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江墨言正在跟颜寻开着视频,见到我来轻点下鼠标。视频被一个词条页面阻挡住。
“睡吧,明天还要飞英国。”
“哦。”收回放在屏幕上的目光,心中闷闷的,手覆上门把手,沁凉的触感渗透皮肤,我侧过身子,双唇嗫嚅几下,在他柔情四溢的眼神下,那句“坦诚相待不好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
江墨言点了下头,迟疑下关上笔记本,简单收拾下。袖口半挽露出精致腕表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右手则覆在我一直搭在门把手的手上,轻轻一拉。
薄唇边勾起抹邪魅的弧度,贴近我的耳边,轻声低吟,“没我睡不着。”
“没你的夜。我觉得更美。”我推了推他搁在我肩窝上的下巴,白了他一眼,就知他口中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那我就放心了。”黑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欣慰的点点头。
我不悦的哼哼几声,蜷起胳膊碰了碰他的胸口,进入卧室时,我灵巧从他臂弯中抽身,用力将他向床上一推。
他倒是配合,高大的身子在柔软的大床上弹了弹,埋在一片白色中,我踢蹬掉鞋子,在他的腰间坐下,单手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他。
灯未开。月光轻洒一室,静谧的卧室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望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灼热的温度隔着这般距离都好似能灼伤我的皮肤。
“你这是要急切的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来吧。”他轻眨下眼睛,蒙上一层淡淡月光潋滟的桃花眼锁在我清冷的脸上,双手枕在头下,慵懒的如帝王般等待着嫔妃服帖的伺候。
夜,撩人,俊逸如他更撩人。
只是心中蕴藏着怒火的我犯不起花痴来。
“江墨言,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别指望你能安心的丢下我。倘若你敢再次丢开我。”我粗鲁扯平他嘴角惹人厌的弧度,黑沉的脸上浮现妖娆的笑容,攥着他衣领的手指在他脖间轻勾几下,他身子微微一僵,眼中的灼热增加几分。
我笑意更浓,欺身触及他轻抿的唇。
“孤独终老或游戏人间,二选其一。”
他一双大手猛然抬起我的头来,双唇嗫嚅几下,无边的黑暗在他眼中弥漫开来,过了良久他轻叹一声,翻身拥我入怀。
“睡吧。”
轻柔的声音击打在我的心上,带来一阵钝痛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定心的安慰,更没有承诺,我闭着眼睛握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
“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好吗?”
“傻瓜,生命又长又短,白头偕老还有一个先走的,这样的承诺太假。”
他温热的唇来到我的脖间,轻轻掠过我的皮肤,我浑身战栗下。
“精力这么旺盛,陪我做项身心愉悦又利于睡眠的运动怎样?”
“睡觉。”我立刻闭紧双眼,身子向床边移了移,昨晚折腾的腰都要折腾两截,现在还酸疼的不行,才受不了他的热情疯狂。
“我只想睡你。”江墨言一把将我捞回来,手在我身上轻动着。
“别闹,明天还得出差呢。”我咯咯的笑出声,握住他在我腰上轻挠的手。
月上中天,卧室中的笑声渐渐消了声音,江墨言在我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晚安。
“晚安。”我闭着眼睛回过身环住他的脖子,温度隔着柔软的布料在彼此的身上传递着,有你的夜温暖撩人,希望余下的夜晚都能枕着你的那句温柔缱绻的晚安入睡。
夜色还未褪尽,浴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潜意识的伸手碰了碰身边,余温尚在,我揉揉惺忪睡眼,模糊视线中,磨砂玻璃后高大熟悉的背影轻动着。
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刚刚五点半,想着可能赶飞机,我打着哈欠起身,瞥见身侧放的整齐的衣服,一股甜蜜滑过心头,小心翼翼拿起衣服抱在怀中,手滑过软软的衣料,脸上的笑满足而幸福。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放在一边,开始换着身上的衣服。
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客厅中深色的窗帘挡住房外不甚明亮的光亮,昏暗一片,不适应在黑暗中摸索,手刚触及开关就被一只大手裹住移到一边。
“别开灯。”
“为什么?”我疑惑出声。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江墨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好似要融入无际黑暗中般,黑亮的眼神染上一丝神秘。
我轻蹙下双眉,猜着他的深沉的心思,乖顺的随着他牵着出了客厅走向后门,奇峰已经等在那里,慌忙下车帮我们开门。
“你到底搞什么鬼?”自己的家还走后门,这太反常了,心中狐疑越发扩大。
“坐山观虎斗。”江墨言柔情的眸子掠过我的脸上看向窗外熙熙攘攘行人的路上。
“什么虎,什么斗,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我撅着嘴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总觉得“斗”字总是围绕在他的身边,偶尔用在别人身上,脑袋一时当机想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自己想,说明白就没意思了。”江墨言声音淡淡,揣在裤兜中的手动了动,嘴角轻笑透漏一丝清冷。
我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寂寥的机场,划过一阵飞机轰隆的起飞声,夜色散尽,天边黑云漫过温城上空,前几日还温暖的春风夹杂冰冷轻刮过皮肤,钻进衣领,蚀骨清寒蔓延全身,江墨言接过奇峰递过来的风衣披在我的身上,拥着我进了候机室。
我多看了窗外,目光落在身边人清隽的侧颜上,不久以后,温城商场应该会有一场厮杀,江墨言这是置身事外的节奏,只是这场血雨腥风过后,壮大的温阳的虎口就会对准好不容易强大起来的塑阳,他又有几分把握取胜呢?
“留下来吧。”我扯住他的胳膊,我已猜出他之所以走后门,是因为前门肯定堵着有求于他的温城企业老板,何不趁这个机会协力将温阳给吞并来一了百了呢。
“不急,云端跌下来的人才会摔的更惨,这辈子都埋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尘埃中,永无出头之日。”江墨言清冷的声音胸有成竹,拥着我肩膀的手收了收,“他加注在你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团阵向巴。
“可是”慕北川执拗比毒蝎还要毒上几分,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江墨言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作为江墨言的劲敌,他不会半分窥探不出江墨言心中的盘算。
“一切有我。”简单的四个字在我心中扔下一颗定心丸,我随着他稳健的步伐上了飞机。
早班飞机头等舱没有几个人,我倚在窗上,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想着温城商场格局的变化。不过,慕北川想要收购温城大大小小上千家企业是个浩大的工程,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完成。
“你不会打算在英国呆上个三年五载吧。”
“呵呵??”江墨言胳膊支在身边的座椅上,修长的手中支在额上,“我相信他的能力,不会让我等那么久。”
“你都认为他的能力不错,你当真有十足的把握,在他吞并那么多家企业后,再跟他抗衡?”
平静过后,面对现实,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江墨言倒是悠闲肆意,慵懒的闭上眼睛,微白的唇轻轻勾起,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我也不再多言。
旅途漫长,有他陪伴倒是不觉枯燥,飞机抵达机场,颜寻早已经在那里等候。
“江总,酒店还是公司?”
“公司。”或许是最近休息不好,一向精神矍铄的江墨言白皙的脸色那抹明显的病态苍白,让我的心不由得紧揪下。
“去酒店吧。”我握住他的手,眼中关怀尽显。
颜寻看了下后视镜,用眼神询问江墨言的意思。
江墨言半睁着迷离的眸子轻点下头,车子驶过外观重新装修一新的写字楼,向市区酒店疾驰而去。
一进入房间,不由分说,我将江墨言推进卧室,催促他躺在床上。
“一直睡到明天早上。然后,我陪你去医院做下全面检查。”见他动作慢吞吞,我直接弯下腰帮他脱掉皮鞋,将他的腿放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整个过程,江墨言都是怔怔的看着我,表情还有些呆萌呆萌的。
“闭眼睡觉!”
“检查就没必要了,我”江墨言轻咳一声。
“别告诉我你之前刚做过检查,我不相信,这一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的检查报告单。”
我脸色认真,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我现在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你也不能这般盛气凌人吧,为了安抚我被你吓到的脆弱的心,你上来给爷暖暖床。”江墨言向里面移动下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我上去。
“这爷都称上了,再说脆弱的心是不是不合适。”我白了他一眼,刚要出卧室,想到他在飞机上只是简单吃了点点心,吃了药。
“等等再睡,我去帮你拿点吃的。”胃病不同于其他,吃药的同时还得调理。??.?!
“不用了,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
我恶狠狠出声,回头时正好碰上他含笑的眸子。
“婆娘,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闻言,我的脸上一热,曾几何时霸道是他专有的标签,现在却成了我对他的专有态度。
等我拿着南瓜粥回来时,江墨言已经斜倚在床上沉睡过去,深邃的无关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淡淡剪影,这样的他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般,我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会儿。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卷着细小微尘的风拍打在窗上,我响起几个月未见的秋霜,与我哥分开近半年之久,还怀着孩子,她的日子肯定很难熬吧,想到我哥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模样,丝丝惆怅像藤蔓般缠绕在我的心上,拍了拍混乱的脑袋希望我哥可以早日重振芳华。