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病房静谧的可怕,那只可恶的大脚力道又增加了几分,良久过后。
“你承受的起你受着,你承受不起更得给我受着!”
我无奈呵呵两声,这人真是狂妄到无可救药!
“你以为你谁啊,所有事情都能强迫,唯独感情你强迫不了,有道是强扭得得瓜不甜。好了,我知道你时间宝贵,你的笑话我也听过了,现在请你把你高贵的脚拿开,行吗?”
向来知道男女力量上存在差距,可不知竟然差距那么大,他只用一只脚就让我坐在那里不能起身。
“笑话?你竟然说我喜欢你是一个笑话!”江墨言愤怒至极,快速拿开脚的同时,弯身再一次拎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攥的咯咯作响,好似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扼住我的脖子。
病房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好似被他的怒气灼到,我向后挣了挣。
“先生••••••”
一脸焦急的奇峰急急忙忙闯了进来,江墨言松开我的衣领,正了正脸色,“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对不起,先生,小小她•••••••”
“她又怎么了?”江墨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语气也极其不耐烦。
“她••••••”奇峰看了我一眼,江墨言英眉紧蹙下,起身出去。
我揉了揉被他压疼的的腿,连连冷哼几声,真不知道这些不长眼的人,怎么就觉得我跟孔书彤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像了!她善于利用孩子,可我宋小溪就算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去而复返的江墨言抓起办公桌上的检查结果,警告瞥了我一眼,“没我的允许胆敢擅自做手术,我就让你妈死在手术台上!”
“江墨言!你给我站住!”我起身去追他却被奇峰挡住。
“夫人,先生有急事要处理,你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我的也是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我推开奇峰追上江墨言乘坐的电梯,可电梯早已运行,当我急忙从楼梯追下去的时候,他的车子早已绝尘而去。
“回去吧,夫人,先生嘱咐我照顾好你。”
“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刚才以主治医生惧怕江墨言的模样,我知晓没有江墨言的同意,我妈的手术肯定不能顺利进行。
奇峰低下头不说话,我欲去他跟孔书彤的家碰碰运气,怎奈奇峰就好似一座大山样挡在我的面前,不管我怎么推搡他就是不让开,被我缠的没有办法的奇峰拨通了江墨言的电话,递了过来。
“先生要跟你说话。”
“江墨言,我求你了,我妈的病不能再拖了!”
“给我点时间,回来以后我会尽快安排手术。”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信任度在我的心中早已为零,我不相信再次确认。
“恩,照顾好自己,少吃一顿饭,这手术就不要做了。”
江墨言恶狠狠说完,不等我再说话,果断挂断电话。
我爸在病房外拦
住我,“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手术前注意饮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一脸轻松的说道。
我爸双眉轻蹙明显的不相信,见我没有异样,轻叹口气,“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妈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了。”
“放心了爸,我还有丫丫,还有你们,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脸在笑,心在哭,为了我妈,无论手术有多危险,我都要试一试的。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秋霜的电话,她已经带着丫丫平安到达了澳大利亚,她询问我手术的情况,我只得敷衍过去。
江墨言接连三天没有出现,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询问奇峰,他才支支吾吾告诉我,小小为了去见江墨言,趁孔书彤没注意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出了车祸,直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心理责怪江墨言这个父亲太过不负责任又为自己送走丫丫而庆幸,付不起的父爱,我宁愿不让丫丫沾染一丝一毫。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喂我妈吃饭,她全部都呕了出来,面色惨白一片,待主治医生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昏厥过去。
急救室外,我焦急的踱着步子。
“病人右肾已经完全濒临衰竭,必须马上做移植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好,我马上去做准备。”我慌忙应下。
“不行,院长交代••••••”
“是他的交代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对着面露为难,站在原地未动的主治医生吼道。
“你是个医生,你的职责是救人,不是罔顾别人生命听命于他人的机器!”
我怒气被点燃,分贝又高了高,心中恨死了江墨言,如果我妈要是有个万一,我不敢再向下想去。
“好,马上准备做移植。”
闻言,我稍微松了口气,跟着护士去准备,躺在手术台上,心情比生丫丫时还要紧张,毕竟当时是我妈主刀,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出事,我闭上眼睛,攥紧双手,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那么多的波折我都过来了,一定会挺过这一次的。
临麻醉时,我抓住医生的手,“我跟我妈的命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你的命没了,估计我的也差不多了。”
当时一心只关心着我和我妈会不会都活着下手术台的我,根本就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麻醉以后,我逐渐失去所有的意识。
细细碎碎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刺眼的光亮让我睁不开眼皮,我不舒服的呻吟一声,抬手欲挡在脸上。
“小溪,不要动,你还打着点滴呢,觉得身体怎么样?刀口疼不疼?”
耳边传来我爸焦急的声音,浑身是麻药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无力感,我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上除了腹部右侧的刀口隐隐作疼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以为是手术失败,我忽然完全清醒过来,抓住我爸的胳膊,“我妈怎么样?她还好吗?”
“她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观察室。”
闻言,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你去照顾她吧,我没事。”
挺奇怪的,我虽不是内科医生,但我也见过肾脏移植捐赠者手术完以后的状态。
询问主治医生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感觉不是挺好的吗?”
我轻笑下,确实挺好,恢复的速度惊人,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行走,除了那道伤口还不时的隐隐作疼外,基本上已经跟常人无异。
可能是我妈年纪大了的缘故,这次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她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手术完毕后,只清醒过几次。
这些日子除了奇峰,我没有见过江墨言的影子。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我的心情,直到一个三天以后我接到慕北川的电话。
“你真的不管你哥了?”
“我哥现在已经在牢里了,你还想怎样?”我语气恨意满满,恨他丧尽天良的一再紧逼。
“你没有来我的身边,你觉得我会就此罢手吗?”
他阴恻恻的生意在寂静的夜晚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我紧纂住手中电话,金属外壳咯的我整个手心都生疼一片,沉默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刚好认识你哥服刑监狱的监狱长,他前两天跟我说,他把你哥和几个有暴力倾向的死刑犯关在了一起。”
脑中飞速闪过我哥抱着头蹲在牢中被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给群殴的画面,我红了眼睛,心揪疼一片,怒吼出声。
“慕北川,你TMD不是人,你就是一个畜生!”
“骂吧,如果骂了能让你心情好受一点,你尽管骂。”慕北川不气不恼,语速不紧不慢,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是不是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可以放过我哥,放过我的家人。”
我用力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这一刻,我柔软的心冷硬起来,半眯着眼睛看向外面漫无边际的黑夜。
如果没了我,没了慕北川,我的家人才能逃离这场无休止的灾难,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你说呢?”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却气的想要拿刀杀人。
“一言为定!”
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在窗边站了一夜。
早上,我妈转进了普通加护病房,刚帮她清理擦试完身上,房门就被人叩响,看向来人,我知道他是慕北川的人。
“等一下。”
我握住我妈的手,坐在床边跟我妈说了一会儿话,这几天奇峰一直守在这里,怕跟他碰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专门跟来人分开走的,在医院门前汇合。
弥漫着浓浓男士香水的车厢中,我紧皱双眉回头看向渐离渐远的医院,竖立在医院顶楼的缘起两个字清晰可见。
缘起缘灭四个字闪过脑海,我细细咀嚼下,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这好似我的人生,一切祸端都在这里开启,也希望所有的灾难也从我踏出这里那刻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