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岫一下便冲了出去,可是她看见的不仅仅是珀暗罗,而是司空巷南来者不善的身影。珀暗罗还没来及跑回月影宗,便被司空巷南一把扼住了脖子。司空巷南用恶狠狠地眼神看着缎岫,讽刺地问道:“教主大人,别来无恙啊?”
“咳咳…”司空巷南一发力,珀暗罗不由地一呛,咳了一声。
“师尊!”缎岫紧张地喊道,转而愤怒地看着司空巷南,怒斥道,“你是谁?”
“呵呵,教主大人,你在位的时候你我并不相识,但是文槡神教这个名讳,你可还记得?”司空巷南冷笑地问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把我师尊放了!”缎岫冷冷地说道。
“带上来!”司空巷南眼睛轻轻斜了一下,说道。
只见月影宗所有的宗徒几乎都被绑着架了出来,身后百米外,一只目光如炬的火舌异兽,抓着那个唯一没有戴面纱的人,用长长的身体将她牢牢缠住。
“总宗主!”缎岫惊讶地喊道。
“怎么样?我们的教主大人,想通了吗?”司空巷南侧着眼,挑了一下眉,只见火舌异兽,张开血盆大口,炙热的火焰从它的口中喷出,距离较近的几个宗徒尖叫着,倒在了地上。三昧真火把她们身上的绳索一下子烧断了,她们挣扎着,疯狂着,奔跑着,没一会儿,地面上便多了几具焦尸。
“你!你欺人太甚!!”缎岫只觉身体里有什么异样在游走,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惊讶地喊着。眼前的这一切,使她十分震惊,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缠着自己,更不知道那异兽的波动为什么会影响到自己,她只知道,这一刻,愤怒在她心底慢慢滋生。
司空巷南挟着珀暗罗向后挪动了一步,随后很张狂地冲着飞火龙兽点了点头。
“吼”的一声,飞火龙兽向着周围吐了一条长长的火舌。
“啊!!!!!!!!!”月影宗的门徒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树林里湿润的泥土上,躺下了一具又一具的焦尸,缎岫并没展现出来,似乎地上烧焦的人中,有她一般,她很痛苦,她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愤怒地吼道,“你不要太过分!”
那声波震动了周边的树叶,司空巷南微微一笑,抬了抬手,将珀暗罗推到龙兽的面前。龙兽一把抓住了珀暗罗,伸出了细尾,将珀暗罗和总宗主缠在了一起。
“岫儿!不要管我!”珀暗罗大声地喊道。
“吼!”龙兽怒吼着张开血盆大口,火舌从它的口中喷出,长长的一条,向着剩下的人喷去。
“啊!!!!”缎岫无法压制身体的波动,怒吼着,突然树林里刮起了一阵无名风。
“唔…”龙兽口中的火舌突然变成了泡影,龙兽重新蓄起气来,愤怒地向着缎岫那里看去。只见缎岫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它,四面八方而来没有规律的叶刀割向了司空巷南和龙兽。
其实司空巷南在故弄玄虚。那一日进攻凤瑾皇城大败而归,虽然他没有张饶上伤的那么重,但是内伤也并未完全好。他此次来挟人,也是在赌,赌现在的束汶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过现在看来,他错了。
叶刃凛冽地打在司空巷南和龙兽的身上,司空巷南左右躲闪,想要避开所有的叶片攻击,叶片在强大的内力下,变得锋利无比,密密麻麻的叶片划过司空巷南的衣服,深深地扎进了他的皮肤上,在他身上留下了深红色的血痕。
“教主大人!如果你肯跟小的回去,你要的人我自然会还给你!”司空巷南一边阻挡着叶刃攻击,一边放声吼道。
缎岫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风旋开始慢了下来,叶刃也露出了破绽。司空巷南顺势大袖一挥,催动内力将身上的叶片打落在地,笑盈盈地走向了缎岫,说道,“教主大人,我也不想这么大费周章,但是您知道吗?文槡真的很需要你。”
缎岫双眼微微一闭,叹了一口气,双手向后一推,叶刃悉数落地,她怜惜地看着珀暗罗,柔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是冲我来的,那我跟你回去。只要你放了她,并且答应我,再也不来找他们麻烦,我就跟你走。”
“教主大人说话算话?!”司空巷南走向缎岫,提高了声调,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有些挑衅地说道。
“不!我不要你管我!”珀暗罗嘶哑的声音一下吸引住了双方的视线,珀暗罗双眼猩红,面带怒气地吼道,“你不是要跟别人成亲吗?!你管我干什么啊!既然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你走!你给我走!你快给我走!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你快给我滚!!!”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角喷涌而出,珀暗罗的心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痛的多。她不忍心缎岫牺牲自己换她回去,她不能这么做!
“没事的,师尊,我不会有事的。”缎岫轻抬嘴角微,微笑道。她不希望珀暗罗担心自己,她更不忍心看着珀暗罗为自己受苦,她尽可能地露出轻松的表情来让珀暗罗放心。
司空巷南嘴角轻抬,大步流星地向缎岫走去,可就在这时,他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啊!!!”司空巷南在距离缎岫五步的位置停住了,他的身体莫名地灼烧了起来,疼痛感让他不由地惊叫了起来。
“唔!!”龙兽感受到了司空巷南的痛苦,跟着闷哼了起来。
司空巷南大步向后退了两步,身上的火焰莫名的熄灭了。缎岫腰间的玉佩闪着淡淡的光,没有人知道,司空巷南无法靠近缎岫的真实原因,便是那三颗相对纯净的神树树种。
司空巷南看着自己身上的灼痕,火属性的他,居然能被莫名火给灼烧。他微怒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看着缎岫。
缎岫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理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司空巷南。
司空巷南颤抖地挥了挥手,龙兽‘吼’的一声,缠着珀暗罗和总宗主向着文槡的方向飞去。
“!!师尊!!!”缎岫奔向前去想要抓住龙兽的尾巴,龙兽惊恐地闷哼了一声,加快了速度飞向远处。
缎岫看着渐渐远去难以跟随的龙兽,绝望地跪在了地上。
司空巷南挥了挥手,烟雾笼罩着缎岫,烟雾里隐隐的传来司空巷南的声音,“教主大人,多有得罪,只要你能回我文槡,我自然会把你想带回的人放回去的。”
“你把我的师尊还给我!!!!!你把我的师尊还给我!!!!!!”缎岫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抱歉了,教主大人,我无法带您回去,还请您亲自走一趟。”司空巷南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一个字都没办法完全听得真切。
“你们究竟是谁!?把我的师尊还给我!还给我啊啊啊啊!”缎岫歇斯底里地在树林里怒吼着,烟雾散去,只剩下她落寞的身影。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远处默默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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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吴通坐在座位上愤怒地拍着手边的圆桌。好好的一个婚礼,被一个女人给搅和了,这简直是太荒唐了!昨晚的新婚之夜,自己带着言君戚到处敬酒,根本没有在意珀暗罗,谁知道一转身,珀暗罗就强吻了自己的外甥媳妇,这…真是太荒唐了!眼看着言君戚放下酒冲到他们面前,但还是没有阻止珀暗罗带走缎岫。
言君戚看出了吴通的愤怒,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到了吴通的面前,向他请安。即使新娘不在,婚礼怎么说都是完成了,敬茶是很必要的。
吴通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戚儿,你知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十分荒唐!”
“请舅舅勿要费神,外甥自有外甥自己的生活。”言君戚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的生活?!呵呵!你的生活?”吴通冷笑地站了起来,讽刺地重复道,“你的大婚之夜,新娘跟着一个女人跑了,你还有脸说你的生活!”
“舅舅,这是个误会。”言君戚平平地说道,他的内心虽已泛起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仍然装作冷静的模样。
“行了,我不想知道了,你想怎么做我不管,我想怎么做,也不会告诉你的。”吴通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昨天的事情就先这样吧,你先下去吧!”
言君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吴通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告示,一边看着,一边冷冷地哼着,“哼!月影宗,你们简直欺人太甚!看来,不付出点代价,你们是不知道我吴通是谁!”
其实,在文清幽还没有劝回言君戚的时候,吴通就已经差门生四处散布月影宗副宗主的徒弟是文槡国神教教主的事情。果然没多久,便传到了文槡王的耳中。张饶上只觉得新奇,没太在意。司空巷南却听了进去,他对张饶上主动请缨,提议亲自去月影宗会会那的人。
张饶上却不耐烦地说道,“司空爱卿,凤瑾一役,文槡损失惨重。好就好在孤留了几个恢复速度极快的童子,用阴极之气寄养以供不时之需,孤的身体才得以迅速恢复,你就别再弄事儿出来了!”
“可微臣认为这件事情,可能会对大王的身体大有帮助。”司空巷南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
“哦?!怎么说?”张饶上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司空巷南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文槡教主,神识离体,分扯魄魂的事情十分正常。姑且不说那人是不是我们的教主大人,这月影宗,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拥有月影宗传宗修行的人想必比这些童男童女,更补吧!”
张饶上惊讶地看着司空巷南,他没想到司空巷南会打有这样的打算。他邪邪一笑,饶有深意地问道:“可如果,她真的是束汶翎呢?虽然孤觉得有点无稽,但并不是没可能,再怎么说,她都是教主。”
张饶上双手抱拳,低头说道:“据我所知,月影宗是一个善毒的门派,如果那个人真的我们的教主大人,又继承了月影宗的独门毒技,那岂不是一举两得?月影宗的毒技举世无双,我们大可利用月影宗的密毒来瓦解江湖势力,到时候,天下,还是您的。”
“你确定?!四大门派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助我咬下凤瑾国吧!”张饶上有些质疑地问道。
“那还真是未必。无论如何,教主大人始终是我们文槡的人,总不能让她在外面流荡吧!”司空巷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孤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盘算,但是,你说服孤了,孤现在,对这月影宗,还真是有点兴趣。孤的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会儿你跟孤回寝宫,孤传三成给你。既然打算去,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是吗?”张饶上抚摸着怀里的黑猫,饶有意味地说道。
司空巷南单膝下跪,道谢着。
几周前,吴通为了给月影宗一点颜色,将文槡教主在月影宗的事情传开了,可谁曾想,这给月影宗带来几乎灭宗的威胁!
哭累了的缎岫,无精打采地向着原来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