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门外}
夜幕渐渐的降临了,天空的黑,只有在夜来临的时候,才会尽数释放她的柔情,蜕回为妙曼绵柔的妩媚女子。先是在远处的某个地方,若隐若现地泛起,一小块一小块的,并不浓烈。尔后,东一片西一片地聚拢,随便从某个地方开始,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融合、浸润之后,便厚实地铺满了夜的怀,这一切就有了静谥的底色。黑是夜绘制的花朵,夜是黑编织的花蓝,盛着爱与恋互相懂得,彼此疼惜的语言。黑用冷伪装坚强,夜以静隐忍苍凉,即便是喁喁私语,也不会夹杂一丝丝的哀伤,总是那么自然的透着心甘,亮着情愿。
此刻,天香等人策马急驶,匆匆的赶到那益州城外,却发现已然过了关城门的时辰,只见那益州城的城门紧闭,这可急坏了天香了,就差那么一步,自己就可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了,可偏偏这一城门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凌宇等人跟在天香身后,骑着马儿在城门边上徘徊,那一刻,只听得凌宇说道:“公主,这城门已关,要不我们今晚就先去刚才路过的破庙去住宿一宿吧,明日再进城吧,反正我们已经来着这益州城了,也不急在一时?”
天香坐在马上并未出声,看了一眼凌宇,尔后用手拍打了一下马背,那时,跟在身后的凌宇以为天香听从了自己的建议,打算离开了,刚想跟随她一起去,正当他要拿起手中的马鞭子拍打马背之时,却发现天香将马头一转,对着城门喊道:“上面的人听着,我是天香公主,告诉秦沐褐,本宫要进这益州城,让他把城门给我打开。”
那城楼上的将领听她如此说,便在城楼上答问道:“你说你是天香公主可有凭证?”天香见他如此问自己,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皇帝赏赐的金牌,怒视了一眼那城楼上的人,而后说道:“这是皇上钦赐给本宫的金牌,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站在城楼上的人,透过那城楼上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来的昏暗的光线,只见那马上之人拿着一块金晃晃的令牌,不知是真是假,但还是不敢怠慢,便对着城楼下的天香说道:“请您稍等,我这就派人去回禀秦将军。”说完此话,便转身对身后的兵士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看着那兵士急匆匆的赶到城楼之下,骑上一边拴着的马匹,一跨而上,朝着都指挥使府而去。
此刻,秦沐褐和其他将领正在府中等待着深入敌后方的冯绍民传来的消息,原来,那冯绍民和秦沐褐相约的三日之期已然满。这一次,秦沐褐再也没有出言阻拦,因为他相信冯绍民,相信他有那个能力打好这一仗,于是乎秦沐褐兑现了当日对冯绍民许下的承诺,不但亲自为其点齐兵马,备齐粮草,还亲自送他出征。
可是,自从冯绍民等人出征后,两日过去还是未有消息传回来,也未见让城内出兵伏击的信号,这使得那益州城内的所有将领心中不免多了有一些不安,都揪心着冯绍民的安危。只见此时的秦沐褐依靠在园椅之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微微叹息着,此刻,有感到了一丝无力,因为这一刻,他除了等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多时,那兵士急匆匆的驾马赶到了都指挥使府的门口,只见其匆匆的跳下马,也顾不上栓马,三步并作两步直径跨上台阶,走至大门,用手拍打着都指挥使府的大门,没有过多久,就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只见那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边伸着一个懒腰,一边不高兴的对那兵士说道:“你谁呀,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敲门敲那么重。”
“卑职是奉命前来回禀秦将军,城门外,有个自称是天香公主的人,要进城。”那在伸懒腰的人听到天香的名字,原本迷糊犯困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看了一眼那兵士,尔后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回禀将军。”来开门的正是那蔡启。那一刻,只见那蔡启关上大门后,直径赶往那议政室,当他赶到那议政室之时,见诸位将军都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小心翼翼的走到秦沐褐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时,只见秦沐褐“噌”的一声从园椅上站了起来,转向身边的蔡启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见蔡启点了点头,便朝着门口嚷道:“来人,备马。”在议政室的诸位将领一起看着秦沐褐,尔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多问,于是乎都一言不发站在一边。
此刻,天香等人都已然下马,伫立在那城门外,焦急的等候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吱”的一声,那城门便开了,天香等人只见一位身穿盔甲的老者从不远处走来,那一刻,天香借着昏暗的光线已然认出了他。待秦沐褐走到天香跟前,只见其单膝跪在地上,悠悠的说道:“末将秦沐褐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跟在秦沐褐身后的人见其如此,也想天香行礼着,此刻,只见天香走到秦沐褐的跟前,将他扶起,微笑着说道:“我说秦老头,你可是又瘦了。”说完此话,天香便在寻找着冯绍民的身影,可是始终未见其人,便撅着嘴不高兴的问道:“秦老头,驸马呢,怎么也没有见他来的。”
秦沐褐见天香如此,不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溺爱的用手拍了拍天香身上的尘土,继而开口说道:“好了,香儿,这里冷,看你穿的单薄,还是先跟我回府再说吧。”说完此话,便接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天香系上了,之后扶天香上马,就这样众人又骑着马儿,回到了都指挥使府。
{西南都指挥使府}
当众人回到副指挥使府中时,天香还是为见到冯绍民的身影,那一刻,她的心便有了一丝不安,赶忙走到秦沐褐的身边,焦急的问道:“秦老头,告诉我,驸马在哪?”
秦沐褐没有回答天香,只是吩咐人将凌宇等人妥善安排后,便让所有的人都离开,那一刻,只剩的天香和秦沐褐在那间屋子里,只见秦沐褐走到天香的身边,叹息着说:“香儿,跟我来。”说完就朝着屋子外走去,可当他还未走出门口,便发现天香还在原处呆呆的站着,秦沐褐见此情形,便又折回,拉起天香就往后院走,那一刻,天香心中所念的只有冯绍民,她担心他的安危,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了,只是机械式的跟着秦沐褐去了后院。
不多时,只见那一老一少前后来到了后院中,那皇后的衣冠冢跟前,那时的天香好似回过了神,甩开了秦沐褐的手,大声的问道:“秦老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驸马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不来见?”
“香儿,来,给你母后上柱香吧。等上过香我就告诉你。”不知何时秦沐褐的手里多了一柱香,还塞进了天香的手里,那时,天香先是一愣,看着那墓碑上刻着“长相思,长相守”,天香知晓秦老头和自己母亲的故事,只见天香拿着那柱香朝那衣冠冢虔诚的拜了了三下,而后将那香插入了香炉之中,那一刻,站在天香身边的秦沐褐双手搭在天香的肩膀上,尔后淡淡的开口说道:“香儿,驸马,他带兵出征了,至今生死不明。”
当天香听到生死不明之时,她的心中不免一震,直直的望着秦沐褐,伤心而又绝望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还是来晚了吗,有用的,你在哪里?”在旁的秦沐褐见天香如此,在一边宽慰着。
突然间,天香抓住了秦沐褐的手臂,带着哭腔着说道:“秦老头,告诉我,有用的,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我要去找他。”秦沐褐看着那失去理智的天香,心里多了一丝怜爱之意,轻声的说道:“香儿,你听我说,即使你现在赶去也没有什么用,那样只能让绍民分心,呆在府中等他回来好吗?”
那一刻,天香哀求的望着秦沐褐,冷冷的说道:“为什么又是让我等,就是因为等,我错过了和他想见的机会,如果我早一些日子出京城,如果我能在加快速度往这益州城赶,或许今日就不会连面都见不上了。秦老头,你失去过,我不会像你当年那样的懦弱,是,我去或许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即使死,我也要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守候着他,秦老头,我不想像你一样在失去母后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听得天香说出这一番话后,无力的松开了原本抓着天香臂膀的手,叹了一口,他承认他被天香的话所感动了,他承认他被天香说服了,刚才天香的话,一字一句就如同那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了自己的心上,当时秦沐褐明显感到了痛意,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天香,淡淡的说道:“我派人送你去。”
“秦老头,谢谢你。”之后只见两人离开了那衣冠冢,两个人心里各自暗思着,秦沐褐此刻所思的便是:曦儿,香儿比我想象中的勇敢,她比我有勇气,看来她是真的爱着冯绍民,曦儿,你放心,你我身上所发的悲剧不会在天香身上重演。而那一刻,在天香心中则想的是:有用的,你等我,香儿,是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