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司,胖子的表情就不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让人打扰。
我倒是没怎么在意胖子在干嘛,忙活我自己的事情。因为这个月的账已经统计出来,是要给胖子签字审核,所以我去了他办公室,秘书正好站在门口,特别为难的看我,“吴董说不让任何人进去,要不你等会儿。”
没办法,我和秘书两个人依靠在墙壁上,无奈的开始聊天儿。
“今天好像是那个路游搬来我们楼下,你看见了么,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接受采访,特别好看。”
秘书一脸娇羞表情,手捂着嘴,笑得眼睛洋溢着欢喜。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单恋了吧。
“还有,刚才我上来的时候小丽说那个路游出视频了,咱们看看吧。”秘书小心翼翼往胖子的办公室瞄了一眼,然后特别小心掏出耳机带上一只,给我一只。、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于是就戴上耳机,看她点开网页开始看今天凌晨不知道谁上传到网上的视频。
13年,并不是人人都在往上看视频的年代,也不是人人都会上传的年代,但是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的路游的狂热小粉丝,真的没有删干净我们的视频。
路游搂着我肩膀走向车上,直到车子启动的视频在流传。
虽然我的脸看不太清,毕竟路游已经在尽力保护着我了,但路游的脸已经暴露无遗,只要是个认识路游的人,看到这张小脸都会被吓一跳。
“你说这路游,哪里都好,就是太花心,不知道这又是谁家的姑娘被糟蹋了。”
小秘书一脸为什么这个被糟蹋的人不是我的表情,特别无力的看我。
我惊得一脸全是汗,幸亏她比较迟钝,没有往我身上联系。
我尽量的扭头想摘下耳机,先开溜再说,毕竟比较心虚。
“哎哎,以浅快看,这个是不是言家的公子哥,就是跟咱们吴董关系挺好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言语。”我说,
“对对,你看我这脑子,一下给忘了名儿了。”她拍着头,一直在无奈的笑自己。
我认真看视频上的言语。
视频的发布时间是上午的九点五十,也就是刚才路游那个采访视频发出去十分钟之后,言语发了这个视频。
“言语是不是疯了啊,为什么要让工厂生产一批气球,在各大游乐场免费派送。不是,他们公司不是出口精密仪器的么。”小秘书一脸完全搞不懂的表情看我。
我皱了眉头,没来得及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往下看。
有记者问言语处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言语皱眉,清澈的眼睛一直看着镜头,说的很认真,“我只想跟你说一声,再见。”
记者莫名其妙,露出特别尴尬的表情,把问题又复述了一遍,言语特别冷酷的推开记者马上就要戳进他嘴里的话筒,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愣了很长时间,笑了。
那个小秘书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我想我要是说因为言语的腿好了,我很高兴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现在的言语,过的很好,金钱地位,万人涌簇的感觉全部回来,只要安心的当一个乖儿子,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我听说这个言语,他爸还有一私生子,叫彦实好像,反正现在公司百分之五十点四的股权都在他手里。看样子,以后这个言语正牌嫡长子就要输给一二妈的孩子。”
我看着她说得特别认真。
二妈,这里的人管小三之类的叫二妈。
“我还听说啊,这个言语开始要个那个二妈的孩子争夺家产了。真的。”
我看看她,心里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我一个远方亲戚就在言云霆家里当保镖,一手资料,是不是突然觉得贵圈太乱了。”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我把耳机还她,然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时候,路游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那边儿连笑都笑得特别雌性。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没往脑子里记。
我面前晃荡的整个画面,都是我和言语在游乐场,分气球的画面,那个时候,是黄昏,落日笼罩言语,给他镀上金黄色。
翻来覆去,我们走过的每一秒,没有倒退。
背道而驰,永不交集。
“以浅,你怎么没说话。”路游在电话那边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有,我在听你说。”我笑着,嘴角肌肉都是僵硬住的。
之后我们两个聊了点儿有的没的,后来有人敲门,我就挂掉电话。
开门是那个小秘书,她探着身子,笑得特别有朝力。
“那个以浅,咱们吴董刚才很匆忙的出去了,我跟他说你去找他签文件的事情来着,他回头再说。”
我点点头,谢谢她专门跑到楼下来跟我说这个。
“还有,在公司门口保卫科那里有个女的来找你。”
“女的?”我想不起什么女的能来找我,话说,我女性朋友除了小洁也没别人了。
小洁,难道是小洁。我没顾得上谢过那个热心的小秘书。就跑到了电梯间。
电梯特别慢,在三十楼,估计下来还得有一会儿。
我怕真的是小洁的话,万一改变主意跑了的话,我从楼梯上跑下去的。
越是临近一楼,心脏跳的越是厉害。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个特别好看的背影,头发捎内扣了一下,特别洋气儿。
“小洁。”我跑过去,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慢里斯条的转身,很轻描淡写的看我一眼,“来了啊,挺快的。”
我愣住,扶在膝盖上支撑的手收回来,原来不是小洁。
是妞妞。
最近她好像又漂亮了,脸颊瘦下去,先前精致的娃娃脸,变成了瓜子脸。
我直起腰来,很冷静的看着她,“你找我?”
我想我的态度够冷淡的,通过她尴尬的笑就能感觉出来。
“方便和我喝杯咖啡么。”她笑着说,笑容得体大方。
我点点头。
公司旁边就是一家咖啡店,平常来这里的人挺多,上班的点儿就少了很多。
我们都要了一杯蓝山。我没加糖,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她很大家闺秀的翘起小手指,慢里斯条的搅动咖啡,然后轻轻抿一口。
“找我什么事儿。”我坐不住,也不习惯起范儿绕弯子。
妞妞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很认真的凝视我,“你现在和路游哥在一起?视频我看了,是你没错。”
我没说话。不否认就是默认。
“这样很刺激言语,两个抛弃言语的人在一起,相当于一个撕扯开他伤口,另一个往里面撒盐巴。”
我笑了,看着面容精致的妞妞,“我想我除了死,一直活得特别碍眼。之前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以浅你就是一害人精,你和言语在一起就是害了他。好,我分手。现在所有人都说,以浅你的新男朋友特别碍眼。”
我端起来喝一口,抢在妞妞反驳之前,“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活?”
妞妞没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晶莹的泪花儿。
“言语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冷笑着看着妞妞,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请你跟路游哥哥低调一点儿,我想守护的人,我不想他有任何问题。”
我也笑笑,招手让服务员结账,掏出三张毛爷爷给服务员。之后看着妞妞说:“这次当我请你,不过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下次喝咖啡的习惯。”
妞妞站起来,声音特别小,但我听得一清二楚,“为了言语,什么方法我都会用。”
我回头,看着妞妞,这算是威胁。
“好啊,我以浅,在和言语分手的那天,早就特么的死掉了,你什么手段,我都等着你。”
说完我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离开了。
走出咖啡店,太阳正从乌云里露出头,洒下光辉,我眼睛余光看到妞妞站在原地不动。
被宠坏的小孩儿,总是用各种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伤害别人。在他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作对两个字,因为没人敢作对。
当然,那是没碰见以浅以前。
我不想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哗众取宠,我知道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但他们总是亲手打碎我每一个梦,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以浅你丫怎么活都是错的。
跟我迎面走来的是手里拿着摄影器材的摄影师,还有他们大大小小的助理,中间涌簇的是路游。
化妆师特别艰难的垫着脚给路游补妆。
那几个站在绿化带外面的小粉丝女生,激动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幸福感。
我默默的往黄色警戒线外面走,尽量不让路游看到我。
他穿的很少,就一t恤和风衣。
零下十三度的室外温度,耳朵冻得通红,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我想这些年,路游过的也不容易。
我们与生俱来带来的那点东西,早就被生活磨砂没了,剩下的就是为了本能和欲望拼命的努力。
就像我,装作一副我不在乎你言语的模样,却会为每一次言语的大动静,小动静,弄得心神不宁。甚至,有过后悔。
但,我爱他。要给他一个最安全的生活模式,并不是一味的用胳膊拧大腿的混账劲儿来给言语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