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拦住束汶翎,如果她想来的话。
愤怒的束汶翎,以肉眼难以发觉的速度飞身向前,她的怒火几乎燃烧了整片天空。
天空不正常的黑着。文清幽的双手一颤,手上的杯子滑了一下,差点落在了地上。文清幽一惊,迅速接住刚滑出手的杯子。不正常!她似乎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灵能,那像束汶翎的灵能!当然,感知到这份灵能的除了文清幽,还有束岑蓉,束岑蓉所依附的瓶子也跟着不正常地颤抖着。
文清幽猛地按住了胸口的瓶子,放声说道,“你别出来!”
说罢便迅速地出了房间。
只见束汶翎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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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武林临时大会,吴通未能杀死珀暗罗,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将擒来的假束汶翎放了出来,谁知道珀暗罗真的上钩了。
假束汶翎发现了珀暗罗所持有的香毒对自己的蛛丝有一定的伤害能力,便想将珀暗罗擒回文槡,献给张饶上。谁知珀暗罗识破了她,假束汶翎一时失手,重创了珀暗罗。
束汶翎因为拿回了教主灵能,恢复了预测未来的能力,心心相系的人和事,预测得尤为准确。
束汶翎梦见珀暗罗有难,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可珀暗罗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愤怒的束汶翎失去了理智,与本就不怀好意的假束汶翎理论,假束汶翎看着她烦,就直接把气撒在了珀暗罗身上,了结了珀暗罗。
本就愤怒的束汶翎一气之下吸走了假束汶翎身上的蛛丝,将假束汶翎打回了原形。假束汶翎殁前,说出了吴通的名字,带有部分蛛丝的束汶翎一下便暴走了,她一把吸光了了假束汶翎身上的蛛丝,气势汹汹地冲着吴通而来。
文清幽回到了秘境,发现秘境已不像以前那个样子了,自己以前所居之地也因为山龙的离开而消失。于是她来到了言君戚的住处,想在言君戚这里暂居一阵。她来的时候,吴通跟言君戚还没有回来,正在珀暗罗的树林参加临时武林大会。文清幽跟言君戚的仆人说可以先住回来,仆人对她的身份半信半疑。文清幽将曾经在山上捡到的银块给了仆人,并跟他说,如果自己真的不轨的话,等言君戚回来再将自己送法也可以。仆人想了一下,也可行。便给她准备了一套客房,让她先行住下。毕竟,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好偷的,她也没必要骗自己。
没几天,言君戚便和吴通一起回来了,吴通看到文清幽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便在另一间客房住了下来。
今日一大早,吴通便离开了,神色匆匆的,很是奇怪。但文清幽没有多想,他总不能伤害言君戚吧!可是她却没想到,他确实间接伤害了言君戚。
下午,天空不正常地黑了下来,文清幽的心不由地慌了,她放下了杯子,按住了胸口,冲了出去。
束汶翎黑着脸,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吴通!你这个老狐狸!给我滚出来!”束汶翎不屑地瞥了一眼文清幽,大吼道。
“翎儿,吴通他不在,你冷静一点。”文清幽微微皱眉,好言相劝道。
束汶翎突然怒眼瞪着文清幽,满脸杀气地说道,“那就让所有人都去为她陪葬!”
刚走近大门的吴通跟言君戚,迎着声音的方向走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切。
束汶翎凭空聚起了四面八方飞来的树叶所化的叶剑,狠狠地刺向了文清幽的喉咙。那叶剑,像一把刺心的利刃,刺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汶翎!不要!”言君戚冲上前去,用胸口挡住了剑刃,殷虹的血地落在了地上。言君戚抓着剑刃,试图阻挡着剑刃刺得更深,他艰难地看着束汶翎。
“汶翎!我是你丈夫啊!你难道要弑夫吗?!”言君戚双手持刃,瞪着那双眼睛,不知是身痛,还是心痛。他红着眼,强忍住了打滚的泪水。
“爱是牵绊,爱是羁绊,爱是阻碍!你,爱我?”束汶翎抽出了手中的叶剑,质问着言君戚。
“翎儿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子啊!”言君戚捂着伤口,尝试将试图喷出的血止住,不解地问道。
“我是注定要为苍生而死的人,在这之前,我要斩断一切羁绊!”说罢,束汶翎御剑策叶,顿时天地灰暗无光,漫天叶片交织,叶,划肉而露血口。
言君戚松开了捂住胸口的手,以血为媒,祭出赤血结界,护住文清幽和其他的人,自己独自与束汶翎对峙。
(赤血结界,以血为媒,祭出的盾界,通体亮红,带有咒力,坚不可摧,即使宿主倒下,依旧不可摧也。)
(ps:但破赤血结界的方法有很多:)
(1.施咒者放下心理防线,放下抵抗,自动解除结界。)
(2.施咒者的精神被人侵略并控制,如遭受某些幻术控制。)
(3.以同样的咒法将双方的血混为一潭,解开自身盾界的同时,便能解开对方的了。)
“岫儿!”一声熟悉的呼唤钻进了束汶翎的耳朵,束汶翎一惊,叶刃明显减弱了攻击。
“岫儿!”一个女人挥舞着衣袖,轻身婀娜地穿过了重重叶片阻挡,冲到了束汶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束汶翎。
“岫儿!我不要再离开你了!再也不要!”那一刻时间近乎静止了,叶片停止了攻击,天空也豁然开朗了起来。
那个人,她以为她死了,她却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曾经想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命去祭奠她,可她却回来了。
“师…师尊?”束汶翎有些惊讶,有些口吃地问道。
“对,是我,汝师珀暗罗。”那语气,那声音,那散发出的香气,真的是她!
束汶翎突然瘫倒了下来,珀暗罗跟着她沉沉倒向地面的身体一起蹲了下来。半蹲着的珀暗罗,一把把瘫坐在地上的束汶翎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不怕,我在。”
束汶翎笑了。她在失去珀暗罗的情况下过度紧张,而又在得知珀暗罗并未死后惊喜若狂。如是,她笑了。那笑,像三月里的阳光一般,温暖人心,刚才狰狞的模样,似乎从未出现在她脸上过一般。她试图抚上珀暗罗的脸,却又使不上力气。珀暗罗攥住了她的手,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
言君戚从未见过束汶翎如此的幸福,他撑着身体走到她们面前。阴影遮住了缠绵的两人,两人同时抬头看着他。
“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言君戚抚着伤口,强忍着怒气,问道。
“你是我丈夫,我应该爱你。”束汶翎轻声轻气地说道。
“可你却为了这个女人,伤了你的丈夫!”言君戚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神伤。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束汶翎紧紧攥着珀暗罗的手,真切地说道。
“你~!放开我的妻子!”言君戚拔出背后之剑,鲜血从刚被叶刃划破的伤口上滚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受伤了。”珀暗罗顺着眼前冷冷的剑光望去,言君戚满身伤痕,鲜血不停地流向地面。他的身上不只是刚刚被刺的那道剑伤,身上被叶刃划伤的伤口深深浅浅也有十几道。
“拜你所赐!”言君戚语气冷冽地说道,并用剑背拍了拍珀暗罗的手,示意她松开束汶翎。
珀暗罗并没有在意,反而将束汶翎攥得更紧了。
“你…!”言君戚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娇媚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为她的容貌而动容,婀娜的身姿更是动人心魄。可她,偏偏只爱自己的妻子。并在自己的面前与自己的妻子如此亲密!言君戚简直是气炸了!
“你当真要和一个女人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如此不检点吗?!”言君戚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尝试压低声音,质问着束汶翎。
“君戚,我…”束汶翎听到言君戚似有哽咽,有些动容了。她,心痛了。
“我若怎样,你会心痛吗?!”说罢,言君戚眼眶里打滚的泪水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我…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束汶翎唯唯诺诺地说道,仿佛刚才那个气势汹汹欲屠天下人的束汶翎根本就没存在过一般。
“可你已经为了这个女人伤了我了!你伤了我!只因你以为她已经死了,你就要你身边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一起去陪葬。可若我死了,你会为我这么做吗!?”眼前这个大吼大叫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年束汶翎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少年了,他现在拥有了占有欲。
束汶翎笑了,当年他们的初识,也是以她要杀他而开始的。
“你笑什么?!”言君戚不解的问道。
“我笑当年我要杀你,你却开导我。现在我一样要杀你,你也反过来要杀我。我没变过,你却变了。”
“我不是要杀你,我要杀的是她!”言君戚像着了魔一样看着珀暗罗。珀暗罗徒手一抬,一种紫色的粉末带着淡淡的花香,覆上了言君戚的伤口,伤口瞬间结痂,没那么痛了。
“我不要你治!”言君戚的剑,一下子抵上了珀暗罗的喉咙。剑刃划破了她身上的轻纱,强行抬起了珀暗罗的头颅。一双手一把抓住了剑背,将剑尖的方向扭向了手的主人。
“我不许你动她!要杀她先弑妻!”束汶翎眼神凛冽,毅然决然地看着他,说道。
“岫儿!不要!他说的没错!你是他的妻子!这辈子让我认识你,就够了,真的。你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师尊(这里的师尊是月影宗总宗主)之外,最为牵挂的人。你若有事,我绝不苟活!可若你选择接受现实,跟他去吧!我可以答应你,珍惜我这条残命。”
“可是,师尊…”束汶翎的眼神有所缓和,看向了珀暗罗。
珀暗罗轻手一抬,打落了言君戚的剑。珀暗罗再次吻住了束汶翎的唇,这一次,束汶翎明显感觉滚烫的泪水从珀暗罗的眼里落在自己的脸上。珀暗罗不舍地松开了束汶翎的唇,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我不是这种情感,我不值得你为了我跟你的丈夫闹翻。”
“你刚说过不会离开我!”束汶翎攥着珀暗罗的手,激动地说道。
“对,我是说过不会离开你,可我不会抢走你!”珀暗罗柔情似水地看着束汶翎,心疼地说道。
言君戚站在一边,十分气愤,他手上的剑,不住地颤抖。
“翎儿,”站在他们身后的文清幽开了口,提议道,“你先扶珀暗罗去前厅好好聚聚,我有话,想单独和戚儿说。”
束汶翎一惊,转眼便懂了文清幽的用意,她感激地看着文清幽,道了一声谢后,扶起了珀暗罗,向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