忙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我的下半个身子......也没了,我的脖子以下空荡荡的,只有五菱圣石的波纹在飘荡涌动...。
“啊!”我惊骇的大喊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的身子去哪了?
突然我觉得眼前一阵发白,身体一阵扭曲般的疼痛,胸口似乎压了万千斤石头般痛的喘不过气来,我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移动,被挤压着飞速移动着,我喘不过气,心以平时百倍的速度狂跳,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动一下脑子都全身神经疼痛,最后脑中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后,我昏了过去。
一惊而醒,突然有了意识,扭头一看,我躺在一块菜地里,再回头,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还活着,难道这是地狱,我把手指放嘴里咬了一下,“啊!”痛的我大叫起来,有痛感,我还没有死。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太好了,老子没有死。
可是一起身我大吃一惊,身上凉嗖嗖的,我竟然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裆里黑乎乎的小铃铛滴里搭拉的甩来甩去。
我赶紧又蹲下身去,四处张望不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成这个样子了。
这是一大片平原地带,一块一块整齐的菜地麦地连成一片,阡陌连片井井有条,远处还有屋舍,有炊烟升起还有鸡犬之声,远处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
在骄阳下裸着身子蹲着也不是个事,我首先要弄套衣服套身上,其次要弄清这是在哪里,再次,我要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子不是消失了吗?
突然,我听到一些清脆的声音,是人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
有人,我要弄套衣服去。
循着声音我躬身悄悄走去,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小孩子的嬉戏声,还有水流动的声音,走着走着,我眼前突然一开,一条宽阔的大河横在我眼前,而一群稚童却在河边大声的嬉戏玩耍,有几个个头大一点的还摸向水深处去,不知道这河深不深,淹死可就不好了,和这几个孩子也找不到衣服,不如去那些村落看看。
我捂着裆里,探头探脑的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就听到那些小童中一阵急促的喊叫和哭喝声传来,怎么了?
一回头,我大惊,河中央一个较大的小孩只露出半个脑袋,一起一伏的,其他的小孩子一起冲着他大声哭喊,有几个孩子吓得撒腿向村子方向跑去,奶奶的,被淹了。
我甩开腿几步跑到河边,扑通跳了进去,向那个快要沉没的半颗脑袋游去,河水有些深,但流速较缓,对我来说没什么危险,但对这些小家伙可就危险的不得了。
我甩开膀子使劲的游着,在那颗小脑袋快要沉没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拉着他向河边游去,岸上的小孩子看我救了被淹的这个倒霉蛋,都不再叫喊了,个个惊喜的在岸上看着。
扑腾了很久后,终于将这个小家伙拉到了河边,一到河边他骨碌的一下坐起,爬在地上呕吐起来,大口大口的吐了几口水,眼睛卡巴卡巴眨了几下,看了一下**的我,特别是盯了一眼我裆中铃铛,脸一红起身撒腿就跑,其他的小童一看,也一哄而散。
咦,她怎么连个谢谢也不说,一声不吭就跑掉了,竟然不理救命恩人,我现在累的像个死狗一样,他难道没看见吗。
他跑起来比别的小童要高多了,貌似是少年身形,肯定是个娃娃王,难怪我拉他的时候那么沉,但这么大了怎么连个礼貌都不懂...我苦笑。
我一个人躺在河边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又冲河中狠狠的撒了泡尿,准备起身走人。
一起身,我看到一群人在几个小孩的带领下,熙熙攘攘的快步向我走来,他们来向我道谢吗,最好能给我两套衣服,一顿丰盛的午饭。
我满心欢喜的等着。
突然,我感觉气氛不对,这些人有些来势汹汹,其中好几个人还拿着刀枪锄头和棍棒,不好,他们不像是来报恩的,倒像是----来报仇的。
我一起身,他们嗖的一下就将我围住了,个个目光不善,拿着手里的武器凶狠的对着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暗暗提神,若有人敢动手,我必不手软,但我也问清到底为什么他们要围攻我。
我冲他们道:“各位壮士,在下路过此地,只救了一个小孩而已...各位为何要与我刀枪相向!”
为首的一个高壮的汉子喊道:“入侵者,我们这个世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当然你也没怀好意,趁你恶行还没有爆发之前,我们要灭杀你!”
我一头雾水,道:“入侵者... 我...什么叫入侵者,我只是路过此地...!”
高壮的汉子喊道:“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你不知道都复活多少次了,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我们绝不能放过你,救人,开玩笑,你也会救人,恶魔也会救人...别拖延时间了,受死吧!”
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我不得不动手,我算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给我任何辩解和询问的机会,他们只想杀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绝不会坐以待毙,死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